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见鹤丹说话神神秘秘的,活像个算命先生,但这问题又确实是他感兴趣的,就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鹤丹轻轻摇头,说道,“情之,我若能明着点破,早就告诉你了。这件事说到底还得看夙妃娘娘和皇上的选择。”
藏情之没想到还能从鹤丹口中听见君郁泽的名字,他脸上显出疑惑与不服,看向鹤丹问道,“你说看沈穗儿的选择,我还想得通,可我跟沈穗儿之间最后会怎样和君郁泽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夙妃娘娘总问你为什么针对皇上,可有时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夙妃娘娘身边明明既有贺丞歌、又有君郁泽,而你单单容不下君郁泽吧?若弄明白了这个问题,你也就明白自己的命运了。”
鹤丹说了今日最后一句提示的话,但见天空出现阴云,隐隐有打雷的预兆,便知若自己再说下去,就要被雷击了,及时止住话头,让藏情之自己摸索。
弄明白这个问题?藏情之心中默默重复这句话,可越想越觉得可怕,因为他真的想不到自己一直只针对君郁泽一个人的理由,若说是嫉妒或拈酸吃醋,那应该连贺丞歌一起针对才是。
他不知道原因,看沈穗儿的样子她本人也不知道,从头到尾一无所知的君郁泽肯定就更不清楚了,三个当事人都不知道,鹤丹却好像一清二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窗前。沈穗儿身着单薄的寝衣,独自坐在床榻之上
她轻轻地抚摸额间的赤色莲纹,似乎还残留着昔日的温度。她的思绪渐渐地飘远,回到了那个因一时兴起而陪藏情之玩的“游戏中”。
前世,随着沈家在朝中势力壮大,本就已有功高震主之势,引君郁泽忌惮防备,而身在后宫中的夙皇后沈穗儿的真面目逐渐显现在君郁泽面前,为抑制沈家一家独大,君郁泽在前朝扶持朱家、陆家、谢家与沈家分庭抗衡,并勒令沈家长沈霁霖镇守北疆,无召不得返京。
在后宫中抬举德妃陆滟荷、静妃朱雨润、莲妃聂笙歌、清妃姜鹤泠四妃牵制夙皇后沈穗儿。
这日君郁泽身着一袭黑色绣金蟒袍,负手而立于一座精致的亭台之中。
莲妃则身披一件淡青色的霓裳羽衣,轻盈地踏着细碎的步伐向他走去。走到君郁泽身边时,微微仰起头,怯怯地望向他,“皇上,我们早点游玩吧,早点回去吧。”
“嗯。”君王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并肩漫步在御花园的小径之上,脚下踩着柔软的青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君郁泽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不远处想过来被赵才德拦下的沈穗儿。
“皇后娘娘,皇上正陪莲妃娘娘游玩呢,无关人等,不得打搅。”
于此同时,沈穗儿也看向他,并不理会赵才德,而她的略带深意的目光与他相碰,但见沈穗儿拉长声调似笑非笑地问,“刚刚臣妾去圣宸宫求见之时,陛下不是说政务繁忙,怎么一转眼有空陪莲妃游玩?”
聂笙歌无奈地闭眼,还是撞上了。
“皇后这是在质问朕吗?”君郁泽不仅没表现出说谎被戳穿的尴尬与僵硬,反而刻意将聂笙歌揽紧了几分,向沈穗儿发问,“朕行事何时需要请示你了?”
但他没发现被他揽着的聂笙歌脸色已经发白,眼神躲闪。
沈穗儿倒是轻笑一声,视线落在紧张不安的聂笙歌身上 ,“自然不用,陛下还是抓紧时间好好陪着你的佳人吧。”
聂笙歌见沈穗儿要走了,还留下来这么一句话,心知自己要大祸临头了,赶紧与君郁泽拉开距离,撇清关系,“皇后娘娘……您别误会,是皇上非要拉着臣妾来游玩的,不是臣妾主动的!臣妾一点都没碰到皇上。”
聂笙歌表现得如此慌张,只有君郁泽单纯地以为她是在耍争宠示威的小伎俩,而他本就想借打压沈穗儿让沈家安分守己,于是他顺水推舟地指责沈穗儿行为有失皇后风范,“朕不过是同莲妃游玩,皇后连这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吗?这可不是贤后该有的样子。”
说完顺道牵着莲妃走了。
聂笙歌气得直翻白眼,死皇帝,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你嫌本宫死得不够快吗?拿本宫当棋子,你是没什么事,本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本来和你游玩被沈穗儿遇见,沈穗儿只会给本宫下点妒芳容,吃些筑颜芝修补一下就行了,你这么一说,沈穗儿极有可能把妒芳容给本宫换成鹤顶红。
莲妃心中骂骂咧咧地跟着君郁泽走远。
而跟在沈穗儿身边的妤圆不禁心疼,但她也疑惑,“皇后娘娘,皇上一贯宠爱您,近来怎么会对您如此疏远冷淡?”
沈穗儿看着君郁泽牵着聂笙歌远去的背影,冷淡道,“无非是忌惮本宫,忌惮沈家,想玩制衡的那套罢了。你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妤圆听命退下,只以为她是因皇上的所作所为伤了心却不想在人前表现出来。
“有意思,见惯了那些女人为了争同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我还是头一回遇见跳过过女子直接对皇帝起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