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小黄怎么跟楚凌暃几人联系的,就跟开了导航一样带着她七拐八拐,成功跟楚凌暃会面了。
陈梦怡对着他点了点头,一行人沉默的往前走,进了膳厅后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些菜。
在等饭的时候,陈梦怡无事可干,干脆将明元泽送的机关盒掏了出来把玩。
楚凌暃沉默着打量她的动作,视线从她灵活的手指移到腰间火红色的火羽玛瑙。
“明元泽送你的,你这么喜欢?”
陈梦怡按机关盒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她转头看向小黄,什么时候报信的,她怎么没察觉,用摩斯密码吗?
“本将自己看见的,”楚凌暃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你和他还真是相谈甚欢啊。”
陈梦怡安静的听他说完,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因为他说话不像你这样阴阳怪气啊。”
“我阴阳怪气?你......”
“我,我怎么了?又想提醒我注意身份?是不是我不配跟别人聊天,也不配跟您坐在一桌吃饭?”
陈梦怡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扬起笑脸,客气又疏离道:“您放心,我只是跟小黄过来看看你的饭里有没有毒,本职而已。看完就走,下午乱转的时候也会尽量不让你看见,满意了吗?”
楚凌暃见她担心自己的安危,心情好了一点,但听她后面满是敌意的话,心里又生出了点郁闷。
两人对坐着沉默,和其他地方的热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有些人本想过来跟楚凌暃搭话,却又被他浑身的冷气逼得退了回去。
膳食很快就摆上了桌,陈梦怡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后起身就要带小黄走。
小黄顶着楚凌暃想要刀人的目光,连忙抓住陈梦怡的袖子,小声央求道:“公主......吃完再走吧,不,不然浪费......”
浪费两字,狠狠戳在陈梦怡的痒处。
楚凌暃冷哼一声,接过临墨清洗过的餐具优雅的开始进食。
陈梦怡见他这副悠闲的样子,也有点赌气了。
凭什么她走,她就待在这吃了,又能怎样?
把楚凌暃当成一个拼桌的陌生人算了。
这么想着,陈梦怡也坐回了位置,拿起筷子飞速的吃了起来。餐桌上安静非常,只有些许筷子和碗盘相碰的声音。
一餐结束,她擦干净嘴巴,也不管用餐礼仪之类的了,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黄,你吃完去湖边找我就行,那边有弹琴的,我去听会儿。”
说着,她又吩咐了一句:“对了,记得问好你家将军要去哪里坐着,待会儿咱们好绕开。”
小黄盯着桌子对面的楚凌暃,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小黄连忙低声将方才的事报给了楚凌暃。
“卖庄子?”楚凌暃思索了一下,结合近段时间得到的一些消息,他立刻便猜出了缘由。
小黄见他知道原因,立刻试探道:“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
“不用。”楚凌暃摇摇头,“等她自己来问。”
......
陈梦怡慢悠悠的走到湖边,虽然天气很热,但庄内绿树多,挑着阴凉走的话还是比较舒适的。
荷塘很宽广,大概有一个高尔夫球场那般大,形状有点像一只大鹅。
里面不同品种的荷花荷叶交错分布,粉的、白的、紫的,深绿的、浅绿的,或同色聚集成一团,或交错杂糅在一块,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荷团高低不同,应当是特意修整过,看着不会太过杂乱。
荷团之间还留有不少干净空旷的水道,有几处可以看出轻舟的一角,更多的则是只有鱼跃引起的空荡波纹。阳光洒在其上,波光粼粼,耀眼非常。
岸边藏着一些红木小桥,可供客人行走、近距离观赏、采摘荷花。
湖心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平台,台中心是一处挂了精美红纱卷帘的湖心亭,而唯一一条较为宽广的、通往岸边的青石栈道,正是大鹅的脖颈。
亭中有乐师在弹奏,圆台上有几个零星的人影或站或坐,似乎在交谈。
见陈梦怡顺着栈道走过来了,两人停下话头,一齐侧身看了过来。
穆栖霜站起来冲她行了个礼:“三公主安。”
另一个端坐着的人也冲她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三公主。”正是容渊。
“穆大小姐,容世子。”陈梦怡也点了点头,坐在穆栖霜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打扰你们聊天了吗?”
“没有没有,”穆栖霜摇了摇头,“臣女在和容世子对弈。”
“哦?”陈梦怡扫了一眼棋盘,“胜负如何?”
穆栖霜声音里藏着满满的战意:“一胜一负,正要开始第三局呢。”
“那你们开始吧,我观棋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穆栖霜动手清空了棋盘,这一局她持白字,“容世子,请。”
容渊骨节分明的手夹起一枚墨色的棋子,啪嗒一声放了下去。
战过两局,两人对彼此的棋路已经有了部分的了解,你来我往、分毫不让,但一盏茶后,两人落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陈梦怡看着棋盘上的形势,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容渊。
棋盘上,白子以攻代守、战意逼人,此时略微站了上风。
黑子一直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明显已经在暗中发力,四两拨千斤的游走消耗白子的力量。
穆栖霜实力不差,显然是发现了容渊的意图,毕竟身为华夏人,这种打游击的方式几乎是刻在了心里。
因次,她立刻调整战术,舍弃一部分棋子以几乎一换一的方式将容渊给换掉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方式虽然很亏,但也打乱了容渊节奏,逼得他不得不撤回了自己的攻势。
容渊盯着棋盘,半晌轻轻笑了起来:“穆小姐短尾求生,容某佩服。不必再继续了,这局我认输。”
穆栖霜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无奈:“容世子想观察我,却将自己的本心藏得严严实实......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不过您既然认输,我便承了这个情了。”
容渊接过侍从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穆小姐敏锐。”
“答应你的彩头,今日会送去你府上。”
陈梦怡抬手拍了拍穆栖霜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满含鼓励又敬佩的眼神。
这群古代人平时没什么事干,就爱琢磨这些东西,你能跟他们周旋这么久,可真不同意啊。
穆栖霜收拾棋子的动作一顿:......她为什么从公主的眼里,看出了.....同情?
“公主是也想与臣女对弈吗?”
“不,”陈梦怡趁着接触的瞬间将异能潜入她的体内慢慢吞吃毒素,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省点精力吧。”
“看你们下棋我都累的脑仁疼,真让我动手,岂不是累死。”
见她一副极其害怕的模样,穆栖霜抿着唇轻轻笑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眼睛探究的望向陈梦怡。
“......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