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外,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有着高声吵闹,时而传来窃窃私语,都无不在看这场热闹。
“听闻,这国师一大早便来了。”
“对对对!瞧着,定是那韩绪大小姐,惹出的事定是不小。都能惊动到国师,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这些人三言两语的嘴碎着,又看向君府内聚满浩浩荡荡的人群。
然站在府门外的国师府人马,也有国师府的掌事人在候着,一身透着威严且不高不可攀的肃穆。
“左相亲至,闲杂人等回避!”
人海潮流中一声高呼,迅速将这一道道,一坎坎的拦路人给喝退四散。
浩浩荡荡的君府车马人流,聚集于君府门口,君府家仆整队有序地列队,列成两排方队,从六阶之上的府门口,一路延下直至君府家主的马车,恭迎君府家主。
徐管家一路快步到马车跟前,恭敬跪迎君府家主。
车马两旁侍卫走上前去,掀开门帘,随即屏退。
君临缓步而出,立于马车前,站定。
凌厉的眼眸一抬府门,门庭假山前,站着一身华贵锦衣的男子,含礼示意,回敬而来。
徐管家瞥看自家主子看的方向,凑上前去,向那位华贵男子介绍道。
“堇左使,这位便是我们的家主。”
君临轻扬嘴角,眉眼一挑,端详这位形似一位故人的堇左使,“堇左使?”
随即跨步踏阶而上,径直走了过去。
堇左使退开,行了南凉朝臣拜见之礼,恭迎道,“见过左相。”
君临走到堇左使跟前,停住,偏头看了眼这位堇左使。
突然问道,“堇左使,可有兄长?”
堇左使惊愕了一下,随即豁然一转,谦卑恭敬回道,“未有。”
听罢,君临了然一笑,继而往府内走去。
蓦然暗色陡然升起,阴眸厉眼转而浮现,朝着青苑内直步而去。
时而瞥了眼院内的周围,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院落杂草,脚下的略微急促步伐仍在前进。
又瞥了眼身旁这位,掌管整个府上事宜的徐管家。
“祖母之事,为何不报?”
一声略微轻浅的斥责,随即而来。
恭候在旁的徐管家,随着望去,边擦着额汗,两眼不停地打转,正思虑着如何开口,回禀此事。
不料徐管家还未开口,惩治紧随而来,“徐管家,看管府内事务不力。即日起,自去刑室领罚!”
徐管家哐当一声,双腿直跪而下,恭送正往前去的君临,“老奴自去领罚,恭送相爷。”
冷瞥一眼徐管家,转而瞥眼一转,直朝走廊深处而去。
瞧见院外的走廊不远处,有一忽远忽近的人影直朝这里而来。
待看清后,君老夫人一下眉开眼笑,脸上的昏暗之色一下消失殆尽,随即起身,直接迎了过去。
身旁的棠二嬷嬷,赶紧扶着君老夫人,好让君老夫人不至于太过于喜极,而被绊倒。
“老夫人小心些,这青苑的路面,尽是些易磕绊的石子。”
君老夫人撇着嘴,不悦地瞥了眼身后,哂笑低声道,“还真是,小家子气派,尽是些磕磕碰碰的,全然都没个好的。”
瞥了眼这君老夫人,你全然没搭理她这话,拿起茶点自顾地吃着。
“哼,贱人。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见这贱人竟还这么有闲心,君老夫人随即转过头,继续往院子外走去。
韩嬷嬷瞧见君老夫人这副嘴脸,不屑地怒怼了一眼,不停地安慰着你。
“小姐,莫怕,相爷回府了,定不会让那君老夫人如意的。相爷定会保小姐,绝不会让人把小姐带走的。”
你瞧了眼,这跪了已有三个钟头的羽卫,微微瞥了下嘴角。
“韩嬷嬷,且去伺候祖母吧。”
韩嬷嬷愣了下,随即点头,福了福身行礼,匆匆退出大厅。
“小姐....,怎让韩嬷嬷走了?”,小琪也愣了愣,木然地看着离开的韩嬷嬷。
你偏过头,瞧了瞧身后的小琪。
随即她埋头,凑到你耳旁,低声道,“这万一出了何事,多个自己人在这....不好点。”
你眉眼一笑,“无妨,无须担忧。你且去膳房瞧瞧,看午膳备得如何了。再有,看这膳食备的,是否妥当,照看些。”
