空气仿佛凝固。
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凌霄深知此战凶险。
他双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毅然决然地动用了自己最为珍贵的底牌——精神力防御。只见他闭目凝神。
周身瞬间被一层淡淡的蓝光所笼罩。
那是他精神力高度凝聚后形成的防御光罩。
虽薄如蝉翼。
却蕴含着不凡的力量。
然而。
面对筑基境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
这精神力光罩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魔拳尚未触及。
光罩便已开始震颤。
随后如同脆弱的瓷器般。
层层碎裂。
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响。那凶悍无匹的攻击。
在光罩破碎的瞬间。
毫无阻碍地轰击在了凌霄的身上。
“嘭!嘭!”两声巨响。
震得周围空间都为之颤抖。凌霄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
被巨大的力量抛向半空。
随后重重摔落在地。
溅起一片尘土。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衣衫破碎。
鲜血从嘴角溢出。
染红了衣襟。
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落地后的凌霄。
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肋骨多处断裂。
内脏受损严重。
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这片天地间。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
也有释然。
仿佛在这一刻。
他已经看穿了生死。
悟透了武道的真谛。
何妄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双臂上传来的剧痛如同烈焰灼烧。
让他不由自主地僵立在原地。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过了许久。
何妄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地、几乎是机械地抬起右手。
那只手因承受了巨大的冲击而微微颤抖。他的指尖轻轻滑过脸颊。
擦去了一道蜿蜒而下的血痕。
那血痕如同赤红的泪滴。
见证了方才战斗的激烈。随后。
他近乎本能地将指尖上残留的血迹送至唇边。
轻轻一舔。
那咸涩中带着铁锈味的血液让他心头一凛。
同时也激起了他更深的怒火与不甘。
“呵呵。
”何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如此惊人的天赋。
竟然屈居于华府之中。
简直是暴殄天物。灵启境将巅峰。
二品天机师。
这等实力。
即便是放在整个大陆。
也足以让无数人为之侧目。可惜啊。
可惜……”
说到这里。
何妄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浓浓的嫉妒与不甘。
“不过。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
却是最大的威胁。既然你如此不凡。
那便去陪我那不幸的孩儿吧。
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能有个伴。”
随着话语的落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滔天杀意从何妄体内猛然爆发。
这股杀意强大到几乎实质化。
仿佛化作了一片黑色的风暴。
席卷了整个空间。
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阴冷而压抑。
紧接着。
何妄迈开步伐。
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凌霄走去。
每一步都踏出了筑基境巅峰强者应有的气势。
那种压倒性的力量感。
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震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疯狂。
仿佛在这一刻。
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为达成心中的那个目的——让凌霄为自己的儿子陪葬。
在那片被阴冷月光轻抚的寂静之地。
何妄的身影缓缓前行。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节拍上。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他手中紧握的匕首。
宛如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凌。
不仅泛着刺骨的寒光。
更在夜色中隐隐透出淡红色的妖异光晕。
如同幽冥之火。
在黑暗中跳跃、旋转。
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凌霄立于原地。
目光如炬。
紧紧锁定着那枚致命之刃。他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
却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对即将来临的未知挑战的深刻预感。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速度快得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捕捉。
直逼凌霄的要害——心脏所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凝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紧张与绝望。
凌霄深知。
自己已处于绝境。体内的灵气。
在之前的激战中早已被榨取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他。
就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连最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更糟糕的是。
他的精神力也几近枯竭。
那曾经是他抵御外界侵袭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今却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凌霄的心中并没有放弃的念头。他明白。
强行凝聚精神力形成防御。
无异于饮鸩止渴。
那不仅会耗尽他最后的一丝力量。
更可能引发本命神印的崩溃。
那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然而。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
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凌霄的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的战斗画面。
每一次的生死较量。
每一次的绝境逢生。
都化作了此刻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力量。他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仿佛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
寻找着那几乎被遗忘的、深藏于体内的最后一丝潜力。
就在匕首即将穿透他胸膛的刹那。
凌霄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这股力量虽不足以抵挡匕首的锋芒。
却巧妙地改变了它的轨迹。匕首擦着他的衣角呼啸而过。
最终深深嵌入了一旁的岩石之中。
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响。
仿佛是对这惊险一幕的终结。
在那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的瞬间。
凌霄的瞳孔几乎凝固。
死亡的阴云如同厚重的铅幕。
无情地压在他的心头。
将四周的光明一点点吞噬。就在他准备接受命运的终章。
眼帘缓缓合上的刹那。
一道清脆而决绝的金属交击声突兀地划破长空。
如同天籁之音。
唤醒了他即将沉寂的意识。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劲力量自不远处猛然爆发。
犹如怒龙出海。
不可一世地席卷而来。这股力量不仅震飞了即将终结他生命的匕首。
更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颤抖。凌霄顺着这股力量的轨迹望去。
只见一位身披黑袍的身影。
如同自幽冥中走出的战神。
静静地立于他的身旁。
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霸气。
那黑袍身影虽不算高壮。
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
显得格外高大而伟岸。
仿佛能撑起一片天地。凌霄的瞳孔骤缩。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撼——这位突然出现的救星。
竟是那曾经让整个华府乃至更广阔天地都为之震颤的天骄之子!
