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嗤——”
顾纪棠舌头用力一顶，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她口中射出。直直没入齐无咎左眼之中。
“啊——”
齐无咎吃痛，双手松开顾纪棠，捂着眼睛向后倒在地上。
顾纪棠用力翻转身子，用头支撑跪地，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往别在后腰的匕首上划去。
幸亏那匕首削铁如泥，绳子应声而断。要不是内里穿着软甲，顾纪棠这一招绝对自己也要吃个大亏。
反手从背后掏出匕首，顾纪棠跳上前来。一句话也不多说，抬手刺进齐无咎心口。
可怜齐无咎眼睛刚被刺中，正血流不止，连顾纪棠的动作都未看清就被顾纪棠刺中心口命门。
顾纪棠此时也狼狈得紧，满头满脸的青紫血痕。但大仇得报，顾纪棠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畅快。
“方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李玄成的腿，也有你的手笔在里面吧。”
齐无咎痛苦的神色猛然泄出一抹惊惧。
顾纪棠怎会知道这些？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齐家主早就知道了。”
查抄晋王府后，紧跟着就是齐家，陆渊可是搜出了不少隐秘。
“……难怪……”
齐无咎艰难吐字。脸上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释然。
“难怪齐家不让你取代李玄成？你又错了！”
顾纪棠握着匕首的手一紧，齐无咎脸上跟着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不要你，是因为你有野心而无大局，手段狠辣却又不够彻底。
当初你若是直接弄死李玄成而不只是废了他双腿，齐家就没得选择只能将你顶上。
反正早就该死一个，如今不过拨乱反正而已。但你手软了，从你留李玄成一命开始，你外祖就已经知道你成不了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你蛰伏在李玄成身边三十多年，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取而代之，你却没有。
你恨他，却又不想杀他。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想成为和你母妃外祖一样的人？还是出于废他双腿的愧疚？”
“不……不要说……”
齐无咎不想听顾纪棠再说下去了，可顾纪棠不给他这个机会。刀稳稳扎在心口，只要不拔出来，齐无咎就死不了。
“方才说到哪里了呢？对，说你成不了事。你似乎很不认同？
你低头看看这把匕首，若是你抓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杀了我，这把匕首还能刺在这里吗？
你这样的废物，凭什么敢造反，凭什么搅得顾家十五年不得安宁，凭什么……敢杀了我母亲！”
顾纪棠双眼逐渐赤红，手中力道也失了准头。齐无咎一声痛苦呻吟，才将顾纪棠神志唤醒。
手上力道轻轻一松。齐无咎感觉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
“你是女子的消息，是故意放出来的？”
事到如今，齐无咎还有什么不明白？顾纪棠亲自将致命的把柄送上门，让李玄成和他打消了戒备，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这才有了后来种种。
没想到顾纪棠以小博大，利用他们权势滔天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自大，将他二人各个击破，一一手刃！
只是他更没想到，顾纪棠竟在那样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她简直将人心算计到了极点！连自己都利用！
可怕！可叹……当年最让他们忌惮的顾宴之，生了一个比他更可怕的孙女。
死在她手里，确实不冤。
虽然要死了，但能拉着顾纪棠陪葬，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齐无咎溢出血丝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我和李玄成杀了你顾家满门，你杀了我二人，又拉下晋王府和齐家为你陪葬，一个女子……也算是够本了。”
顾纪棠讥笑一声。
“陪葬？你觉得我会死？”
齐无咎闻言气息一紧。
“外面都是我的人，我死了，你决然不可能活着出去！”
顾纪棠手腕慢慢转动。提醒齐无咎匕首的存在。
“你不若想想，我是怎么带进来这把匕首的？”
随着顾纪棠话音落下，彻骨的冰冷席卷齐无咎全身。哪怕顾纪棠刺中他心口那一瞬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齐无咎这时才恍然。陆渊劫法场，被救，又被自己的人劫走，这中间早就出了问题……
不，更早就开始了。从顾纪棠回京相亲开始，坊间兴起的谣言……赐婚……六公主揭露身份，触怒太后……太后！这里面还有太后！
他早该察觉到的，从一开始他就掉入了顾纪棠精心准备的陷阱。
为了打消自己的疑心。她几乎利用了所有的资源和人。就为了合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毫无防备时受死。
能混进暗卫中，是那人易容的手段吧。在这种情况下，齐无咎竟还记得起易容过顾纪棠的叶霂峰。
有那种手段，能从暗卫手中逃走又算什么难事呢。
齐无咎终于心死。
“顾纪棠啊顾纪棠……你果然厉害。将我算计得好苦！”
冷笑一声，齐无咎面色一变，阴沉目光直视顾纪棠双眼。
“不过，你也活不了太久的。你能杀李玄成，能杀我，也能杀魏昭，你猜猜，魏昭能不能容你，魏明会不会容你！”
“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齐无咎身子向后一缩，顾纪棠失神之下，手腕下意识转动。手上肌肉搅碎的感觉传来。齐无咎无声无息死在顾纪棠手里。
顾纪棠伸手将齐无咎尸体推开，脑子里回想的，是齐无咎最后的话。
片刻后，顾纪棠回过神来，屈指轻轻在门扉上连叩四下，三短一长。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衣蒙面人扭身挤进来。正是之前一直扛着顾纪棠的那人。看清地上躺着的齐无咎，对方上前摸了摸对方脖子上的脉搏。
“死透了。”
顾纪棠嗯一声。
蒙面人拉下脸上面罩，露出叶霂峰那张平常的脸。
两人合力将趴伏在地上的齐无咎抬起来，用绳子绑在椅子上固定好。又将烛火吹灭几支，只留一支昏昏暗暗看不清楚。
而后顾纪棠吞下一枚龟息散，狠心一匕首刺在胸口正中，倒在了叶霂峰怀中。此后的事，就看叶霂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