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太太的话。梁信儿点点头:“好的,奶奶,我这就去公司送给他喝。”
正好趁这时机,和顾澜风好好说说话。
顾老太太听了很满意,就催促她赶紧去。
梁信儿便拿着保温桶就去了。
车子开到顾荭大厦楼下广场上停了。
梁信儿下车来,一眼看见彭艺如从大楼的大门里走出来。
她,一直跟顾澜风待在一起的吗?
梁信儿握保温桶的手指,滞闷闷地紧了紧。一颗心也有点乱。
她压抑了一下心绪,不管她,抬步就往大门那儿走。
彭艺如当然也看见了她,从她身旁走过时,还向她飞了个得意的眼风。
梁信儿也不管,只走自己的。
“梁小姐。”突然,彭艺如喊住她。
梁信儿便顿住步子,转过身来:“什么事?”
彭艺如走过来。
她一贯温温柔柔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吗?”
梁信儿心头微动。她这样问,什么意思?
“谢谢关心,我睡得很好。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打算跟她在这里虚耗。
“是吗?”彭艺如凉凉笑着,“我睡得也很好。澜风陪了我一夜。”
这话,刺的梁信儿一阵酸楚心痛。
然而,她还没回过味来,就在这时,彭艺如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大叫道:“你别误会……啊!”
梁信儿蓦地怔惊了。
她以为彭艺如突然抓她的手,是要夺她手中的保温桶,还是怎的?
却万万想不到,她是抓住她的手,向她用力地拉扯一把。然后,彭艺如她自己就向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梁信儿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她手腕被一把抓住。
就听到顾澜风恼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梁信儿回过头,怔怔地看着。
顾澜风盯着她,那满眼的怒意,叫她又惊又心凉。
“梁小姐,你误会我了,你真的误会我了。”
彭艺如适时的柔柔弱弱地叫着委屈。跟着又“啊”了一声,好像很痛似的,就睡倒在地上呻吟。
“艺如!”
顾澜风看见,紧张地大叫一声。同时,一把甩开捉住梁信儿的手,就疾步跑去扶起彭艺如。
梁信儿突然被顾澜风这么大力扯了一下,脚下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个趔趄,一下扑倒在地上。
手掌擦着水泥地,撑了一把,再拿起来看时,已是血涔涔得一片。
她顾不得疼痛,赶紧握住手,不让自己的狼狈被发现。
顾澜风俯身将彭艺如扶起时,看见梁信儿倒在地上,他紧张了一下。就要起身去扶。
彭艺如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声音虚弱地说:“澜风,你不要怪信儿推我。这中间有误会。
“她特地堵住我,问我昨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只得说我身体不舒服,你陪了我一下,她就忽然生气起来。
“澜风,你快跟她解释解释,让她不要误会我好吗?”
梁信儿听了,正抓起保温桶的手,狠狠顿了一下。
很狗血。
她以为这么狗血,这么老套的事情,只有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看到。却不想,就这么活生生地发生在了她梁信儿的身上。
真是不得不相信那句名言,艺术来源于生活。
呵。
顾澜风没有听她的话,解释什么。
他将彭艺如扶起来,声音温柔地问:“你没事吧?”
彭艺如摇了摇头,声音柔弱地回他:“还好。没事。”
顾澜风这才转过头来,望向梁信儿。远远地问道:“你没事吧?”
比起刚刚关切彭艺如时的温柔,他此时这句问候,很有些冷淡和敷衍。
梁信儿已经爬起身来了。看着顾澜风将彭艺如搂在怀里,而彭艺如又那般柔弱地依偎在他肩头上,梁信儿心里又凉又痛,又难以形容的苦涩。
他没有说话。准备走了。她是个多余的,不想打扰他俩。
可就在这时,顾澜风又向她道:“昨晚,艺如身体不舒服,我去照顾了一下。你不要多想。你先回去。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就又问彭艺如:“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昨晚她就突发药物反应,身体很不舒服。幸亏给他打电话,及时送她去了医院。
像她这样换过肾的,平时真的得注意身体。
彭艺如点点头,柔柔地:“嗯。”
顾澜风便扶着她转身走了。一面还念叨她:“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做饭送过来了。”
他是开完会,回办公室,听秘书说她送饭过来刚走。他便追下来,问问她身体情况,顺便让她以后不要再送饭过来。
却不想就碰到了她跟信儿……
彭艺如道:“你陪了我一个晚上。我想亲手做顿饭,感谢你一下。”
“不用。以后都不用。”
顾澜风嘴上说着,心里又记挂着梁信儿,便回过头来看了看。
梁信儿还呆呆地站在那儿。那副楚楚的样子,让他心微微揪了一下。
他想走过去跟她说,彭艺如生病了,作为朋友,他去照顾一下。
可是,彭艺如换过肾的事情,不宜跟别人说。
彭艺如一直都很要强。即使身体不舒服,很虚弱,她都会强装精神。在平时势必做的跟健康普通人一样,生怕别人瞧不起她病弱。
他尊重她,不会说出去。
因而,虽然他看着梁信儿,心里有点心疼。但他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跟她说一句。
就又转回头,去打电话让人安排车子,送他们去医院。
梁信儿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公,扶着他的前女友走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感到心里很不舒服,隐隐地痛着。
……
晚上,顾澜风打电话回来说有应酬,不必等他回家吃饭。
他打的是繁苑座机电话。英姐接听的。
梁信儿听说,就淡淡笑笑。不做理会。
是应酬,还是在陪别的女人。她已经不想去想了。
吃过晚饭,她就早早地洗了澡。
之后,她就在楼下偏厅桌旁坐着,绘她的设计稿。
在落笔之前,她又看了看她自己用纱布包起来的左手。
今儿幸亏伤的是左手。若伤的是右手,现在拿笔都疼。
她不禁又想到,之前她受了点伤,顾澜风是如何紧张她。
而现在,顾澜风只紧张那彭艺如。对于她梁信儿,他连问也不问一句。
到底是他的心尖宠彭艺如回来了。她梁信儿便要靠一边站了。
梁信儿苦涩地笑了笑。
忽然发现视线模糊了,便抬手揉眼睛。再一看手上,竟是一片水泽
她什么时候哭了?她自己竟然都没有觉察。
这时,门口那儿有动静。
梁信儿想,应该是顾澜风回来了。她赶紧抽了纸巾,将眼泪擦擦干。装作若无其事地埋头绘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