小琪眉眼一皱,低低埋怨责备道,“这膳食是那徐管家在管事,哪需小姐过问。若是这点都做不好?恐是想开染坊了,皮痒了不是。”
“今日之事突然了些,府里恐会急了些,易出乱子。”
小琪眉眼一扬,一下豁然明了,连连点头,“哎哎,奴婢这就去。”
路过君临跟前,小琪福了福身,“见过相爷。”
瞧见远方处那抹倩影,略显悠闲,坐看云起时之姿,君临渐欲怒红的神色才缓和了半分,沉声应着,“嗯。”
径直走了过去,而身旁的君老夫人的殷勤盼望之目,则全然未曾回应半点。
君临走到正厅内,朝着正上方之人,微微行礼,“参见国师。”
沧溟微抬眸扫视而下,直击下方之人。
“左相这府上,好生热闹。倒叫人瞧了,不得由衷盛赞‘当真是百官之首’”
此话一出,君临眉眼一下拧紧,微微躬下身,朝上方的国师,再次行礼致以谢意。
恭敬有礼说道,“祖母病态事发突然,幸得国师相助。下官特此,以谢国师施恩相助。”
沧溟嘴角微抬,又看了看厅下那抹倩影,继而回看正跪拜道谢的君临。
沉声道,“本座与韩绪姑娘仙缘颇盛,韩绪老夫人一事自是须得照拂一二。此事,算不得君左相以行大礼来报以本国师。”
君临沉愣了半分,缓缓起身,瞥了眼这青苑跪了一地的羽卫,再次朝上方之人,恭谢道。
“寒舍遇急事态,幸得国师在此,才不至于乱了分寸。下官在此,特以谢过国师。”
你见话题终于回到事态上来,直接走了过去,走至君临和国师跟前。
站定,看了眼地上这群羽卫,转而看向身旁。
直接开门见山,“哥哥,刚回府上。可曾接到,圣上缉拿何人的旨意?
君临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你,“旨意?”
随即又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羽卫,“何旨意?”
这时跪在地上的羽卫首使,慌乱起身,径直走近圣上的亲信大臣,君左相跟前。
“回禀左相,圣上口谕,缉拿重犯韩绪青颖。”
“重犯?”
君临冷眼瞥看一旁禀报的首使,一双眼瞬时犹如布满了荆棘,刺眼狠厉。
“棠首使,可知冒充圣上旨意,是谋逆之罪。”
君临咬着嘴,一字一句地说着,阴笑地看着这位带队羽卫的首使,
棠首使慌了慌,两眼不停地打转,却把头埋得低低的,弓着背,欲有越埋越低的架势,呈着下官或是属下跪拜主子应有的伏低之势。
见这人,竟然不答话,还一个劲地回避。
不过,你怎么可能让这事略过,而任由这事撺掇的背后之人躲过此次问罪机会呢。
你再次,走了过去,一双眼直接瞧着,这位口口声声言之你为重犯,要将你缉拿的棠首使。
“怎么?棠首使,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你仔细地在这人身上,来回地打量,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
“先前,棠首使可不是言之凿凿,我为朝廷重犯,要将我缉拿之言。还严明在先,此行乃为圣上口谕旨意。”
“现下,圣上肱骨之臣,左相便在此。棠首使,这一声口谕可有人证了,怎么不将口谕亲信拿出来,给左相瞧上一瞧,也好为棠首使佐证,此行乃行得正。”
又看了看,这位首使。
浑身上下竟没有任何可以藏匿东西的袖口,手里更没有任何东西,这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撺掇,欲将以此为借口将你拘押。
而你被拘押后,那么关押地方,定不是普通的大牢,更不是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狱。
肯定是此事背后之人指定的地方,而那地方定是无人知晓的。
这样,便可做到让你在京里没了踪影,如此那便是悄无声息地将你除掉。
即使后面报案,刑部官员接手此案,来调查你失踪之事。
到那时,也是无从下手,只能任由此案慢慢消失于世人眼中,顶多留下一番传闻而已。
瞧了快有半晌,这棠首使仍是不答。
身旁的君临也不再耐心待之,开始斥责怒喝训斥起来,“棠首使,便是这般待君臣之礼的?”
