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子感觉如何?”
有苏秋还算尽职尽责,八条雪白蓬松的狐尾钻出,给陆寅当靠垫。
陆寅摇摇头:“大体无碍,只需静养即可,不麻烦秋姑娘了。”
“如此甚好呢,”
有苏秋也没收回尾巴,而是和陆寅并坐。
她拄着香腮,突发奇想地问:“公子,你师父和你道侣打起来,你帮谁?”
陆寅还真被问得一愣。
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你,她们两个仙人境的大仙子同时掉水里,先救谁一样。
不说小姨能把自己按在地上打了,师父更是高深莫测,估计能按着小姨打。
陆寅即使去了就帮不上什么忙,帮谁也都会激怒另一方。
“对我而言的正确答案是,在这等她们打完。”
陆寅回答道,顺手还捉住那几条乱拂的尾巴,放到怀里胡乱捏了起来。
“秋秋觉得不对呢,”有苏秋任由他捏,脸上狡黠一笑:“正确答案,难道不是秋秋与公子一同坐着观赏她们打架嘛?”
说着,她玉手一拂,山洞的洞顶上粉色彩芒一闪,化作一块方形的流光区域。
山洞像开了个透明天窗一般,外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这手段有苏秋刚刚就想用了,奈何宫九霄在山洞里,现在二人位置调换,有苏秋也就不再遮掩。
陆寅会心一笑,与有苏秋一同,好奇地抬头望去。
半空中,锐不可当的冰雪白芒铺天盖地,将北河永不停歇的漫天风雪都化作了她手中的攻击手段。
只是对面的火红一团,就仿佛灼热的大日。
任何冰雪靠近后,都会顷刻被融成纯净的水滴,再化作丝丝缕缕白色蒸汽升腾到天空。
花易落在道法上,已经被宫九霄完全压制了。
片刻后,宫九霄似乎是不愿意斗法了,便直冲冲撞了过去,与花易落战作一团。
拳拳到肉的撞击不断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方圆十里的雪都停止了泼洒,只能见到二人轰击的场面。
不过,也没持续几个呼吸。
宫九霄便展着红袍,玉足重新踏回了雪原的地面上。
左肩上扛着的,是已然落败的花易落。
花易落头朝下埋在了宫九霄背后,只留给陆寅他们一个曼妙的浑圆曲线。
只见宫九霄右手伸出,不轻不重地朝花儿洁白道裙之下的曼妙曲线抽了过去。
“啪。”
不知是单纯教训得兴奋起来,还是想到了什么,宫九霄自己的俏脸倒先一红。
不过她眼神微眯,就将这点澜漪压了下去,继续抬手教训落败的小花儿。
“嘤...呜...”
已经被制服的花易落吃痛忍受,纵使她硬气得不想求饶,此时也不由得一颤一颤的。
一路走来,抽了许多下,一直到走到了山洞之前。
宫九霄意欲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走回去。
可肩上,清冷的道姑意识到了什么,开始不停地踢腾起修长玉腿,猛烈挣扎好像被正在被山贼掠走的良家妇女。
宫九霄轻哼了一声,还是把她放回地面:“小花,知道在这个家谁是老大了吧?为师饶你这一次。”
花易落俏颜绯红,沉甸甸的胸襟也气得起起伏伏。她从没想到,自己的神道境巅峰竟然能输的这么惨。
刚要说什么,宫九霄已经回到山洞。
雄赳赳气昂昂,宛如一只刚斗赢的火红凤凰。
花易落怕她乱说,也只好咬咬银牙,抚了抚胸口,紧跟着走了进去。
“师父,怎么样,谁打赢了呢?”
有苏秋刚好才收回术法,狐狸眼睛眨眨,一脸乖巧地问道。
宫九霄颇有高手风范,饮一口桂花酿说到:“你猜。”
看似三分谦逊,但满脸都写着:自然是为师,快表扬为师!
“咦...那容妾身猜猜...”
有苏秋玉指点在自己嘴角,故作沉思,要假模假样地“猜”一下。
花易落便阴沉着俏脸走了回来,坐在陆寅身侧,开始打坐。
“...嘶,”
坐下时,刚被打疼的某处碰到冰冷的地面难免有些阵痛,让她娇躯微颤,长长的睫毛都抖了抖。
陆寅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扶住小姨的后背。
知道她高冷放不下架子,陆寅便主动给她渡些仙力,帮她恢复地快些。
花易落却睁开眸子,倔强地冷声说到:“无碍,我也只是惜败而已。”
“嗤...”
此话一出,有苏秋笑出声来,也不再装模作样“猜胜负”。
她以手掩住小口,一双狐狸眼睛也直接弯成了月亮的形状。
“噗!哈哈...”
正喝酒的那只红袍大狐狸更是没绷住,送到口中的桂花酿都从她绛红的唇角流出些许,淌入她雄伟的孤魂山中。
“花姐姐别误会,妾身刚是想到高兴的事...”有苏秋掩住嘴,认真地解释道。
“...”
花易落咬咬唇瓣,似乎是想置若罔闻。但她的桃花眼眶竟是直接一红,傲娇绝美俏颜泫然欲泣。
陆寅看了有些心疼,责怪地瞪了宫九霄和秋姑娘一眼。
“呵呵...嗯?”宫九霄笑得正开心,下意识地眸子微眯,而后丝毫不惧地扬了扬玉手。
似乎在说,嗯?你再瞪?!
再瞪为师连你这不孝徒一起打!
陆寅乖乖收回视线,悄悄贴近了身前的小姨些许。
谁能想到,在汴京城梧桐苑里,光是坐在那就压得满园仙子不敢出声的孤鹤真人,还能有眼前这副满脸倔强的楚楚可怜作态。只能说一山更比一山高了。
毕竟师父的妖女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在压制小姨和清怀这种名门仙子时才显得更有含金量。
陆寅无奈,只好继续给偏要逞强的小姨安静地渡着气。
花易落轻嘤一声,安静地阖上美眸,调理起自身杂乱的气机。
“好了,接着聊,”
宫九霄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俩一眼,将眸光重新放回到有苏秋身上:“秋秋,你们在那只金毛凤凰身上,搜到什么没?”
有苏秋这才重新正色,回答到:“回师父,我和花姐姐将金彩凤制服后,找遍了她的凤鸣殿,并没有什么收获,骨片、金箔纸都没找到。”
宫九霄螓首轻点:“恐怕只有狼族事先得到了讯息,其他妖族的骨片,早就不知遗落到哪去了。”
有苏秋很赞同,她的骨片也随意扔在储物空间,若不是有狼王的金箔,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掏出来一次。
宫九霄抬起玉手食指轻划,在面前的空间上画出了四道金色细线。
而后轻轻一探,从细线圈出的方格空间里,拽出了一样东西。
仔细看去,是两枚已经拼合在一起的骨片。
“这是为师这些时日在北河寻到的散落骨片,加上你们手中的两块,一共四块。”
有苏秋见状,也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来那两片。
四片像磁铁般相互吸引,而后拼合在一起,隐隐约约能发现,聚合成的是一块盆骨的轮廓。
“还差三片...”
宫九霄似在缅怀,而后她望向正在给小花儿输送气机的陆寅,幽幽的眸子也不禁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