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迫使
作者:丰三黄郎   丰仙二:给妻妹治病,却遭了雷劈最新章节     
    “啧啧,够谨慎的…”听到此处,纪来丰暗暗佩服。别看只是兽类,却能抵挡诱惑,不令欲望冲昏头脑,灵智已是非凡。

    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始终还是面具男更胜一筹。

    接下来,三个月后,寒冬腊月,方下过一场雪,天地一片冷白,那人再次前来。

    仿佛遇到急事,原地坐立不安,一边打转,一边高喊,却在传递一个消息:

    不日,阴阳宗将大批出动,全力搜索噬阳兽、噬阴兽的踪迹。

    二兽一听,皆是半信半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提前储藏好食物,将子女藏在山洞,一边做好隐蔽,一边加强戒备。

    结果没过几日,竟真有人来了…

    陆陆续续,一共五位,皆为阳修,驭使飞器在空中穿梭,不时灵感扫向下方,阵仗着实不小。

    好在提前准备,若被发现,双方血斗一场,山清、水秀倒无妨,只怕护不住两个小的。

    成功躲过一劫,二兽心中既感激,也有诸多怀疑。只是那人通知完,便消失不见,不知究竟在报恩,还是别有图谋。

    又平静了半年,对方再一次前来,目的与上次相同,有人类修士出动,通知早做准备。

    果不其然,几天后,又是一次大范围的搜寻,被它们成功避开。

    此后陆陆续续,两三年间,每次遭遇此类情况,凭借他的通风报信,大半都化险为夷。

    偶尔出现意外,也是一二修士路过,又匆匆离开,非是专程前来捕猎。

    此外时不时,面具男还带来一批丹丸,极是丰厚,就放在昏迷之地,也不提醒,任由二兽自取。

    就这样,一来二回,倒受了他不少恩惠。

    “前辈,那后来呢?”见黑狗说完,兀自沉浸在思虑中,许久不曾言语,纪来丰轻声催促道。

    耗上两三年,还只是凭空接触,光是听着,已快失去耐心。

    他有一种直觉,丹药绝对没问题,毕竟无法将驴根、血符、灵气藏在其中,且白猫也极少食用。

    既如此,一边处心积虑,一边戒心颇重,到底怎么呆在一起,又被对方给算计了呢?

    “虽受了不少恩惠,但一来救命之恩,二来他自愿奉献,便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迫使我等与他有了更深的接触。”见同伴沉默,水秀开口道。

    “迫使…?”纪来丰眉头皱起,抓耳挠腮却完全想不出,会是怎样一个“迫使”法?

    “呵呵,很简单…”山清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并道出此间情由。

    当双方再次相遇,仿佛一切从头开始,只是换了个地方,面具男躺在血泊中,重伤陷入昏迷。

    较之上一次,体内伤势更重三分,光凭阴阳之力已不足拯救,须得寻药草给他服下,方才有存活希望。

    眼见危在旦夕,随时可能殒命,感念此人多次相助,二兽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帮上一次。

    考虑到幼兽安危,需得万分小心,便将他带去存放丹药之地,搜集药草,悉心照料。

    半个月后,男子终于清醒。而在此期间,山清检查过上百次,体内严重伤势、苏醒后的虚弱,非是刻意能伪装出的。

    “哦?不是伪装?难不成是意外?”听黑狗语气笃定,纪来丰讶异之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讥讽:“呵呵,他还真狠得下心…”却是月梦寒,嘴角虽在笑着,可神色中,却充斥着讥讽与忌惮。

    纪来丰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啧啧,此人果是一个狠角色呀…”

    “阁下一猜便知,山某佩服之至。只可惜,当时我二人不察,上了那贼人的恶当。”山清赞叹一声,想起过往,又重重叹息,方才接着讲述。

    面具男苏醒过来,见是噬阳兽所救,当即千恩万谢。却也只是感激,并不曾多探听一句。

    见他言行坦然,非为野心之徒,山清也初步接纳,但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便在闲聊中,试探地问了几句,譬如为何两次重伤?具体身份?如何提前知晓阴阳宗的行动?

    对方告知,他名叫驰广,来自附近的一个小门派,因天生阴、阳脉强大,一不小心显露,被阴阳宗发现,便向他提出招揽。

    只是师门重恩,如何能改换门庭?毫无迟疑,当场严词拒绝。却不料,惹怒了此派。

    此后一次单独出行,阴阳宗五位踏陆联手,欲将之擒住,并以邪恶之法,谋夺天赋,据为己有。

    他双拳难敌四手,全凭一丝狠劲,拼死逃出,方才有了第一次的重伤。

    发现恩人是噬阳兽,又听说一些过往,为报答恩惠,同时也报复仇敌,便在阴阳宗周边埋伏,一旦此刻出动,即刻前去报知。

    起初十分顺利,破坏了好几次行动,结果一个大意,被对方机敏察觉,新仇旧怨,立刻展开追杀,遭遇了第二次的重伤…

    “噗…这么明显的谎话,你二位竟也相信?”当山清说完,停顿的间隙,月梦寒讥讽道。

    “又来了…”纪来丰一听,揉了揉额头,大为无奈。此女心胸“狭窄”,若不小心开罪,话语中少不了时常刻薄。

    但仔细一想,面具人的解释中,确实存在不少疑点。

    首先是年纪,什么天赋这么隐蔽,游海时不曾发觉,到踏陆才看出来?

