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我们真没干什么事儿啊,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千岩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十几个矿工,矿工们都蹲在地上,那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和领头的汉子也被押回来了。
有的人还不死心,腆着脸向围着他们的千岩军胡诌。
受伤的汉子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让他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昏迷。他默默地坐在地上,像一头舔舐伤口的熊。
“闭嘴!”
被搭话的千岩军厉声喝道,语气十分强硬,还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不知是因为对他们叛国的行径不齿,还是在为受伤的战友打抱不平。
被训斥的人把脑袋一缩,不敢再出声,显然是不敢再招惹千岩军的霉头。
“接下来,还需要我们的协助吗?”
千岩军的中队长和武沛站在稍远的地方,许归期则是看着那一个车队的矿石,若有所思。
千岩军中队长接着说:“这些矿石,按规矩,应该要运到总务司吧?”
武沛皱着眉,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但......”
有的马匹在药剂的爆炸中受了些轻伤,马匹受到的惊吓也能被安抚好,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运送的车辆大半都已经损毁,千岩军的驻地又没有可以代替的。
那他们怎么把矿石运回去呢,总不能麻烦千岩军和他们总务司人人都肩扛手提吧?
要是直接能找到那“东西”,这个车队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丢到野外,过后等人回收就是,被人偷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们筹备了这么多天,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拦截这个“东西”。
可是,在总务司内部的规定里,没有找到那“东西”之前,任何证物都得被保管好......
这个车队,包括车上的矿石,都算在证物之内......
武沛显然是犯了难,行动之前谁都没有考虑到车辆会损毁啊。
“唉......”
武沛扭头,对着身边的人问道:“怎么样,他松口了吗?”
旁边的人摇头,“没。什么招都使了,那个领头的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
问其他人也没问出什么,但他们好像真的不知道。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把‘东西’藏在来的路上了?但咱们一路跟过来的人也没看见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啊......”
武沛摇了摇头,“先把人带回去慢慢审吧......”
......
“藏起来了......之前约定好的方法......”
许归期脑袋里反复念叨着刚刚套出来的这两句话,然后就联想到不久之前,他与某人无边无际的漫谈。
“愚人众也会跟矿工学手段么......”许归期轻笑,说不清楚是感慨还是嘲笑。
许归期的目光在四处转了转,看见一把缺了口的训练大剑躺在半驾马车旁边。
不少车队都会带几柄武器赶路的,主要是为了震慑像盗宝团之类的歹人,保护一下货物。
许归期捡起训练大剑,颠了颠,不怎么顺手,勉强用吧。
“当————”
金属与矿石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扭头看向那个甩大剑的身影。
“许归期,你干什......”
“当————”
武沛的话还没说完,第二声就传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小半块矿石脱落,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漏了出来。
“来看看。”许归期平淡地回了一句。
几个总务司的人围了过去,武沛也没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
“夜泊石!”有人看清后,轻声惊叹了一声。
旁边有入伍时间长的老兵,听到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随后低声和身边的新兵分享见闻。
被千岩军围在地上坐着的年轻人,听到后做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哎呦,大人,我们只想偷运一批夜泊石,我们错了,我们认罚。
我们保证以后不会了,求您从轻发落啊。”
只不过他的演技实在太差,周围几个千岩军又被他那张嘴烦的够够的了,都懒得理他。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轻抚肩头上的伤口。他知道就算这次的事瞒过去了,凭他前几次给愚人众办的事也足够让他吃后半辈子的牢饭了。
当许归期把第三块夜泊石敲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这块夜泊石中有一道显眼的裂痕。
夜泊石质地棉软,又好开采,而夜泊石一旦带有人为形成的裂纹,便极难修复,价钱也会掉好几个档次。
所以说,有经验的老矿工,几乎不会采出带有裂纹的夜泊石,更别说是这么大的裂纹了。
这些行内人才知道的小知识,别问许归期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喝茶喝的。
“岩王帝君保佑,没事摸鱼聊天真的很有用。”
许归期嘟囔了一句,抡起大剑就砸。
但是那柄训练大剑却没法完成它的光荣使命了,本就残破的剑身雪上加霜,此时更是整柄剑都弯曲了。
“我来吧。”
出声的是之前的那位拥有雷元素神之眼的老者,他对许归期温和地笑了一下。
许归期点头回礼,侧开一个身位。
老者的手掌轻轻放在那块夜泊石上,紫色的雷光在他掌见跃动。
“喀拉————”
夜泊石顺着纹路裂成两半,露出一个不大的黑匣子。
黑匣上满布暗色的纹路,在昏黄的太阳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