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哼着小曲,一路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他整了整衣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刘海中推门进去,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正是轧钢厂的厂长杨为民。
“杨厂长,您好,您好。”刘海中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走到杨为民面前。
杨为民抬起头,看了刘海中一眼,淡淡地问道:“刘海中,你有什么事?”
“嘿嘿,杨厂长,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刘海中搓着手,一脸谄媚地说道。
“汇报工作?”杨为民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工作需要向我汇报的?”
“杨厂长,我听说最近厂里来了新工人,还是个女同志,叫秦淮茹,这女同志干钳工,多少有些不方便,您看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七级锻工,在厂里也算有些经验,要不让她跟着我,我带着她,也算是为厂里做贡献了。”刘海中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哦?是吗?”杨为民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海中,“那你说说,你想带哪个新人?”
“杨厂长,您真是英明神武,什么都瞒不过您。”刘海中竖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我这不是听说,贾东旭的媳妇儿秦淮茹要来顶替贾东旭的岗位嘛,我就想着,这秦淮茹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我就主动请缨,带带她,让她尽快熟悉工作,为厂里做贡献。”
“秦淮茹?”杨为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一个女人,你一个锻工,能做什么?你这不是胡闹嘛!”
“杨厂长,这秦淮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个要强的,我听说她学东西挺快的,您看能不能给她个机会,让她试试?”刘海中极力推销着秦淮茹,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杨为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这段时间正被李怀德逼得焦头烂额,心情烦躁得很,这刘海中还拿这种事情来烦他,他心里一阵厌恶。
“行了,行了!”杨为民不耐烦地打断了刘海中,“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杨厂长,那这秦淮茹的岗位……”刘海中还想再说什么。
“我会考虑的。”杨为民冷冷地说道。
“哎,好嘞,好嘞,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刘海中见杨为民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刘海中走后,杨为民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起来。
他原本对刘海中的提议嗤之以鼻,一个女人,能做什么?还不是来混日子的。
可是,刘海中刚才的话却让他心里有了些许的动摇。
刘海中虽然是个草包,但他在车间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手底下也带着几个徒弟,技术方面虽然不怎么样,但带徒弟的手段还是有一套的。
这段时间,李怀德一直想把他的人安插进车间,杨为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对抗李怀德,这刘海中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为民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人事科的号码:“喂,人事科吗?我是杨为民,你们查一下,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秦淮茹的女工来报到?……对,就是她,把她的资料给我送过来。”
挂断电话,杨为民又陷入了沉思。他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秦淮茹和刘海中来对抗李怀德,以及如何从这件事情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
刘海中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
杨厂长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这说明有戏!
他哼着小曲,回到了车间,一路上,工友们都跟他打招呼,他也是得意洋洋地回应着。
“二大爷,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一个年轻的工人笑着问道。
“哈哈,那是,我这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刘海中得意地说道。
“飞黄腾达?二大爷,您这是要升官了?”另一个工人好奇地问道。
“升官?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刘海中拍了拍肚子,“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跟杨厂长搭上线了,以后啊,你们都得听我的!”
“真的假的?二大爷,您可别吹牛啊!”工人们都有些不相信。
刘海中瞪了他们一眼,“这次你们就瞧好吧,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们刮目相看!”
说完,刘海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工人们面面相觑。
“这老刘,不会是真的要升官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那得意的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
“哎,要是他真的升官了,那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这老东西,平时就喜欢摆架子,要是真让他当了官,还不得把咱们往死里整啊!”
工人们议论纷纷,都对刘海中的“升官”感到担忧。
……
杨为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人事科送来的秦淮茹的资料,眉头紧锁。
资料上显示,秦淮茹,二十五岁,已婚,有三个孩子,文化程度小学,家庭成分贫农,政治面貌群众。
“这个秦淮茹,倒是个苦命的女人。”杨为民自言自语道。
这时,秘书小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厂长,这是您要的关于李副厂长最近活动的报告。”
杨为民接过报告,翻阅起来,脸色越来越阴沉。
杨为民冷哼一声,“这个李怀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厂长,您别生气,李副厂长他就是想……”小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就是想把我挤走,他好上位!”杨为民冷哼一声,“我杨为民也不是吃素的,他想得美!”
“厂长,您打算怎么办?”小王问道。
“怎么办?他李怀德不是想安插人手进车间吗?那我就偏不让他如意!”杨为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王,你去把刘海中给我叫来。”
“刘海中?”小王一愣,“厂长,您叫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草包,能有什么用?”
杨为民笑了笑,“你去把他叫来就是了,我有话要问他。”
“是,厂长。”小王虽然不明白杨为民的用意,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