记忆中的他。
曾是那般耀眼夺目。
以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赢得了无数人的敬仰与追随。然而。
命运的捉弄让他一度跌入谷底。
陷入无尽的颓废与迷茫之中。但此刻。
他再次站在了世人的面前。
那份曾经的霸气与辉煌不仅未曾消减。
反而更加耀眼夺目。
仿佛经历了风雨洗礼后的凤凰。
涅盘重生。
更加辉煌灿烂。
“欺负我儿子。
你可以去死了。”那浑厚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凌霄耳畔响起。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
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温暖。这一刻。
凌霄知道。
自己不再孤单。
因为那位曾经的天骄。
如今已化作了他最坚实的后盾。
为他挡住了所有的风雨与黑暗。
在昏沉的天幕下。
两道身影对立而站。
四周的空气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凝固。
每一丝流动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何妄的面容扭曲。
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不甘。
仿佛所有的算计与布局。
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
胸膛起伏间。
周身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
如同久旱之地突然汇聚起狂暴的风暴。
预示着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即将爆发。
“哼。
真是世事难料。
我本应在那日便彻底了断你的存在。
却一念之差。
养虎为患。”何妄的声音低沉而阴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缓缓抬起双臂。
指尖微动。
周遭的灵气仿佛响应他的召唤。
渐渐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漩涡。
环绕在他周身。
预示着他即将施展出全力一击。
然而。
面对何妄这蓄势待发的姿态。
凌恺只是淡然一笑。
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轻蔑。
也有对现状的自信。他轻轻摇头。
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筑基境巅峰的你。
尚且难以触及我的衣角。
如今你修为停滞不前。
而我已更上一层楼。
你之于我。
不过是蝼蚁撼树。
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
凌恺身形未动。
只见其右手轻轻一挥。
仿佛跨越了空间的界限。
直接探向了何妄所在的位置。那一刻。
空气中似乎有雷鸣隐现。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自凌恺掌心涌出。
瞬间将何妄周身凝聚的灵气漩涡压缩得支离破碎。
何妄心中大骇。
他万万没想到。
短短时间内。
凌恺的实力竟已强大到如此地步。但身为修行者。
他岂会轻易言败?咬紧牙关。
何妄强行催动体内残余的灵力。
企图做最后的抵抗。然而。
这一切在凌恺那看似随意的一握之下。
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随着凌恺手掌的缓缓握紧。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虚空中诞生。
如同巨浪般汹涌而来。
直接将何妄震得连连后退。
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他瞪大双眼。
满是不甘与绝望。
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凌恺之间的差距。
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
在凌恺决定出手的那一瞬。
空气仿佛凝固。
时间似乎也放慢了脚步。何妄。
这位以敏捷着称的强者。
本能地作出了反应。
身形如电般欲要闪避。
但出乎意料的是。
他的动作竟如同背负千斤重担。
异常迟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骇。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对他展开了无情的嘲弄。
仅见他挣扎了数下。
那原本应如行云流水般的闪避动作。
此刻却显得笨拙而无力。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何妄赫然发现自己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
周身环绕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宛如被囚禁于无形之笼。
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
空气中开始有细微的波动。
随后。
一条由纯粹元力凝聚而成的绳索凭空显现。
它闪烁着幽暗而神秘的光芒。
宛如一条被赋予了生命的灵蛇。
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何妄的身体。这绳索不仅灵动异常。
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束缚之力。
一圈又一圈。
紧紧地将何妄束缚其中。
没有丝毫的缝隙可寻。
随着绳索的不断收紧。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何妄的骨骼在绳索的压迫下开始发出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嘎吱声。
那是承受极限的预兆。紧接着。
他的皮肤上渐渐浮现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大小不一。
深浅各异。
宛如一道道鲜红的烙印。
记录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苦难。
何妄的嘶吼声在空旷的空气中回荡。
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与不甘的哀鸣。
