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军营,宋忍冬便让小兵去给沈肆眠报信。
故而,宋忍冬带着魏稻来到军营主帐时,沈肆眠和宋秋意已经站在帐外等候。
半月不见,这两人消瘦不少,还挂着不同程度的黑眼圈。
都是熟人,在一番寒暄后,才进入军帐之中。
魏稻入座后,率先说明来意。
“前几日将军收到沈将军手信,得知将军诚意,特令我与将军一起商讨对战一事!”
宋秋意抬眸看他,猜测他话中有所隐瞒。
宋秋意:“只有你一人前来?”
沈肆眠撰写书信之时他在场,知晓信中有恳请冯去惑派兵一事,既然魏稻是态度温和的过来,便不可能只他一人。
魏稻心下骇然,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军师厉害啊!确实不止我一人,将军副将连副将其后会带三万人马过来与沈将军汇合。配合沈将军行事!”
三万人马,与沈肆眠目前手上的人数相差无几,沈肆眠不得不慎重行事。
沈肆眠:“我定然不会辜负冯将军的支持!”
魏稻:“连副将行军匆忙,所带军粮只够支撑七日左右,之后的粮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怕是得劳烦沈肆眠安排了!你放心冯家军都不挑食!”
沈肆眠与宋秋意对此早有所将料,听说对方还带了七天的粮食,甚至有些震惊的。
就宋秋意印象里的冯去惑,他应该是做出军给你了,粮你全包的事。
沈肆眠稍加演了一下为难的样子,随后才同意下来。
“即是连副将带人来助我,理应我负责伙食!”
左右,他的兵吃什么,冯家军吃什么呗。
接下来几人聊及动军时间,军队驻扎营地,提前布防事宜的安排……
但是谁也没有主动说,将军并行谁为主帅!
魏稻:“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等明日连副将到来之后,我们再来拜访将军!”
沈肆眠客气道:“我定然恭候在此!”
两人笑意融融,一副两个人对此次谈话都很满意的样子。
沈肆眠目送魏稻身影消失后,瞬间敛下笑容。
宋秋意并不意外道:“冯去惑看样子还是想要找机会独占鳌头,或者全部吞没掉。”
野心勃勃。
沈肆眠冷肃着脸,“他既是打着吞并淮南王势力过来的,定然不甘心突然冒出来的人,与他分一杯羹。”
说起来,还是他们横插一脚在后。
但,争权夺利之时,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宋忍冬将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思索起来。
拱手相让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暗中较量,端看谁技高一筹了。
另外一边,魏稻笑脸僵硬地维持到出了营帐才掉下来,有一瞬狰狞。
他心里暗骂,就知道这个差事糟心又不好干,将军还非命令他来!
说什么他跟这几个人是熟人,好说话些!
呵呵,能有多熟啊?
一顿饭都混不到。
“不然,我现在就看看军师给我的锦囊里写了什么妙计?”
纠结几息,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重要时刻,还是忍一忍吧!
五十里外,冯家军营帐。
魏稻坐在双手支撑在木桌上,盯着知道详情的连副将。
连副将岿然不动。
“老连,你如此淡定,是不是早有计谋,可以赢得此次将军合作的主导权?”
连副将淡然道,“没有。”
魏稻急了,“没有你还悠哉的坐在这儿?你不应该焦急的想办法吗?”
连副将睨了他一眼,“往常无论什么消息你不都淡然自若?怎么对上沈肆眠他们失了冷静?”
魏稻闻言,有苦难鸣啊!
想他魏稻做探子以来,从未失手,没有他探查不出来的隐秘,但在这三个人身上,频频失手。
特别是宋家那对堂兄妹!
他已经知道自己当初被骗了,他自己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奇怪,有很多事情放在他们身上,很怪异!
“老连,你懂那种,明明是这个人,却表现出超过这个人的本事的行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连副将听得有些迷糊,“你是说超常发挥?”
魏稻:“没有人能够时刻超常发挥,更像是突然觉醒天赋异禀,又类似突然开悟。”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魏稻语塞,他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啊!
“此事暂且不论,先给将军传信去吧!”
……
淮州府城官道上。
由淮南王府左长使罗期率领淮南王十万大军,前去安福县,讨伐沈肆眠。
罗期坐在华丽舒适的马车内,左边是揉肩捏腿的美人,右边是喂食打扇的侍女。
他稍微一张口,侍女就给他喂一颗剥了皮的冰镇葡萄。
葡萄入口,冰爽爆汁,满足的他他眯起眼睛。
马车外,烈日当头,无论骑马地将领还是步行的兵卒,皆是汗如雨下,衣衫湿透。
兵卒中,大多数人都是此次强制征兵进来的普通百姓。
不少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晒的满脸通红,神情恍惚。
“嘭——”
随着这一声倒地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接连又有几人倒地。
有千夫长见状,立马跑到前头将领旁边汇报。
“将军,有不少士兵中暑做到了,要不然找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来休整一下吧!”
那千夫长自己也是口干鼻赤,浑身汗湿。
那将军有些意动,正要开口向罗期请示,就听到马车内传来的呵斥声。
“没用的废物,这才出发半天不到,就想着休息,别忘了这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
“晕死的直接砍了丢路边,继续行军!”
罗期发话,意思明确。
哪怕听到的人皆是心有怨怼也不敢不从。
更是不敢公然说他自己一路享受,让他们路途奔波劳碌。
只因罗期是长史,说一不二,说杀人就真的杀人。
“你下去吧,把人丢路边!”
那将军故意模糊了先砍杀这个事情。
千夫长意会,立马去按照将军的指示去做,至于会不会被左长史发现。
听到凉爽马车内不可言喻的女子呻吟,就知道左长史心思不会放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