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她不可能不拿好处的。
傅斯年坐姿优雅矜贵,平时淡漠冷静的面庞此时带着笑意。
“她那么拼命加班,肯定有所图,您以为是对中央的向往?”
景恩平坐在病房的小沙发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拿资金要去做什么?她需要贷款不会找我吗?国内那么多银行呢,哪个不能贷?”
傅斯年顿了顿,“您知道她拿钱去做什么的,对吗?”
不然也不会进医院。
景恩平想了想郁娴单独跟他说的话,揉了揉头,“我想见她。”
傅斯年看了眼手机,“她出国了。”
景恩平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是让人扣下她了吗?”
“您当初算计她有铖珩护着可以任意行事,就该想到今天。”
霍殃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景恩平坐直身子,身上的病服穿得整齐, 头发也一丝不苟,是随时见客人的状态。
傅斯年起身,“郁娴不会拿钱跑路,她最讨厌东躲西藏小心翼翼的生活,不会坑你的。”
“输了,她也有能力还上,只不过事态紧急,一时之间筹集不了那么多,只能通过你这边。”
景恩平轻笑,摇了摇头,找他担保无非是看中华投在华国的地位,在国际上的标志,那是代表华国的啊, 郁娴把整个大陆金融拉到她的阵营里去了,管他愿不愿意,先拉上船再说。
“都这时候你还在为她找借口?斯年,商场如战场,不能带入私人感情。”
“以前做得到,怎么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傅斯年眉眼冷淡,声音也清冷:“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表达我的立场,郁娴的公司不能动,要制裁她的公司就别想了,我这边也不会同意。”
她不回来了怎么办。
华国市场是大,但是放弃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说句客观的话,郁娴一旦转卖所持有华国科技企业股份退出华国市场,那么对于大陆科创股会小有打击。”
“况且她现在是futurism的最大股东,AI芯片首脑项目也是她提出,一旦研发成功,那就解决了国外关于这方面对华国科技的卡脖子。”
傅斯年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把事情闹得难看,他也只是想留住郁娴。
一旦她抛弃大陆市场,那他呢。
景恩平点了根烟,“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门外有秘书敲门,说是有人来了,证监会秘书长沈洛芙和银监会的人都来了。
郁娴跑了,他们找不到人啊,很多个会议还需要郁娴呢。
一进门,就看到了傅斯年,傅斯年站起身,微微点头算做打招呼。
随后告别,沈洛芙说道:“一起听听吧。”
傅斯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另一个一同前来的说道:“也就只有你能劝得上郁娴女士了,碍于她跟燕京等人的关系我们不好做的太难看,所以希望您能其中调解一二让她快配合开会。”
傅斯年嗤笑一声,“我能劝得了她?”
他整理着西装,面容寡淡,带着客套的疏离,有礼貌却冷淡:
“抱歉,她不是我的员工,我也决定不了,至于开会,她如果有时间一定会配合,如果没有,可能是真的在忙。”
郁娴坐在三面环绕的屏幕前,盯了一晚的大盘让她的眼睛又干又涩。
她披着披肩,撑着头,跟对面的人说:“薄弄弦,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郁娴也不想跟他客套了,这人堂而皇之的把文森特赶走,自己坐进来,怪不得能跟霍殃玩到一起。
外表装的再绅士也掩盖不了恶劣本性。
薄弄弦转着笔,看着面前的屏幕:“卡斯特罗家族比文森特的罗斯家族更强,况且,有我在,他们别想再讨便宜。”
郁娴轻启薄唇:“做空他国货币?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薄弄弦笑开,“绿意基金本意不就是做空g国首富集团吗?”
“只不过我是往上升一个维度。”
薄弄弦点了点桌子,“况且,G国前两个月对华国企业制裁力度增强,你不也是有意占据舆论高点?”
标题是华国反击给这场金融战增加噱头,多么完美。
郁娴看他一眼,“你也知道华投是担保啊,我更不可能跟你扯上关系。”
薄弄弦:“别见我跟魔鬼似的好不好,钟神爱都愿意嫁给我说明我还是个好人的。”
“卡斯特罗家族虽说是带点政治色彩吧,但是在我跟你合作这件事上,是合作共赢的,并不会让你陷入两难境地。”
“相反,以你的能力,收益也会翻几倍。”
郁娴没说话,联邦银行背后的古老贵族,白人血统论的顶端,居然说带点?
郁娴厌烦皱眉,薄弄弦啧一声。
“我无所谓的,不要把我想的多爱国,如果有钱赚炸了纽市我也愿意。”
郁娴扣上笔帽,啪嗒一声,昏暗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人,这声音尤为清晰。
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野心完全释放。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佛珠,佛珠大小相同,上有铭文,还散发着木质香,在手上沉静待着。
你说巧不巧,为了搭配服饰选择了它,而如今也让她开始权衡利弊。
一旦她跟卡斯特罗家族扯上深度合作的关系,那么对于燕京那批人来说是不小的事,况且她也不想牵扯进里面。
跟薄弄弦合作一次和跟傅斯年合作哪边更安全,她还是分得清的。
“抱歉,不行。”
“不过,我们可以换种合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