    再者,即便天生阴阳脉,若无精心培养,随着年龄成长,照样会泯然众人。

    还有,阴阳宗哪有这么不堪?五人联手围杀,且是突然发难,岂能让他逃脱?

    最离奇的,还是谋夺天赋,据为己有,哪有这种邪门之法?若真有,仙界岂不早已大乱?

    四个疑点逐一道出,山清那颗黑脑壳,瞬间无处安放,眸中满是懊悔之色,更是羞愧不已。

    这时,水秀叹息一声:“也不怪清哥,实是那人心机深沉,太会伪装,若不施救,当场即要死掉。清哥如何料到,为控制我等,他能自虐到这种地步?”

    又补充道:“而且,为怕我等不信,他还主动发下心魔大誓。对此人类誓言,我二人亦有所闻,心中又更信了一层。”

    “还有一点,第一次他受阴元重创,第二次则是阳元,山某自然联想到阴阳宗,与其言辞对应。也是后来才了解,此派已分裂成阴、阳两脉。”山清也补充道。

    “哦哦,这么一说,倒也情有可原…”听黑狗语气无奈,纪来丰默默点头。两次重伤,一阴一阳,除阴阳宗外,还有哪个门派?

    想到此处,萌生疑惑,第一次不是装的,又是拜谁所赐?姹月三位长老吗?

    望向旁边,月梦寒也同样疑虑,兀自眉头紧锁,只是迟迟无有头绪。便暂时暗下不提,催促二兽继续。

    山清告知,面具男苏醒只后,身体虚浮,精神衰弱,一时无法离开,只得就地住下,静心调养。

    二兽不敢大意,随时随刻,轮流监视。

    结果发现,那人清理出一片净地,每日清洁打扫,余下时间安心修炼,从不乱跑,或是言语打探。

    瞧着一副心平气和、安稳度日的样子,观察了近两个月,二兽戒心愈发淡下。

    直至后来,发生一件事,对此人更加增添好感…

    “什么事?”纪来丰忙问,心中则在嘟囔,这家伙又起什么坏心思呢?

    山清无奈告知,自阴阳宗第一次搜索后,原本安静的住处,周边不时有修士到来。

    为防踪迹暴露,便严厉约束幼兽,只在隐蔽处活动,不可闹出太大动响,更不可胡乱离开。

    但毕竟孩童心性,好奇贪玩,时间一长,失去了耐心,趁他二人不注意,名叫味儿的小噬阴兽,偷跑了出去。

    好巧不巧,刚一出去,又被人类修士发现,立时疯狂追杀。

    年幼的她,如何会是踏陆对手?顷刻间,浑身多处受伤,险象环生,极度危险。

    万幸追杀之地,位于面具男附近,发现之后,登时拼死相救,方令味儿逃脱。

    只是他本人,再次受到重创,倒地昏迷不醒,直到被二兽找见。

    “救命之恩,又几乎丧命,我二人百感交集,心中再不怀疑,将他当成家人,悉心照料。自此,也完全接纳了他…”

    山清说完,仰望天空,冰白大眸中,却是一片迷茫,仿佛有什么不解之处。

    纪来丰不察,只是疑惑:“味儿贪玩逃跑,这是真的吗?”

    自黑狗的讲述中,他竟分不清意外,还是精心设下的圈套。如若是后者,又是如何做到?

    “废话,当然是圈套咯。”笃定的语气,月梦寒鄙夷道。只问及具体做法,她又说不上来。

    转向黑狗,亦是不解:“每次与那人见面,山某皆单独前去,从未告知还有三位家人。按理说,地点不知,也没见过味儿,又如何设套呢?”

    “是啊…”纪来丰一听,也一阵纳闷。

    山清行事谨慎,灵感又极为强大,要避开他的感应,探查到幼兽存在,大概得几位仙宗亲至吧。

    “呵呵,没见识。”月梦寒一听,大为不屑:“仙界之大,无奇不有,譬如追查踪迹,亦有诸多门道。如若处心积虑,以它们一家的体型,想探查清楚,简直易如反掌。”

    “可自始至终,他一直呆在原地,不曾离开一步呀?”水秀还是不解。

    “哦,我明白了…”顺着女子话语,又被白猫一点,纪来丰已是了然。

    见二兽好奇望来,便解释道:“很简单,关键在那些搜索之人。既是设套,当然都是同伙,彼此传递消息,前辈一家的状况,怕是早几年前便已摸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