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观月在家里等了又等,终是失去耐心站起身来往门口出去。
刚走到大门,迎面差点撞上着急回来复命的上杉和天野。
两人面色尴尬,躬身请罪,“抱歉,观月大人,属下无能,未能见到九条镰治和九条裟罗大人。”
“怎么了?”
观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人。
上杉支支吾吾开口,“我们得到允许刚进入天领奉行府就被里面的武士教头拦下,说明来意他还是不放行也不通传,那人根本不相信你已经回稻妻,还是说你病危留在璃月养病……时日无多了。”
天野无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我们官职低微,天领奉府戒备森严,凡是进去的人一律严格查问来意和身份,像九条镰治大人的人平时也只有近侍和亲信才能见到他,而九条裟罗大人我们也只能在奉行所见到。”
“好吧,那我亲自去一趟。”
派他们去之前,观月也忽略了稻妻门阀等级森严,身为下级几乎不能越级见到上级,通常需要近侍通传。
观月转头交代上野管家不用准备茶水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大门。
上杉和天野二人面面相觑,快速跟上观月的脚步。
天领奉行府。
庄严肃穆,侍卫和武士们手持武器在各处巡逻,保卫安全。
九条镰治从一堆公文中脱身,来到练兵场上看着操练的士兵。
大河源五右卫门手持佩刀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
“刚才书房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九条镰治问道。
“没什么,二少爷,不过是两个奉行所的同心满嘴说胡话要见你,被我打发出去了。”
九条镰治面色一怔,“奉行所的事项一向由裟罗负责,他们为何要见我?”
大河源犹豫了一下,“呃……听那两个同心说好像是观月大人回来了。”
九条镰治一惊,“她回来了!……那你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大河源不以为然,反而安慰九条镰治,“二少爷,那个女人已病入膏肓,就连辞职信也是交给鹿野院带回,现在可能下床都成问题,又怎么会突然回稻妻?”
“是吗?”
话音刚落,一声清丽的女声响起。
两人诧异回头,却见观月一身标志性异国红衣,脚步轻快地走近。
她银发束冠,脸上似笑非笑,打量着眼前两人。
“观,观月大人……你真的回来了?!”九条镰治脸色闪过一抹慌乱,躬身行礼。
“刚到一会儿……我的出现让大家受惊了?”
观月漫不经心地回答,环顾四周,在场的士兵武士,家仆个个神色惊讶,显然她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不安。
就连正在指导新兵射箭的九条裟罗也是神色诧异,让他们自行训练,自己往观月走去。
“观月大人,我之前贸然给你写信,也没料到你真的会回来,而且我听说你不是……”
九条镰治欲言又止,镜片下的目光打量一番她,眼前的观月身姿挺拔,双眼有神,除了肤色一贯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丝毫不像病危的状态。
观月反问他,“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来这么突然,也没有提前通知一声,我好派人去接应。”九条镰治说道。
“这不是你写信让我回来的吗?而且我确实有事找你,可派来通传的侍卫被府邸的人拦下了,我只好亲自走一趟。”
观月说着,目光落在九条镰治身后的大河源身上。
“大河源,刚刚可是你拦着我派来传令的奉行所同心?”
大河源五右卫门脸色不改,“是我,天领奉行府乃是要地,你派来的两个手下丝毫没有规矩在府邸里大声叫嚷要见二少爷,孝行大人还在养病,岂能容他们在这大喊大叫,而且二少爷政务繁忙,他们话也说不清楚,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上杉和天野见状立刻急了,想要反驳却碍于身份和眼前这个天领奉行武士教头的官衔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不敢出声。
观月淡淡一笑,迈开步伐缓步走向大河源跟前。
“大河源,你倒是对前任家主格外忠心,连我派来的侍卫都敢擅自不通传。”
“二少爷已经把你的信件呈给天守阁,你既然不愿意执掌天领奉行,又何必什么事都劳烦手下替你跑腿,我的工作是护卫天领奉行府的安全,岂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二少爷?”大河源面色不改,丝毫没有把观月放在眼里。
眼前武士的个头足足比她的身形大一倍不止,观月抬手放到他肩上像是拍灰尘似的轻轻拍了两下。
在场的众人都不明白的举动,愣愣地看着。
观月的目光骤然闪过几分狠厉,猛地出力把他往下按。
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顿时感到肩上仿佛有一颗巨石压得他站不稳,双膝猛地跪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愿不愿意执掌天领奉行是我自己的问题,但只要将军还未批准我便还是你们的上级,大河源你见到我不行礼,还擅自赶走我派来传话的侍卫。”
大河源五右卫门咬着牙,脸色极其难看,想要站起来,肩上那只手却牢牢按住他丝毫动弹不得。
岛正兴从璃月带回消息说观月病重,可仅过了半个月观月竟然回了稻妻。
此时,观月仅仅用一只手就把一个正直壮年常年练武,不管是身形还是个头都比她大出许多的男人,动起手来根本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以后见到我就这样双膝跪地行礼,记住了吗?”观月轻声说道,轻柔的嗓音却充满压迫感。
“观月大人不是说过不喜欢这些冗余的礼数?”大河源满脸不服,仍在辩解。
“对其他人确实不需要,对待摆不正自己位置,不清楚谁才是自己应该忠心的上级就需要。”
观月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压在大河源肩上的手丝毫没有松懈。
“观月大人你别生气……大家也是听说天守阁将领岛正兴大人带回消息说你病重无法再担任天领奉行……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擅自给你写信,没告知其他人,我们都不知道你突然就回来。”九条镰治满脸焦急在一旁劝和。
观月抬头看向九条镰治,“大河源与力统领整个天领奉行的武士,只忠心你九条家,而你身为我的家臣,管束不力,放任亲信对上级无礼,你确实有错,你要为他出头吗?”
九条镰治抿唇,“大河源对你不敬,任凭你责罚,我没有任何怨言。”
一旁的九条裟罗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观月平时看起来一副没有攻击性的样子,生起气来的压迫感和雷电将军不相上下。
“我不过是外出两个多月,幕府上下就传出我病危时日不多,我要是再不回来有些人就不知道天领奉行的主人是谁。”
观月语气轻柔,看着周围的众人,凌厉的压迫感却让在场的众人背脊发凉。
众人面露惧色,周围的士兵、武士家仆,纷纷弓着身子低垂着脑袋不敢发出声音。
“观月大人大老远从璃月回来应该不是为了教训不知礼数的家臣,若是有要事,事后再责罚他也不迟。”九条裟罗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观月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松开大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