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轻抬莲步,微微欠身,双手合十,神态极为恭敬。
“王妃,奴婢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她不禁眯起眼睛,刚才奋力救她不像是假的,绝对算得上的拼力保护,舍生忘死。
环顾四周乱糟糟的,不知道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有没有后手,此刻不是追究的时候。
“回府再说。”她冷声吩咐。
“是,王妃。”翠竹安静地搀扶着她上马车。
一如以往地恭敬,只是已没有之前的聒噪,冷静从容,令她刮目相看。
回到越王府,在凉亭内坐下,喝了几口茶水,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屏退其他的下人,独留一下翠竹一人,开始审问。
“从实招来,本王妃的脾气不好,眼里容不下沙子。”
视线飘向平静之下隐隐透着不安的丫鬟,目光犀利,毫不留情。
只见眼前的丫鬟,低着头轻咬着嘴唇,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抬起头来直视她的目光:“奴婢是越王殿下的人。”
原来如此?
她竟然是越王安插在刑部叶府的眼线。
怪不得会誓死保护她。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丫鬟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在她身边贴身伺候,足有六年之久。
原来在那个时候越王秦司凌就开始布局谋划,那时他才21岁,刚立冠不久。
一直以来她觉得越王长得风姿卓越很是好看,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心里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可如今看来,这好看的外表是最能迷惑人的,他就算笑着说杀人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温情。
要是将来与他敌对,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忽然又想起他能在京城毫无声息地养着那样的一万精兵,又岂会简单。
“本王妃知道了。”她悠悠地说道。
从碟子中拿出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这丫鬟不是她的人,她认了。
她也没有无聊地去问“将来你主子和我有了冲突你帮谁?”之类的蠢话,因为摘别人果子的行为,是不会轻易得手的。
“那王爷都让你传递什么消息?”
她只是单纯好奇,那丫鬟说几分真假,她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
“回禀王妃,当时还在叶府的时候,传达老爷与府中夫人姨娘等亲戚往来的情况,以及和各官员的走动,以及棘手案件的处理情绪态度。”
那他知道的消息还挺多的。
可见这府中也不只暗插了翠竹一人。
只是没想到皇上给她指婚给他,又将翠竹作为陪嫁丫鬟又回到了越王府,真是造化弄人,叶府又少了一个暗线。
她也没想问叶府具体还有多少眼线,因为这丫鬟也未必知晓。
“还有呢?还有什么特别要说的?”她继续嗑瓜子。
“王妃初嫁到府里之前,王爷细问王妃是否学过医术,师从何人,是否与各家公子有所往来。”翠竹平静的回复。
还好她是魂穿,没有让人看出任何的端倪来。
“那后来呢?还问些什么?”
嗑瓜子口渴了,饮完一杯茶水后继续问。
翠竹思索了片刻,恭敬地回复:“没有了,此后王爷让我不必再探听消息,专心伺候王妃,想办法给您解闷。”
“此话当真?”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神情。
“奴婢发誓,千真万确。”
算了,真假也不过图个心安而已。
如今她和越王夫妻和睦爱意浓厚,没必要为了一个丫鬟翻旧账,不值得。
不过想起曾经被人如此监视,到底还是不爽,心情还是闷闷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低声道:“我们伪装出去玩的事,你真没告诉王爷吧?”
暗指逛青楼听曲一事。
要是让越王知道她背着他出去逛青楼,感觉天都会塌下来的,虽只是听个曲,没干其他出格的事。
翠竹思考片刻,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王爷只问王妃是否玩得开心,有没有被欺负,是否需要暗卫保护。”
“真的没有?”她手指威胁道。
翠竹猛的点头,再三承诺:“真的没有。”
如此她就放心了,看她那神情颇为认真,不像是假。
可又想了想,她是间谍,能培训合格上岗的都是一流的员工,有一流的演技 。
不想了,再想下去会发疯的。
毕竟生活欺骗了你,你也不能总怀疑生活,否则人生也没什么乐趣,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候,越王回来了,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跪迎问安。
她看了一下日头,还早着呢,以往越王都不会回府那么早的,是出了什么急事吧?
“王妃,你有没有被伤到?”
一见面见越王疾步向她走来,着急的探查着她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这不是有你的人好好守着吗?还能出什么事?”她直言道。
刺杀的动静如此之大,翠竹出手救她的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还不如捅破了说。
“王妃,这事本王……”越王赶紧着急地解释。
“王爷,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信你。过去我不属于你,但你的未来是我的。”
她迎着他的目光,坚定不移。
越王似乎被她那坚定的目光给顿住了,不知该说什么,紧紧的抱住她。
作为一个合格的间谍,翠竹是一个极有眼力的人,不动声色地悄悄退下了,没有当电灯泡。
风景恰好,俊男美女,情感的表达有时候不仅仅是言语,还有无声的行动。
她的行为,大胆而狂野,主动搂住他脖子,献上红唇。
越王微愣了一下,跟随着她的步伐,同样无声的表达。
绚丽的晚霞,为这对情人增添了更美的背景,就像无声的祝福。
柔情之后,紧紧依偎在一起,开始聊起了今日惊险的 刺杀。
“是本王疏忽了,保证今日过后,他永远不能再害你。”
越王方才的柔情尽退,仍旧是那让人痴醉的容颜,而眼底却燃起冰冷的寒意。
“这么快就查到幕后凶手了?”她很是意外。
“放心,他很快就会死去。”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又是绝杀阁吗?”几乎每次刺杀都和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
越王轻轻的摇头,“是皇兄自己的府兵乔装的。”
大皇子这是疯了?胆敢在如此明面刺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