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一颗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炸开。
白狐之野的旷野上,浅蓝色短发的男人微微仰头看着远处。
晚风阵阵,草浪起伏,一身添加西式元素的白色狩衣,长摆印着上神里家的椿纹,在夜风的吹动下翩翩飞舞。
他的身后跪着的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终末番成员。
“切莫暴露了身份,等到信号开始行动。”
“是。”
“嘭”的一声巨响,一颗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炸开,越来越多烟花不断窜到空中。
收到任务的终末番的成员一个个疾走如飞,很快就在白狐之野上隐匿身影。
“祭典盛大,天领奉行的人大多都调去了现场。”
神里绫人凝望着夜空中又像花朵一样绽放的烟花,转过身。
只有他一人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愚人众成员。
“挑选的时机不错,只可惜就派了你们几个人来。”
……
观月拖着沉重的身体摸黑走出森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远处“嘭嘭碰”的巨响,不断有烟花飞上漆黑的夜空炸开。
那是甘金岛的方向,祭典到来的前夜会燃放烟花。
踉跄朝着光走去,身上明明没有痛感,可每次迈开脚步却觉得力气几乎用尽了。
视线逐渐模糊,脚步也愈发沉重,只见远处一袭白衣立于旷野的青草地上。
他的背影隐约之间带有强烈的熟悉感,又走近了一些,看清那白衣人的身影。
观月脚下一顿,全身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立于风中的背影,大脑仿佛被强行塞了很多东西,各种回忆如幻灯片一般闪现。
“绫,绫人……”
她扔掉拐杖,用尽力气奔出去,只走了两步就跪倒地上。
喉间微腥,一口鲜血呕出来。
“嗯?”
愚人众一个个倒在地上断了气,神里绫人优雅收起了握在手里的长剑,紫色的双眸四处打量周围。
刚刚他明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难道是听错了。
“谁?”神里绫人环顾四周,没有找到是谁叫他。
尚从远处飞快赶来,扫了一眼倒在草地上的愚人众尸体,满脸愧疚单膝跪地。
“家主大人,请恕护卫不周……”
“我培养终末番可不是为了应付刺客这种小事。”
“小事……”尚惊住。
“好了,情况如何?”神里绫人问道。
“行动顺利,反抗军小队已经换上我们提前准备的幕府军制服,在天守阁附近成功潜伏。”
“绫人……”低哑中带着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谁?”
神里绫人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双眼四周了一遍。
晚风压低青草,一截红色长裙映入他的瞳孔里。
“家主大人,小心有诈,让属下先去看看。”尚拦在神里绫人身前。
神里绫人面色温和冷静,看到尚把倒在草地里的女子翻过来的时候。
他疾步上前,缓缓蹲下来。
“是她……”神里绫人看着陷入昏迷的女子,睥睨的眼神略有缓和。
“家主大人认识她?”尚问道。
“仅有一面之缘而已,不算认识。”
许多天前的一个晚上神里绫人在天守阁处理政事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家,走到稻妻城外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女子撞到了。
本该是萍水相逢,那次匆匆一别之后,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甚至还这么亲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神里绫人自是还记得她的容貌,因为她有着和自己妹妹差不多的银色长发,在稻妻,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发色。
她相貌不俗,神里绫人自然对她还有印象。
眼前的女子,白皙的脸上有各处擦伤,右臂上还被树枝刺穿了血肉,鲜血淋漓。
“这位姑娘似乎和天领奉行那位侦探关系匪浅。”神里绫人面露疑惑。
她为何会一人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巫女服。
“你说天领奉行的那位侦探?离岛的线人看到那位侦探前两天被调往神无冢的海域周围的海域执行特别任务,但是刚从离岛出发,他乘坐的战船突然出现事故,漏水很严重,到今天,天领奉行的打捞小队一直停留在离岛没有出发。”尚说道。
“消息可准确?”神里绫人问道。
“千真万确。”
终末番的忍者每天都在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和幕府里每个官员的动静。
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与愚人众勾结合作,终末番的注意力也时刻留意着两大奉行官员的一切动向,有些名头的官员都免不了被终末番把家底扒干净。
“这样啊。”神里绫人蹙眉,“既然那位侦探不在家,现在送她回稻妻城也不太合适,而且她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先带她回社奉行吧。顺便找医生替她医治”神里绫人说道。
晨光熹微。
神里家的庭院传出清脆的剑鸣声,神里绫人一身素色剑道服沐浴在晨曦中,手持一把薄青、刃文如水波的长剑。
长剑挥动,剑光闪闪,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
一名家仆小跑进来,“家主大人,八重宫司大人到访……”
话还未说完,穿着巫女服的八重神子已经跟在家仆身后进来。
“哎呀,这一大早的,你倒是挺有闲情的,在这练剑。”
神里绫人收起剑,接过家仆递过来的手帕擦拭额前的薄汗。
大多数早上都是托马陪他练剑,自从他被天领奉行通缉后就一直藏身在木漏茶室,至今还未能回社奉行。
绫华和旅行者还有早柚一起在木漏茶室商量着如何潜入天领奉行府拿上奏公文,每日早出晚归,整个社奉行只剩下神里绫人在。
神里绫人朝她微微颔首,“庭院嘈杂,还请宫司大人移步去会客室。”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来社奉行可不是喝茶的。”八重神子说罢,十分大方地走到旁边的凉亭坐下。
神里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家仆,示意他沏一壶热茶来。
“宫司大人让巫女送的信我已收到,只是那送信的巫女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不醒,目前正在社奉行医治。”
“原来是这样,她只是在神社短住的香客,不是巫女,我说叫那个小姑娘替我送一封信这么久没有回音,后来听说她下山途中坠了崖,大家都出去寻找呢,没想到被你藏到社奉行了。”八重神子说道。
“宫司大人说笑了,一开始我打算让人送她回神社,后来又想着路途太远,怕耽误她治疗这才先带她回社奉行。”
热茶已经端上来,神里绫人拿起茶杯先给八重神子倒一杯,放到她面前。
“那信里跟你说的事情该作何打算?”
八重神子到底是比神里绫人更沉不住气,在神社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神里绫人回信,还是决定来社奉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