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怎么能这样啊,她不是亲手给小姐您缝制的吗?这种时候要去哪里弄来一套合适的礼服啊……”
司琴听闻小侍女的回禀,一脸不虞。
苏清婉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只是愣愣地盯着茶杯中漂浮着的几片茶叶。
“夫人说,因为现在二小姐是白芙公主,及笄服不可随意,再加上二小姐刚回丞相府不久便要到邻国和亲,不可因这件事情伤了二小姐的心。
至于小姐……小姐这般聪慧定然是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小侍女将那时丞相夫人的话如数告知,苏清婉抿了抿唇很是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
“是啊,白芙公主自然是比我重要的,你退下吧,我自会想办法……”
小侍女离开后,钰棋便很是贴心地将内殿的门关上,回过头一脸担忧地看向了苏清婉。
“小姐……”
听出来了钰棋语气中的担忧,苏清婉轻轻地摇了摇头并不愿让她继续多说什么。
“这些事情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了,这及笄服应当如何赶制出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清婉眼眸微垂。
“若是在丞相府中,那糟糕些许也便糟糕些许吧,毕竟世人关注的主角都是在皇宫之中的苏宁雪,但如今我同她都在皇宫之中,若是高低立下……”
后面的话她便没有再多说下去,但任凭谁都能猜到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堂堂丞相府嫡女连一件能穿得出去的及笄服都没有?
在她们这里,一般及笄服都是在女孩刚出生一段时间后便开始由娘亲制作,因为全部都是娘亲一个人缝制的原因,所以耗时会比较长。
但同样的,这也是代表了娘亲对女儿的爱惜。
一般身上穿着的及笄服越是繁琐华贵就越是彰显着娘亲对女儿爱得深沉。
同样的日后女子婚嫁之时男方也是要看女方父母对女儿的态度,最好的体现就是看女子及笄时身上所穿着的及笄服了。
她娘亲自是跟其他娘亲一样,虽说不善女红但也是从她刚出生懂事后便见到娘亲开始缝制她的及笄服。
那时她还被娘亲笑着训斥,说日后若是她不孝顺不懂事,才是真真正正地白费了她的这番心血。
可如今呢?
明明她依旧如往常那般乖巧懂事,为何这及笄服却不属于她了呢?
恍惚之际,门外却传来了浩浩荡荡的声音,苏清婉不由得微微一怔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几乎是刚走出内殿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洛梅姑姑。
彼时的洛梅姑姑满脸笑意,拍了拍手身后便围上来了几个小心翼翼地端着盛盘的侍女。
疑惑之余朝着盛盘上看去,却发现上面放着的是清一色的衣衫配饰。
苏清婉下意识朝着洛梅姑姑望去,却见到洛梅姑姑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侧,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本不想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的,如今也不好不拿出来了,刚好能解了清婉的燃眉之急。”
看着那几件崭新的衣服,再听着洛梅姑姑的话,一时间苏清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件衣服……怎么来的?”
洛梅姑姑眼眸微垂。
“在当初娘娘刚将小姐收到自己身侧教养的时候,娘娘就开始缝制这件衣服了,原本那时奴婢还想不明白为何,阻拦过娘娘多次。”
“记得娘娘那时说,只希望这件衣服清婉永远不要用到才好,但也要做,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那时还不知晓是哪个患,如今看来,只能说娘娘先明了。”
听完洛梅姑姑的这番话,苏清婉只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皇后娘娘不是要让她当一个棋子吗?
不是已经将她归纳为牺牲品了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对她这么好呢?
苏清婉想不明白,但是她也没有时间去问个明白。
夜色已深,洛梅姑姑说皇后娘娘身子不便早早地便已经歇息下了,为的就是给明日她的及笄礼养精蓄锐。
闻言她也不好再强求去到坤宁宫,送走了洛梅姑姑后也便洗漱一番,为明日的及笄礼做着最后的准备。
临睡前,她的目光仍旧是死死地锁定在那件及笄礼服上。
心思一动,她却走下了床榻,将衣衫在自己的身前比了比。
确实是她的尺寸。
眸色暗淡几分,她有些想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样做的原因。
但纵使是有千百疑团想要解开,也只能等到及笄礼过后再去好好地询问皇后娘娘。
翌日一早,苏清婉便被钰棋早早地从床上挖了起来。
一番梳妆打扮折腾后,由司琴陪在她的身侧,钰棋则是待在后方殿内等待。
及笄礼是要有两套衣衫的,一套衣衫是先穿出去面对众人,另外一套则是所谓的礼服。
走到及笄礼所在的宫殿之时,皇后娘娘也已经早早地在这里等候了,在见到苏清婉时眼眶却蓦然红了起来。
“一晃眼,当初那个小豆丁就长这么大了啊,都要及笄了,该嫁人了……”
苏清婉刚走到皇后娘娘身边准备行礼,却猛地被皇后娘娘拉住了手,阻拦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见皇后娘娘这般,她也不好继续强求,乖巧地站在皇后娘娘身边等待。
即便是她想要去问皇后娘娘有关于礼服的事情,也不能是现在。
因为白芙公主的原因,皇上宴请了很多朝廷命官。
邻国皇子至今尚未离开,皇上这般做的原因就是想要告诉邻国皇子,他们对于这个白芙公主也是颇为宠爱的。
最起码的场面是要给足的。
等着这些朝廷命官入场坐好后,仪式这才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公公的一声尖细嗓音中拉开帷幕。
苏清婉规规矩矩地按照流程来走,期间她也在这些朝廷命官中见到了她的爹爹娘亲。
丝毫没有意外的,娘亲的目光仅仅只停留在了苏宁雪的身上。
她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有些许的失望,但事实上是,她在看到这一幕时只感觉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