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干活,别乱拿。”
赵云红把手中剥干净玉米粒的玉米芯丢进篓子里。
她们家现在不缺粮食,没有必要用小孩的面子和自尊心来换这几捧玉米粒。
“好吧。”赵云暖撅了噘嘴,继续干活。
两人身边的赵云升,也不说话,也不闹腾,低头专心抠着手中的玉米粒,只是偶尔抬头看向不远处。
他看的次数多了,赵云红注意到,跟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没什么奇怪的啊,就是村里剥玉米的人。
“六郎,你看什么呢?”赵云红问。
正低着头认真抠玉米粒的赵云升抬头,“啊?”了一声,才回答:“没看啥。”
“真没看啥?”赵云红不信。
赵云升跟赵云暖不同,赵云暖活泼的就停不下来,像个小陀螺一样,还什么都好奇,整天把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这个因为啥,那个因为啥挂在嘴边。
但赵云升就不一样了,能引起他新奇的东西很少。
像昨日姜成文去家里拜师拿的拜师礼,赵云升好奇的问里面都有什么东西,赵云红都觉得稀罕得不行。
赵云升竟然会对拜师礼里有什么东西感到好奇!
难不成赵云升也想拜师?
可他想拜谁为师呢?
思来想去,赵云红觉得赵云升可能是想去上学堂,因为去学堂给教书先生也是要拿拜师礼的。
而且,每次村正来找赵云东认字的时候,赵云升都跟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赵云暖现在还不怎么认字,但赵云升已经认识不少字了。
赵云红还找赵云东偷偷商量了过,等家里攒的钱多些了,就送赵云升去学堂读书。
“大阿姐,六郎在看那个陌生男人。”赵云暖凑到赵云红耳边,用手掩着嘴巴,小声告状道。
赵云红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确实有一位脸生的男人,是隔壁村子来的。
“大阿姐,他是谁啊?他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吧?”
赵云暖看向那个陌生男人,他一个人埋头剥着玉米粒,也不跟旁边的人说话,他剥玉米粒的速度很快,旁人刚剥完一棒,他能剥两棒。
“他是黑木匠的徒弟。”赵云红开口解释。
黑木匠的徒弟跟她和赵云东的年龄差不多,那些徒弟跟着黑木匠学手艺时,就住在黑木匠家里,她和赵云东小时候还跟黑木匠的那些徒弟一起玩过。
至于赵云暖和赵云升,那时候都还没他们两个呢!
村子里的农役,黑木匠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干,他的徒弟得空就会过来帮忙。
赵云红伸手,轻轻拍了拍赵云升的背,夸了一句:“你还挺有警惕性啊!”
赵云升抬手挠了挠头,五娘说悄悄话的声音并不小,他都听见了。
五娘不认识那男人,不代表他不认识。
那日他和小阿姐去黑木匠家弄竹筒管的时候,他就见过那陌生男人了,他还知道那陌生男人的名字——康康。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不知道谁家先来人喊回家吃饭,干活的村民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往家里走。
一些家里人口多的,还能留一个人在家里做饭。若是人口少的,或者大人少、孩子多的,中午回家只能用热水泡块干饼吃。
相比较其他家的午饭,赵家的午饭丰盛许多。
“好香啊!”
赵云暖洗完手跑进厨房,闻到南瓜小米粥的香气。
赵芸欢站在灶台前,煎着野菜鸡蛋饼:“你先拿筷子,马上就能吃了。”
昨日姜成文拿的拜师礼中,有一条猪肉,肥的很,可见姜家拜师的诚意。
她今日用那肥肉熬了些猪油。
鸡蛋原本就已经够香了,再加上猪油的味道,惹得赵云暖不停的咽口水。
赵云红也走进厨房,问:“粥好了吗?”
若是好了,她就先盛出来晾着,赵云暖和赵云升两个都不爱喝热的粥。
“好了,都煮了一早晨了。”
早晨赵云红她们刚去做农役,赵芸欢就洗了小米,切了南瓜,待大火煮开以后,用小火慢慢炖了一早晨。
赵云红打开锅盖,白色的水汽翻涌升腾,厨房空气中南瓜小米粥的香甜味越发的浓郁。
“好香啊!”
已经拿好筷子的赵云暖守在一旁,不舍得离开,轻轻耸动着小鼻子,恨不得把空气中的香甜味道全部吸走。
“你这粥倒是熬的好。”赵云红夸赞道。
明明都是一样的材料,她做的就不如三娘做的好吃。
粟米被熬出一层厚厚的米脂,南瓜都被熬的有些化掉,深浅不一的黄色混合在一起,金灿灿的,莹润可口。
“熬的时间长了,就变成这样了。”
赵芸欢都没有怎么管这锅南瓜小米粥,她一早晨光忙着做红薯粉条,还忙里偷闲检查了一下酒曲做好没有。
值得高兴的是,酒曲做的很成功,她梦里的材料和比例都是对的。
南瓜小米粥和野菜鸡蛋饼很快端上方桌,赵云红四人在桌旁坐定。
“不等阿哥了吗?”已经被馋的要流口水的赵云暖问。
赵芸欢伸手勾了勾小馋猫的鼻子:“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五娘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赵云暖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边,干干的,根本没有口水:“哪有口水!”
四人欢欢喜喜的开始吃饭,才刚吃没几口,赵云东就回来了。
今日换的东西有些多,赵云东没有先还驴车,直接赶着驴车回了家。
赵芸欢和赵云红放下手中的野菜鸡蛋饼,帮赵云东去搬东西。
“你们两吃吧,我一个人能搬了。”赵云东赶两人。
“三个人一块弄快,阿哥也饿了,快点弄完快点吃饭。”赵芸欢说着,搬下驴车上的篓子。
“你今日上山砍柴了?”赵云东问赵芸欢。
赵芸欢一头雾水:“没啊,我在家做红薯粉条了。”
她一个人可不敢上山。
“那这柴是谁砍的?”赵云东指了指院门口堆放的两大捆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