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观景台的高度看来有3米左右,江水又汹涌,掉下去不死也得残,极大的概率就是被江水冲走,浮尸一具。
此时那身材浮肿的男人挂在栏杆上,林家这边的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两边人马立时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
林琢和林珰一脸怒容,看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打一架。
林琢比较冲动,指着对面正中的男人怒道:“姓王的,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先是砸我们家饭碗,现在连人你也敢动了是吗!”
对面男人只悠悠一句:“不好意思啊,都怪手下人不中用,没站稳。”
林蕴蔓听了眼睛都气红了,不管两方还在对骂的人,给了林毓和林秀两人一个眼神,二人会意,齐齐上前将那个才从栏杆上下来、吓得腿软蹲在边上的男人拖了回来,丢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对面的人受到挑衅,立即有人就要冲上来找场子,被挡在前边的两个保镖挡了回去。
战火一触即发。
林毓和林秀将被打得爬不起来的男人丢回了对面,回身齐齐站在前方。
林蕴蔓朗声道:“王总别见怪,我们也是好心,给你这站不稳的下属治治毛病,这不,直接站不起来了,也不会害人了。”
林蕴蔓少时见多了这种场面,即使害怕也深知自己不能露怯,在这种人面前,谁更不怕死谁才能赢。
忍让毫无用处。
那边正中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听了这话嘴皮抽动了下,露出极凶的面相,很快又缓和下来。
“哟,我怎么不知道林家还有个这么标致的小娘们?不如来给我做个小情儿,我便放你们林家一次,如何?”
话音落,对面就是此起彼伏的哈哈笑声。
林琢可见不得小妹被这么侮辱,怒声回骂:“死王八,就你这张臭嘴,到我们林家做茅厕都嫌脏!恶心!”
揽住林蕴蔓的许亦洲,额间青筋直跳,怒极反笑:“看来王总是不想谈了,如此便算了,还是请警察先和你先谈谈吧。”
许亦洲本想着可以争取挽回一波损失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既然嘴巴不干净,吃牢饭去吧他。
林家收集来的证据,加上他托了边境那边查到的资料,这个王六几年来走私的数目可是可观得很。
王六听了没怎么放在心上,浮夸表演:“啊哟,我真的是怕死了呢。”
许亦洲也微微一笑:“王总不用怕,不管是蓄意杀人还是恶性竞争,您都摆得平。”
“想来走私的事也是一样,放心,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你牢底坐穿。”
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
王六脸上的笑意渐渐落了下来,只剩下凶相,崩着脸道:“什么走私?你可不要因为一些我没做过的事诬赖我,我还告你诽谤呢!”
许亦洲淡淡一抬眼,不在意的说:“王总,到了里边再解释。”
气氛一时凝滞,双方都没有再说话,陷入胶着。
良久。
王六才又开口:“你想怎样?”,他终是不敢赌。
许亦洲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不是说了吗,要你,牢底坐穿。”
王六身边的小喽骂骂咧咧就要冲上来干仗,被他厉声呵退了。
“这次那批玉石我还给你们,这总行了吧!”
许亦洲揉了揉怀里人儿的小脑袋瓜,笑道:“王总说的哪里话,一批玉石而已,林家怎么会缺。”
王六咬牙道:“我劝你见好就收,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他自认为做的还算隐蔽,对方不一定就真有证据,炸他的可能性也很大。
花点小钱规避这不确定风险他无所谓,对方胃口要是太大了,他可不愿意奉陪。
许亦洲:“奇怪,先不要脸的不是王总吗?两个多亿的走私额,换你从林家偷走的玉石,真是好大的鼠脸。”
王六听了到这数字,脸色十分精彩,想怒不敢怒,恐慌又极力掩藏,最后化为勉强露出的讨好笑意:“我们私下谈谈?”
林蕴蔓直接抓紧了许亦洲衬衫上的袖子,示意他不能去。
许亦洲拍了拍她的手,面上仍是笑着:“不敢不敢,我可不想做鱼食。”
他在月城这么久,狂妄的生意人不少见,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疯子倒是仅此一回。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和他有什么仇呢,只是商业谈判而已,谈话都才开始,就想杀他,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多半是个反社会型人格。
不过,他也不是奈何不了他,这种人,合该在牢里度过余生。
那王六面目有一瞬间的狰狞,很快又恢复了笑脸:“对不住了各位,刚才是我无礼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许亦洲挑眉看一眼林琢,问:“琢哥,王氏这次给咱们一共造成了多少损失?”
林琢很快报了一个数,数目都快赶超王六那笔走私金额了,但他还是咬咬牙同意了,没道理为了这点钱就进去了,但林家这个仇他是记下了,等他销毁了证据,迟早要将这笔债讨回来!
林琢没什么城府,听他同意了,面上露出笑意来。
林珰倒是内敛,只勾了勾唇。
许亦洲悠然道:“口说无凭,不如王总将这一份合同签了,立即就打款吧。”
王六:[○?`Д′? ○]
许亦洲老总的名头不是盖的,而后三两句就在这场博弈之中获得了胜利,林家收到打款之后,许亦洲便叫人将证据送了来。
一同来的,还有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叔叔。
王六被警察制住,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快可以杀人了,那样子,恨不得上来撕了许亦洲。
早知道,他便不忍这一时之气,将人全弄死了事!
林蕴蔓倒是顾不得管他那怨毒的视线,只在想,这一波危机应该算过了吧,但是心里总还有些不安。
余光之中她瞥见一抹寒光直冲两人而来,是之前那个叫嚣的小喽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站在了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又一副害怕的模样和警察谄媚,众人才一时没有注意。
突如其来的意外,又距离极近,林蕴蔓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的挡在了前边。
许亦洲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一个转身将人护在了怀里。
林秀一直就护在林蕴蔓身边,见人过来,一个飞踢就将人踢翻在地。
小喽啰倒地又很快爬起来,这回他不挑人了,见谁就想刀谁,场面直接混乱起来。
几个警察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制住。
林蕴蔓见人被制住了,才敢松一口气。
她转过头,还没来得及露出笑意,身边的人已经缓缓倒在了地上。
人群之中,林琢握着一把滴血的小型军工刀。
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林蕴蔓头脑嗡鸣一声,麻木的低头一看,红色的血花染红了许亦洲的衬衫。
也染红了林蕴蔓的眼睛。
她不知如何跪坐在了地上,手伸在半空中,抖了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人明明已经被抓住了!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可那也该是她的命运啊!
她很想说点什么,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憋出了几个字:“救护车,叫救护车!”
说完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拿了出来,却是几次都没有解开锁。
林秀上来按住她的手,缓声道:“我已经打过了,小姐别急,林毓已经在做简单急救处理了,姑爷会没事的。”
“别哭。”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林蕴蔓,强撑着虚弱的嗓音。
他想给她擦一擦脸上的喷薄的泪水,但终是够不到。
他的小云朵啊,今天下雨了。
林蕴蔓抓住了这只手,好像终于有了一点慰藉。
“洲洲、洲洲、洲洲……”
除了叫他的名字,她好像再也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不敢想任何的事,但那个可能又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