“本官虽是左相,未有圣上亲卫调动之权。”
“可亲卫本就是圣上之奴仆,行的是保卫圣上安危之职。”
顿了顿,瞥了眼这跪了一地的羽卫,转而目怒斜视,候着一旁听着他训斥的棠首使。
“可今日之事,棠首使无旨奉诏,冒逆圣上之名,行所谓的‘缉拿朝廷重犯’之事。此乃谋逆之罪!”
“来人!将这乱臣贼子,缉拿归案,待于圣上亲审。”
君临一声呵斥定罪而下,青苑内君府侍卫纷纷涌上跟前,一举将这群跪在地上的羽卫给拿住,扣押。
棠首使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君府侍卫制止住。
君临随即转身,走上正厅中间跟前,微微行礼,朝正上方的国师,再次恭敬回禀道。
“启禀国师,乱臣贼子已擒住。”
沧溟轻抬眼眸,端视下方之壮,沉声首肯道,“君左相治理有方,确有堪当一国之相才能。”
“幸得国师点拨,此事方能得以解决。”
随即,君临又叩拜,“多谢国师。”
见罢,你也走了过去,朝着上面那人,叩首谢恩。
“幸得国师及时搭救,我祖母方能得以及时保住性命。我在此,代祖母谢国师相救之恩。”
沧溟沉吟半晌,随即微扬嘴角,轻声道,“韩绪姑娘与本座仙缘颇深,无须施以大礼,快些请起。”
说着,苑外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人,直朝你身旁走来。
你连忙抬头,只见这人便递来一方紫金楠木药盒,盒案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活灵活现,犹如再生之仙草花卉,正四溢奔放着。
你愣了片刻,两眼只盯着这精美华贵的药盒。
“此乃调理药膳。有着益大的滋补调养之效,于现下韩绪老夫人之病疾有益。韩绪姑娘,且先收着便是。”
见她愣晌不接,沧溟便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生怕她将这药膳给拒之门外,或是悬而未决地拒之。
听到这话,你豁然一顿,是了,这汤汤水水的药膳,这位国师是最多的。
这是国师府才有的药膳,上次那盒药膳,也是好得不得了,没几日你便好得差不多,小琪也是,用了那药膳,也是恢复如初。
既然人家国师,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不拿白不拿。
随即你走近国师跟前,微微行了行礼,“我代祖母,谢国师相赠药膳之恩。”
行完谢礼,你便回过身去,接过那人递来的药膳盒,一并收下。
小琪赶紧凑了上来,接过你手腕上举着的药膳盒,退到一旁候着。
“既事已明了,叨扰国师多时,还请国师移步至前院用膳。”
一旁见事情已处理得差不多的君临,亲自走到国师正厅下方旁,迎接国师下榻。
君临恭敬地伺候着国师,生怕招待不好这尊贵的南凉国师。
这君临动作也太快了,你才歇会儿,他就抢先你一步,将人家国师给迎到前院去了,这宴请午膳的话你都没插上。
看来,刚才吩咐准备的午膳,用来招待这位国师的膳食,是白准备了。
唉,也对。人家毕竟是国师,怎能顿顿让人家吃你这青苑的荤菜没几样,净是青菜萝卜的膳食呢。
你随即退开,给正走来的两个大人物让路。
自个则识趣地退到一旁的角落,看这两位互捧互吹,慢步地直朝院外去。
你正越发想着,发愣之际。
突然,国师转过身来,直直看着你。
眉眼一笑,缓目与你对视,轻浅一扬。
催促道,“韩绪姑娘,怎慢了脚步。还不快些过来,与我介绍介绍这府上,难不成要我这客者,自顾端详猜想不成。”
“啊?”,你愣了下。
“怎的?难不成,这不是韩绪姑娘自小长大的地方?”
国师轻浅一笑紧随而来,柔声放慢,眉眼带笑。
你瞬时开怀,加快步伐,三两下走了过去。
“小女子,这就来给国师介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