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走进顾家，一进门就看到被围在中间脸快笑僵的卫瓷，不由得偷笑一声。
“这么热闹啊？”
众人回头，看见是她，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
这阎王怎么来了？
自从自己两枚导弹发出去，知情的人看见自己都是这反应，她早习惯了，也不当回事，淡定走进顾家客厅。
“你怎么来了？”
卫瓷舒口气，站起来迎迎向她。
乔木晃了晃手中文件袋:“喏，来给你送点东西，你还去报名了，实验要开始了，时间不容耽误。”
闻言，卫瓷挣脱彩虹屁的包围圈，跟在场的人一一告别，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逃也似的跟着乔木离开。
“这里人怎么都这么热情？这一大清早就一茬茬的上门。”
顾家客厅里礼物都快塞不下了，如果不是自己态度坚决，她红包都能收到手软。
乔木单手开着车，看一眼副驾驶座位上还心有余悸的卫瓷，心中为她骄傲，看，这就是自己粉了几十年的偶像。
“你知道吗，部队每年的致残率是最高的，好多精兵强将因为这个不得不脱掉身上最爱的衣服，放弃打拼了好多年的荣誉，黯然退伍回家，一辈子再也无缘军队，所以你的药不亚于给了他们第二条命，别说热情了，他们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
乔木边开车，边跟卫瓷解释，偶尔送上一两句彩虹屁。
卫瓷经常待在实验室，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又有顾战守着轻易不让人靠近她，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在部队里有多响亮，感激她的人有多少，如果没有顾战捷足先登，像头独狼一样守着她，追她的人能从首都排到边疆再拐个弯回来。
短短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她各种药从阎王那里抢回来一条命，不说部队，连外界都顶着被革委会抓人批斗的目光暗地里偷偷称呼她为小菩萨。
她不止一次听说，哪个地方，谁谁家里又搜出来写着卫瓷名字的长生牌，屡禁不止，不让明面上摆，就偷偷摸摸到处藏着摆，可见她有多受人尊敬喜欢。
车子慢慢停在一栋守卫森严的大门口，卫瓷跟着她下车，眼睛打量周围环境，第一次她见到了什么叫科技感满满。
这里和外面简直像是割裂的两个世界。
退出一步，泥砖房，土泥路，灰扑扑的天空，满大街人群穿着补丁打补丁的灰黑棕衣服，神情麻木，脚步匆匆。
前进一步，灰尘不染的白色空间，透明洁净的玻璃，科技感十足的走廊，一身白大褂，浑身精英气质十足的男女，同样脚步匆匆，精神却高昂。
这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她是不是穿越到了阿娘所说的那个未来世界，那个繁华似锦，人民安居乐业的世界。
进门需要认证，刷脸，刷指纹，刷瞳孔，一道道大门随着两人前进自动向着两边无声滑开，越是往里走，卫瓷眼睛睁得越大，时不时看向一个个路过她打招呼的机器人。
“这只是三代机器人，改良了很久还是很笨重，和我理想中的差远了。”
乔木摸了摸长着两条胳膊，身子圆滚滚用滚轮滑动的机器人，向卫瓷介绍它们的功能
卫瓷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路上惊叹不断。
“很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机器人。”
以前在阿娘那里简单的不算，那个看上去就不像是机器人，像是真人。
乔木被偶像夸，心里美到不行，面上仍旧淡定，介绍起来却更加细致温柔。
“这是你的工作证，这边是你专属实验室，这是你的辅助机器人，只需要用指纹解锁认主就行……”
乔木声音带着炫耀，眼神巴巴一眼又一眼瞅着卫瓷，身后隐形大尾巴无意识摇啊摇，等着她能再给自己一句夸奖。
她为了这栋实验楼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就是为了未来有一天，把偶像拐过来，能得到她一句称赞。
卫瓷竖起一根大拇指，高度赞扬。
“这是北卫瓷？”
一身白大褂，背着手，梳着大背头的老头一脸高深莫测走过来，上下打量卫瓷一眼，带着欣赏和温和。
卫瓷无语，卫瓷就卫瓷，还北卫瓷。
认出来人，卫瓷立马点头打招呼，态度恭敬:“梁老，你好，我是卫瓷。”
国内那些大佬资料卫瓷多多少少看过，自然认识面前这个老人。
“嗯，我是梁超，不见外的话，你可以叫我梁爷爷，你的大名在我们这里可是如雷贯耳啊，嗯，不错不错，是个青年才俊，未来可期。”
说着，摆摆手，慢悠悠走开了，脚步在卫瓷看来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起初，卫瓷还没明白怎么才说两句话就走了，直到肩膀被乔木拍了拍，对上她略带同情的目光，卫瓷一脸问号。
这什么眼神？几个意思？
一脸懵的卫瓷在下班后某一个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乔木眼神所带的含义。
整整一天，无论是熟悉各种仪器，还是去食堂吃饭，卫瓷都在不断偶遇各种大佬的各种路上，男女老少都有。
不止如此，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头发梳的锃光油亮。
男性发型基本都是抹了桂花油的大背头，离得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浓烈香味，女性都是齐耳短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白大褂穿的板正，不见一丝折痕，看她的眼神更是带着卫瓷差点招架不住的热情。
卫瓷……脑中灵光一闪，她终于知道这群老爷子老太太在玩什么聊斋了。
敢情是想靠着人靠衣装来忽悠她留在这里。
乔木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小脸通红。
果然，这群老爷子老太太只要看见天才，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她曾经经历过的，如今卫瓷也经历了个遍，甚至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两人看不到的房间里，一群人蹲在那里偷偷打量外面两个小姑娘，低头窃窃私语。
“你说，咱们形象和精神面貌都这么好了，这小丫头会不会一心动就留下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