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殿下驾到!”
侍从高亢的嗓音,瞬间淹没了喻淑言的声音,让她认罪的话,倒是没几个人听到。
伴随着众人自动让开的道,一众内侍和侍女,簇拥着一个雍容却神色沉静的妇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喻淑言眸色微松,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
终于来了!
前世,她有在街上看到,张贴着的长公主府告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自小就有心疾,虽一直延医问药,精心呵护,可还是心疾爆发,御医医政都束手无策,不得已张贴榜文,重金寻医。
重活一世,她知道自己的敌人太强大,又恰好有了那神奇的医药系统,自是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长公主作为先帝唯一的同胞姐姐,又是嫡长公主,身份地位自不是一般。
前世,长公主殿下因着儿子的病,一直深居简出,不管朝中任何事情。
今日事出突然,她以防万一,让福伯带着为小郡王特制的药丸,去长公主府搬救兵。
她让福伯带给长公主的,只是一句话:
小郡王的病,需要她~也就是缘娘子,按时施针调理,不出半年,定可痊愈。
而她相信,长公主殿下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又有先前缘娘子的神医名声,定是会让小郡王服药。
而在见到药效的神奇之后,为了儿子,也定会不顾一切地保她的。
如此,定会和宫北歌对上。
多一个战友,真是划算得紧。
“姑母,您怎么来了?”
温朗上前一步,缓缓作揖,动作倒不是如何虔诚,毕竟,在他心中,一个前朝的大长公主,怎得比得了如今深得帝心的公主殿下宫北歌呢。
大长公主殿下哪里看不出他的敷衍,嘴角浮起凉意:
“姑母?我怎的不知,我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大侄子!”
温朗眼底闪过难堪:
他和公主殿下成婚,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虽然有驸马之名,众人也都清楚他是驸马。
可是,这却是让他很难堪的事情。
因为,若是有人故作不知,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没有婚礼,说得好是驸马。说的不好,呵呵~
不自觉地,他挺了挺背,故作温润地看向大长公主:
“姑母长年深居简出,和朝堂鲜有往来,皇室大事小事,您自是难得知道的。我和北歌刚刚成婚,您不知道,自是正常的,您放心,我和北歌不会在意的。”
虽然说着体谅,可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大长公主,说她已远离朝堂,身份比不得宫北歌。
更是拿宫北歌去压她,狐假虎威。
大长公主哪里听不出他的画外音,眸色又冷了几分:
“哦,我虽远离朝堂,可皇室小辈大婚,都会邀请我这个长辈在场见证的。你们何时婚礼的,怎的没有通知我呢!”
温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十分好看。
喻淑言忍不住,都想为大长公主鼓掌了。句句戳着温朗的肺管子,更是让他闭嘴。
大长公主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废话,而是缓缓打量场中众人,皱眉道:
“你们,谁是缘娘子?”
喻淑言缓步上前,不卑不亢地施礼:
“正是民女。”
场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她。
毕竟,缘娘子一直戴着面纱,众人都觉其身份神秘,虽纷纷猜测她的身份,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一个和离在家的妇人。
温朗先是一怔,随即却是笃定认为,她这是走投无路,想要抓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冒用别人的身份了。
冷哼蔑视道:
“缘娘子是你?真是可笑,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最是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保证,你不可能会医术,又怎么可能,会是医术精湛的缘娘子,真是不知所谓。我劝你,赶紧躲一边儿去,别在这里贻笑大方了。”
大长公主不喜地,斜了一眼温朗,却是再次看向喻淑言:
“那个药,是你调配的?”
喻淑言浅笑点头:
“是的。”
大长公主再次发问,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丝压抑着期望的颤抖:
“你说,你可让我儿痊愈?”
喻淑言笑得愈发自信:
“快则三月,长则半年。”
大长公主声音颤抖更甚:
“你可知,若你做不到的下场?”
喻淑言笑得愈加淡定:
“民女,可以项上人头作保。”
大长公主直直和喻淑言对视,似乎,是在审视她话的可信度。
喻淑言淡淡地笑着,任其打量。
良久,大长公主微微点头:
“若你可让我儿痊愈,你就是我宫秋颜的大恩人,但你所求,无所不从。”
这一份承诺,不可谓不重。
喻淑言心中为其爱子之心感动,不自觉看向温朗:
同样都是为人父母,可他为何能对哲哥儿,那么狠辣残忍。
“既如此,还请现在,就随我去公主府可好!”
宫秋颜已然迫不及待,他的儿子这些年,真的太遭罪了。
她恨不得,立刻可以见到他,活蹦乱跳地,成为一个正常少年的模样。
喻淑言刚想点头。
温朗却是已然上前一步,声音沉了几分:
“姑母,今日,您带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