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淑言皱眉:
“公主殿下,按我大雍律例,我得皇帝钦赐牌坊,则也就拥有了官身。就算我有任何嫌疑,您也不可以私下审问,得将我交给三司吧!”
这一刻,她不自觉感激地看向崔荣兴。
因为,除了崔荣兴,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会帮她去转递万民请愿书的人。
很显然,宫北歌也是这么想的。
她冷眸扫过崔荣兴:
“崔大人,本宫倒是不知,你倒是个,如此热心之人呢!”
崔荣兴哪里听不出,宫北歌话里的凉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弓腰几乎要到九十度。
垂下的脸上,满是懊恼,颊边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宫北歌却是懒得再理他,而是看向喻淑言,冷笑:
“你以为,有这么一块牌坊,你就高枕无忧了吗!今日我就告诉你,什么是从希望到绝望。”
说着,对身后的侍卫吩咐:
“关上大门,今日,我就要为周王两家做主,必须拷问出两家小姐下落。若等什么三司会诊,那两位小姐岂不是危矣。”
喻淑言抱着小团子的手,不自觉收紧,暗道:
这个宫北歌,果然如传言一般,不顾世俗礼教,又手段狠辣果断。
不行,若关上大门,那整个喻家,真的就危险了。
可这一刻,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宫北歌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不屑冷笑,看向宫秋颜和刘公公等人:
“怎么,你们是想在这里,和本宫一起审讯吗!不过,本宫影卫的手段~各位都是清楚的,若是吓到,或是误伤到各位,那就不好了!”
刘公公第一个点头谄媚陪笑:
“公主殿下说笑了,奴才旨意已传到,自是该回宫复命了。不过公主殿下放心,陛下若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敢掳劫官眷的,定是会收回牌坊,甚至,会降旨定罪的。您啊,想怎么审问就这么审问,不必有任何负担就是呢。毕竟,您可是陛下,最在意的~妹妹呢!”
宫北歌笑得满意至极:
“一点小事,就不必麻烦皇兄了,我这边自会处理!”
一个小蚂蚁而已,捏死她,何须要通过皇帝。
刘公公忙点头附和:
“那是那是,难怪陛下最是疼爱您呢,您是最会为陛下分忧了的啦!那奴才就告退了!”
宫北歌微微点头。
刘公公带着一众侍从退去了。
宫北歌冷眼看向宫秋颜:
“姑母,您是走~还是~”
宫秋颜纠结皱眉,看向喻淑言,显然是在犹豫:
刚刚刘公公的态度,让她再次意识到,以宫北歌现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她是不该和她直接硬刚上的。
别到时候,儿子即使救回来了,却是又被皇帝灭了整个大长公主府。
可是,若是离开,儿子的病怎么办?
宫北歌看出了她的犹豫,冷笑道:
“姑母,您放心,允臣也是我的表弟,我自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这边事情处理完,我会把一个完整的喻淑言,送去大长公主府。并且,会让她,不敢不尽心救治。”
话都说到这里,宫秋颜自是再无理由,为了喻淑言,不管不顾地和她对上了。
喻淑言不怪她,谁没有私心呢。
何况,她和宫秋颜本就没什么关系。
本也是她,先利用她的爱子之心,来帮自己脱离困境的。
只是没有想到,宫北歌会亲自过来而已。
宫秋颜遗憾又不忍地,深深看了一眼喻淑言,终是微微叹气,转身缓步准备离开。
宫北歌满眼寒意地,带着怜悯又不屑的眼神,看向喻淑言:
“喻淑言,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我,就很不喜欢。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而让我很不舒服的人,我自然是不会允许存在的。”
说着,眼神如毒蛇般,丝丝缠绕在她怀里的小团子身上:
“好了,就让我帮你好好想想,你把周王两家的小姐,到底弄到哪里去了吧。”
说着,对身后侍卫点头。
立刻有一个侍卫,跑去关门,另两个,冲着喻淑言怀里的小团子去了。
大门关上的一刻。
宫北歌再无顾虑,直接冷笑:
“今日,就让我看看,你们影卫的能耐。我听说,一个成年人在你们手里,可以把骨头打断碎成几百片,死了,也看不出什么。不知道,一个孩子的骨头,可以打碎成多少片呢!”
喻淑言此时,周身已一片冰凉,前世小团子死前的惨状,再次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疼得几乎喘不过。
傅语琴和乌曼婷,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挡在了喻淑言母子跟前。
宫北歌冷笑:
“急着找死的,你们帮一把就是。”
侍卫得令,“当”一声抽出佩刀,向着乌曼婷就劈了过去。
乌曼婷吓得紧闭了双眼,却愣是不肯移开半分。
喻淑言目眦欲裂,手中银针闪现,顾不得其他。
既如此,就杀了这里所有人吧。
虽然,一大家子逃命会比较麻烦,可是,总比现在就死在这里强。
“住手!”
一阵冷喝声,让喻淑言及时收了银针,而举刀的侍卫,也顿在了当场。
喻淑言循声看去,就看到了一个须发花白,却儒雅矍铄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时,众人才发现,跟着刘公公一起来的一群人,包括崔荣兴,都还在当场,不曾离开。
温朗本激动不已,看着喻淑言遭殃,他就痛快。
却是,忽然被人打断,他气得大吼出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公主殿下的事情,你也敢管!”
喻淑言亦皱眉:
她也想知道,这个老头是谁?
怎么敢,出声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