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相府。
喻淑言对着秦老几个老头,明明迫不及待,却又强忍着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
“各位耆老,今日劳烦各位,陪我来走了一遭。倒是让各位耆老,看了一些脏事儿,污了各位的眼睛。小女在此向你们说声抱歉了。”
秦老几人,都笑着摇头。
周老却是忍不住了,脱口道:
“好了好了,这些都没什么打紧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觅踪蝶,你真的可以培养出来吗?”
随即,有一个老者附和:
“是啊,举我国之力,你一年真的可以,培育出来十只吗?”
声音里的激动,似乎,若是喻淑言说是,他一把老骨头,得激动得跳起来。
秦老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眼神里的激动之色,那是压也压不住的。
喻淑言怕倒是不拖沓,笑着点头:
“我可以保证,觅踪蝶就是我培养的。我也可以保证,给我足够的药材,不要说十只,就是百只、千只,都是没有问题的。”
瞬间,几个老头,高兴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秦老亦是激动得,捋了又捋胡子。
只是很快,他犹豫了一下,道:
“喻家娘子,关于这个觅踪蝶的培养,不知,你可否交给朝廷?”
喻淑言倒是不惊讶,秦老那是忧国忧民之人,知道她可以培养觅踪蝶,自然是想到可以交给朝廷,为大雍军事加码。
可是,觅踪蝶毕竟是她培养的,这培养之法,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所以,秦老问的时候,显得犹豫了。
喻淑言其实倒是无所谓,毕竟,觅踪蝶交给大雍军队,可以抵抗北漠国的骚扰。
只不过,她却是不想,如此轻易地,帮宫南弦和宫北歌,稳定边疆,坐拥繁华的同时,去祸害无辜之人。
秦老见她犹豫,以为,她是不愿意。
他倒是不生气,毕竟,这样的要求,确实是他唐突了,心底虽有失望,却是道:
“是老夫唐突了,这门技艺确实珍贵至极,老夫如此要求,确实~”
喻淑言却是笑着打断了他:
“秦老,无需如此说。您的要求,我答应了!”
秦老蓦地睁大了眼睛:
“真的~你~就这样~同意了?”
喻淑言浅笑点头:
“是的,我同意。”
这下,秦老倒是更不好意思了,却是笑着道:
“好,好啊。喻家娘子真是坦荡大义,磊落高洁。老夫本还觉得,他浪费一次机会,请我下山来,特地陪着宣旨太监去喻府帮你,真是奇怪得很。现在看,你这样的奇女子,真是当得当得啊!”
喻淑言皱眉:
“他?谁?您是特地为我下山的?”
秦老眼底滑过懊恼,怎的一高兴,倒是把这件事情说漏了。轻咳了一声,忙转移话题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对咱大雍的大恩,我秦若风记下了。今后,但凡喻家娘子有任何所求,我秦若风无有不应。”
他自称秦若风,可见,此承诺之庄重。
周老亦点头:
“老秦啊,你干嘛啥都和我们抢啊。我周振宁亦承诺,喻家娘子但有所求,我永山书院,亦无所不应!”
随即,其他几个耆老,亦笑着附和:
“我安明书院,亦无所不应!”
“我宁园书院,亦无所不应!”
“······”
喻淑言倒是震惊住了,没想到,这些老头,都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存在。
而这些书院,都是大雍极为出名的,虽然,其不像松鹤书院般,培养出数不清的朝廷要员。
可是,它们在文坛,那都是被文人追捧的存在。
他们的承诺,还真是弥足珍贵。
有了这些耆老的承诺,即使是宫北歌想要动喻家,也要掂量一二了。
不过,她心内倒是疑惑:
秦老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不过,她心底,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她倒是没有纠结这些,而是郑重地对着各位耆老,缓缓地伏了一礼:
“在此,谢过各位耆老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秦老没有丝毫犹豫:
“喻娘子,请说!”
如此珍贵的迷踪蝶培育法,不要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对大雍来说,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对于喻淑言的人品,他很是放心,知道,她必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喻淑言也很爽快:
“觅踪蝶的培育法,我只教给您一人,也请秦老,将此法只教给您放心的,守疆之人!”
秦老不解:
“这是为何?”
喻淑言淡淡一笑:
“利器出鞘的后果,是好是坏,不在于利器本身,而在于执器之人!”
秦老先是一怔,随即,却是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满是赞许:
“喻娘子若为男子,当是国之大才啊!我知你担心,老夫在次承诺,此培育之法,我必不会让它,用在除守疆之外任何地方。”
喻淑言笑着又是一礼:
“那就,谢过秦老了!”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纸张,递给了秦老:
“秦老,这就是觅踪蝶的培育古方。此古方十分繁琐,我也只能照着它,才能培育出觅踪蝶。现在,我把它交给您,我也就无法再培育出来了。希望秦老,好好保管才是。”
这样就好,觅踪蝶如此珍贵,她可不愿意让它落在宫北歌手里,让她用来害人。
当然,没有这个方子,她也是可以培育出觅踪蝶的。
她如此说,就是让那些,想要打觅踪蝶主意的人,不来找她。
毕竟,方子在秦老那里,无人敢动。
可是,若是在她这里,那她真是会处于水深火热了。
她却是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倒是意外为她之后深陷险境之时,带来了生机!
秦老接过方子,十分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随即,他和各位耆老,一起后退一步,对着喻淑言深深躬身施礼,齐声道:
“谢喻娘子,于国于民之功!”
声音之端重,施礼之虔诚,让喻淑言意外后,十分惶恐地屈膝回礼:
“各位耆老,言重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踏出相府的宫北歌和温朗等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