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坐在其间感到格格不入,是以并未久留,寻了个借口便辞别了众人准备回宫。
今日年世兰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让她心中生起淡淡的不爽之感。
可在芳念的好说歹劝之下终究是放下了猜忌,
就等华妃验证完欢宜香的情况后自乱阵脚,痛苦不堪的样子以解心头之恨。
时光如水,转眼来到了十月。
这段时日以来,皇帝身边的亲近大臣纷纷加入倒年大军的行列,
年家这棵参天巨木终于在围攻之下独木难支,轰然倒塌!
年羹尧被判死刑那天,天下着小雨,胤禛的杀无赦令箭随着一匹加急快马传到了监斩官瓜尔佳额敏的手中。
随着一声令下,午门外年氏男丁们尸首分离,血溅三尺,直杀得人头滚滚。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拍手称快—瓜尔佳额敏已经尽数宣读年羹尧的七十二桩大罪,实在是罄竹难书,罪恶滔天。
以老百姓质朴的价值观看来,当今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
年羹尧与皇上作对,自然死的活该,从某一层面来看,确实如此。
消息传回宫中,年世兰悲痛难抑,一头昏倒在了翊坤宫中。
养心殿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禀报了华妃的情况,也并未得帝王垂怜。
年世兰的下场众人看在眼里,不免有感唇亡齿寒,受宠如华妃也有今日,怎能不令人心惊呢?
甄嬛则在殿中拍手称快。她毫不避讳的自己的愉悦之意,甚至在宫中大摆筵席,主仆同贺,生生刺翊坤宫的心。
当然,明面上是打着替皇上高兴终于除掉心腹之患的借口。
这一世与原剧情不同,西北年羹尧的大军已经被副帅岳钟琪牢牢握在手中。
京中的兵马也尽在胤禛的亲信手中。敦亲王等亲近年党的亲贵大臣此时要么如敦亲王那般被圈禁,贬谪,要么树倒猢狲散。
年家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倒台年家的过程自然无惊无险。不必像原剧那样演了一出又一出地三十六计。
夏舒去翊坤宫看过年世兰,出来便去了养心殿。
挥退了宫人,她放轻脚步,走进了御书房中。
灯火悠悠,晃的胤禛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的目光聚焦在案上的折子上,手中的御笔不时沾沾如血的朱砂,在折子上留下些许痕迹。
他一直这样,自从做了皇帝,便日复一日的坐在这里批阅奏折,仿佛永无止歇。
支撑着这个封建帝国的庞大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消耗的也是他仿佛用之不竭的精力和气血。
一双洁白的素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头,有条不紊的按摩起来。
胤禛的手中动作一顿,放下朱笔,抬手碰了碰身后人的脸庞,脸上的笑纹舒展:
“舒儿,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今日身子可有不适?”
夏舒顿了顿,继续给他按着肩膀,笑意恬恬道:
“今日我们娘俩都无事,皇上不必担心,只是……华妃哪里……皇上不去看看吗?”
“此刻朕去了也无用,”他低低的道了一句:“只怕她此刻正伤心呢。
朕身为皇帝,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不从大局考虑,年羹尧该杀,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他不说夏舒也明白,他不是不顾念年世兰的心情的,
只是对帝王来说,任何威胁到江山正统的可能统统要无情打击,
倒是可惜了年世兰的一腔深情了。只怕这个死结要永远就在她的心里,回不去从前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刚从翊坤宫出来,她不吃不喝,只坐着流泪,只怕这样下去要撑不住。”夏舒叹息。。
“她在怨恨朕!”胤禛沉声道。
“她心里一直有您,皇上,看在她一腔情意的份上,请给她一个希望吧。”夏舒诚恳道。
“怎么说?”胤禛挑眉问道。
“她的腹中已经有了您的骨肉!”这一声宛如石破天惊,胤禛瞪大了双眼。
夏舒此番来求情自是有了九成的把握才会行动,
没错,她与年世兰商量,此时此刻正是公布真相的最佳时机,
利用胤禛对年世兰的怜惜愧疚之意加上夏舒亲自开口,怎么也要保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