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他的脸庞扭曲到了极致。
双眼圆睁。
布满血丝。
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宛如被无形之火焚烧的厉鬼。
正经历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汗水与泪水交织而下。
却冲刷不掉他脸上那层由恐惧和痛苦交织而成的阴霾。
“停……停下吧!”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
带着无法言喻的哀求与悔恨。“是我错了。
我愿意用一切来赎罪……”他几乎是用尽全力。
一字一顿地发誓。
“只要你肯高抬贵手。
放我一条生路。
我何妄在此立誓。
从今往后。
何家之人将永远不再踏入华府所在的这片土地。
即便是其方圆百里。
也绝不涉足半步。何家。
将彻底从世人眼中消失。
隐姓埋名。
远离纷争。而在云曦镇。
只要华府之人出现。
我何家上下必将退避三舍。
以礼相待。
绝不敢有丝毫冒犯。”
鲜血。
如同细密的溪流。
不断从何妄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中渗出。
染红了他的衣襟。
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显得既惨烈又触目惊心。每一滴血的落下。
都像是他生命之力的流逝。
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逼近。这份恐惧。
如同冰冷的蛇信。
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让他几乎窒息。
在那片被夕阳余晖染得血红的战场上。
他。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强者。
此刻却跪倒在地。
尘土沾满了衣襟。
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他放下了长久以来用以支撑自己尊严的面具。
声音颤抖。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我……我害怕了。
我真的不想死。在死亡那冰冷的凝视下。
我发现自己曾经坚守的一切尊严和骄傲。
都如同风中残烛。
瞬间化为乌有。”
他的目光转向站立在不远处。
身影挺拔如松的凌恺。
那是一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决心的对手。他深知。
自己此刻的求饶。
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
但更多的是对过往自己行为的悔恨与不甘。
然而。
凌恺并未因他的示弱而有丝毫动容。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方才的话语。
我仍记忆犹新。你说。
你后悔没有在那时将我彻底铲除。
任由我如虎添翼。
成为你今日之患。这。
便是你所谓的智慧与远见吗?如今。
你已身处绝境。
却妄图用言语来动摇我。
岂不可笑?”
凌恺的语气愈发凌厉。
字字如刀。
直刺对方的心扉:“前车之鉴。
后事之师。我怎会重蹈覆辙。
让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更何况。
现在的你。
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一个即将步入死亡深渊的灵魂。你所谓的条件。
对我而言。
不过是风中尘埃。
微不足道。”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只剩下两人之间紧张而压抑的对峙。凌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
敲击在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让他彻底明白。
今日之局。
已无可挽回。
凌恺的话语落下。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他那宽厚的手掌再次紧握成拳。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
如同潮水般汹涌地灌入那些束缚着何妄的绳索之中。绳索瞬间紧绷。
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无情地勒进了何妄的血肉。
每一寸肌肤下都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何妄的嘶吼在空旷的场地回荡。
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与不甘的悲鸣。
他试图用声音穿透一切束缚。
求得一线生机。然而。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冰冷的绳索和四周沉默的围观者。在无数次徒劳的挣扎与求饶未果后。
何妄的眼神逐渐从愤怒转为决绝。
他明白。
此刻唯有自救。
方能逃脱这必死的绝境。
于是。
他的目光穿越了重重障碍。
穿透了眼前的黑暗。
聚焦在了华府后院那片遥不可及的方向。在那里。
他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他的父亲。
那位同样踏入元婴境界的强者。在他的想象中。
父亲或许已经完成了对华雄的清算。
正马不停蹄地赶来救援。这份信念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给予了他片刻的安宁与力量。
然而。
当何妄满怀期待地望向天际。
渴望捕捉到任何一丝父亲即将到来的迹象时。
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
彻底浇灭了他心中的火焰。天空依旧空旷而冷漠。
没有半点异样的气息。
更无父亲那熟悉的身影。这一刻。
何妄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绝望。
那曾经闪烁的精芒迅速黯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烬。
仿佛连灵魂都已被这无情的现实吞噬。
在华府那幽深而庄严的后院之上。
原本密布如墨、压抑得人心神俱疲的劫云。
此刻竟似感受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缓缓裂开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