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川压低声音,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请求:“你不是教了谷三郎家的厨子做蚂蚁上树,能不能也教我一道红薯粉条的稀罕菜?”
赵芸欢恍然大悟,江宇川准备这么多豆腐,一下要买这么多红薯粉条,原来是想要一个新菜的配方呀。
江宇川伸出指头在扇子上点了点:“这稀罕菜,最好能名字有趣一些,摆盘干净一点,若是能让我在比赛的时候赢得名次,往后你家做出的红薯粉条我全都买了!”
不就是一点红薯粉条吗,他家在县里开的饭馆轻而易举的就能消耗完。
江大鸭和江二鸭对视一眼,小掌柜的海口也夸的太大了,若是被掌柜的和二掌柜听见,又该骂他了。小掌柜连店里每日多少人吃饭,能卖多少菜都不知道,整日在外面跟着县令的小儿子闲逛,二掌柜碍于县令小儿子的身份,也拿小掌柜没法子。
赵芸欢笑了笑,并未把他的话当真。现在的红薯粉条产量不算高,但以后得产量谁也说不准。等到明年,姜映梅她们10个人开始跟着做红薯粉条,那红薯粉条的存货可不是一辆车那么简单,而是十几车、几十车……
不过她现在还暂时不考虑那么远的事,等红薯粉条产量上来,她再寻个销路就是了。反正红薯粉条好保存,又不至于今天卖不出去明天就坏了。
但江宇川说的比赛,她上了心:“什么比赛?”
难道安泰县城里的各家饭馆之间,还有菜品的比赛?那还挺新潮的。
江宇川扬了扬眉梢,颇为自豪的开口:“县令的小儿子杨四郎,你可知晓?”
赵芸欢点了点头,在‘赵云欢’的记忆中,听人提起过县令的小儿子,但从未见过,隐约记得好像也是十几岁的年纪,得宠的很。
安泰县县令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最大的儿子远在京城求学,最小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甚至为了做烤小乳猪,在自家院子里养了猪。听说那段时间县令去县衙,满身都是猪粪味。最后县令实在忍受不了,给杨四郎另外安置了一个宅子,让他出去养猪。
江宇川见她知晓杨四郎,开口解释比赛:“杨四郎呢,爱吃,爱玩,时不时的在县城里举办新菜大赛,不论什么身份,只要交一文钱就能参加比赛……”
“大家奉上的新菜,经过杨四郎和他好友的品尝,选出前三名,分别获得金、银、铜扇和数量不等的奖赏,上上上一次的比赛,我奉上的新菜获得了第三名,得了一把铜扇,现在还在我家饭馆门口挂着呢!”江宇川高高扬起下巴,骄傲的很。
就算是他阿哥,都没在新菜大赛中取得名次。
他好歹还得了一把铜扇!
赵芸欢震惊,好家伙!用金子做一把扇子,那得值多少钱啊!
她眼中的震惊,在江宇川看来,是对他满满的崇拜。
江宇川装作谦虚的样子,轻轻扇了扇扇子:“其实得个铜扇也没什么,我努努力,争取这次得个银扇。”
江大鸭和江二鸭看着他这副模样,想把他塞进骡子车内。小掌柜这是什么眼神,赵三娘分明是在震惊奖品。说实话,他们最开始听到金银铜扇的时候,惊得嘴里都能塞一个鸡蛋了,但真正见过金银铜扇以后,才发现不过如此。
还有,小掌柜说什么‘争取这次得个银扇’,要知道上次、上上次他连铜扇都没得下,这次靠什么得银扇?
靠他和县令小儿子的交情?
县城里和县令小儿子有交情的人一抓一大把,小掌柜实在是不起眼啊!
赵芸欢没心情管江宇川的装模作样,她眼巴巴的看向江宇川,问:“金扇子有多大?”
报名费只需要一文钱,最后的奖品却是金银铜扇,这可是一本万利啊!
若是这样,她还给江宇川出什么稀罕菜,直接自己去参加比赛不就成了!
用一文钱搏一个金扇子,实在不行搏一个铜扇子也成!
万一她运气好,得了一个金扇,再转手卖了,家里盖房子的钱、赵云红的嫁妆、赵云东的彩礼,一下子全都齐了!
赵芸欢仿佛已经看到金扇子向它奔来。
江宇川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扇子:“就这么大。”
然后他指了指扇面中间:“金扇是杨四郎用金粉写一个金字,银扇是用银粉写一个银字……”
“……”赵芸欢无语:“铜扇是用铜粉写一个铜字?”
如果是这样的金扇和银扇,那就不怎么值钱了。
县令的小儿子倒是会节省成本,比二十一世纪的营销号还会营销。
江宇川摇头:“铜扇是用墨水写一个铜字。”
赵芸欢:“……”
合着铜扇跟铜一点边都不沾。
听完江宇川的解释,赵芸欢瞬间对金银铜扇没了兴趣。如果是题字的金银铜扇,别说是县令小儿子写的,就算是县令亲手写的,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吸引力,一点都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解释完比赛和奖品的江宇川催促:“你想到什么稀罕菜没有?”
“你让我想想。”
赵芸欢摸着下巴思考,这一时半会让她想关于红薯粉条的稀罕菜,她还真想不起来。思来想去,脑子里只有一道酸菜粉条。先不说有没有酸菜,就酸菜粉条那个卖相也跟江宇川要求的摆盘干净好看搭不上边儿。
江宇川见赵芸欢很长时间不说话,小心的开口问:“你不会就只会用红薯粉条做蚂蚁上树那一道稀罕菜吧?”如果红薯粉条只能做蚂蚁上树那一道稀罕菜,那他买这么多红薯粉条回去,可怎么卖?
赵芸欢斜瞥他一眼:“红薯粉条能做的菜多着呢,但你又想要名字有趣,又想要摆盘干净,我得好好想想……”
红薯粉条,红薯粉条……
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豆腐味儿,赵芸欢突然来了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