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待在狭小的笼子里,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双腿。
依旧是黑暗。
就连吃饭的时候,光线也很黑很黑。
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似乎是一个喜欢黑暗,享受黑暗的人。
他身上有着和赵锦泽一样残忍肃杀的气息。
可是怎么可能呢.....
宋时微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
她不相信这样虚伪的话,至今她都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也不会认为所谓的父亲会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在记忆中,她没有爸爸的,也不期盼爸爸这个角色出现。
她始终认为,那个男人说这番话,不过是欺骗她,想利用她威胁赵锦泽,从赵锦泽身上达成合作。
“我不会上当的。”小小的声音,异常坚定。
说完,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好几声。
宋时微瘪着嘴,将双腿抱得更紧了,从某个角度看去,真像一只非常可怜的小兔子,孤单又冷,没饭吃没水喝,终日待在狭小的环境里,不见天日。
“好饿啊.....”
她还是忍不住,喃喃低语。
还有点想哭。
不过,她不会哭的,泪水并不能解决问题,她的小命都被那个陌生男人捏在手上,就算哭了,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怜惜,反而会让他感到厌烦,他和赵锦泽一样想出很多折磨人的法子对待她的。
“可是我真的好饿啊.....”宋时微紧紧抿起唇,垂下了卷翘的长睫,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肯落下。
母亲和这些人是什么关系?
她因为母亲的名字,明知道是圈套,也义无反顾的钻了进来。
难道.....她的身世真的有问题吗?
宋时微想不通,又觉得自己快想通了,但不愿意想通最后一个关键点,她选择了逃避,将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把自己藏了起来。
男人心情好的时候,会让下属准备吃食送过去。
心情不爽的时候,又会故意饿上她几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他以为通过监控器,会看到一个充满愤怒,或是咒骂,哭泣的小孩儿。
没想到宋时微缩在笼子里,把头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睡觉,呼吸声浅浅,连睡着的样子都透着一股娇憨软糯的味道。
她不吵不闹,仿佛已经认命的接受了被关小黑屋的事实。
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男人嗤嘲,“赵锦泽就喜欢这种小屁孩?”
像个没长大的小孩,轻易就能捏死。
宋时微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遇到了赵锦泽,她早就会落到他手上,比现在更惨更可怜。
她应该庆幸,还有一个赵锦泽在身后,她还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男人关了屏幕。
在黑屏之前,画面上依旧倒映着小姑娘,她仍旧闭着眼睛在睡觉,可那一声细细的梦呓,还是传到了男人的耳中,“好饿哦,时微真的好饿.....”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看着男人。
大家都听到了这句呢喃,眼神意味不明。
家主已经饿了宋时微两天,铁了心的和她计较吗?
她和以往的那些男人女人都不一样,以前那些落在家主手上的人,总会在绝望之际暴露自己的愤怒。
可宋时微却好像没有情绪一般,她只会安静的蜷缩在笼子里,像一条安静的小狗狗,不吵不闹。
不会向家主求饶,更不会和家主说一句多余的话,饿了就睡觉。
“饿死了也好。”男人的眼神毫无动容,下一秒,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开口道:“给她点食物,别饿死了,赵锦泽不为我们办事。”
“怎么样了?那个男人,他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他愿意。”一名下属道:“伍恩传话回来,但是他不受控制,即便是和我们合作,知道宋时微在我们手上,他冲伍恩开了枪。”
赵锦泽但凡有一丝顾虑,忌讳家主,他就不会冲伍恩开枪,他会给素未谋面的家主留一个面子,不会动家主的人。
“他如果受控制,他就不是赵锦泽了。”
男人翘起薄唇,“无所谓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目的达成便可。”
重回寂静。
监控室里的光,熄灭。
...
谢润前脚参加宴会,从霍凌天嘴里得到霍英娜回国的事。
就在她回国的这一天,港城的天空格外黑沉。
整个市区,接连发生三起命案。
死者的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清晨,先是环卫工人在马路上的发现一具男尸,后者则是三名富豪,两个当街被人枪杀,一个从国宾大酒店跳楼自杀。
经过鉴定第一具男尸,赫然就是港城副市长。
市长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要吓疯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恨不得马上叫特警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知法犯法,目无法纪!没把法律放在眼里,践踏律法,践踏规矩!”气得直拍桌子。
市长又怒又恐。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定和最近吵得最凶的持枪合法案有关,一部分势力极力推崇这条法律颁布,议员们公然在议院争辩打架。
另一部分势力却极力反对这条法律的颁布。
一直争论不休,关于法律条文的颁布时间,一推再推,幕后之人坐不住了。
索性直接来个狠的。
直接让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直接死于枪杀,暴尸荒野,造成民众恐慌,舆论压力。
连特区的副市长都死了,还有谁敢跳出来公开反对?
市长若敢当着媒体的面,继续坚定的反对,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这是用谋杀的手段,让我们低头。”市长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问题,他的项上人头已经入了那些不法分子的眼。
他继续充当反对禁枪法案的急先锋,他也会暴尸街头吧?
不愿向罪恶低头,更不愿改变自己的初衷。
市长焦灼的满头大汗。
“谋杀是下下策,收买,恐吓威胁都走不通,才会走上谋杀的法子。”谢润唇边挂上了冷然。
“赵锦泽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