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自!然!规!律!
作者:1123spin   第二次化石战争最新章节     
    分兵搜索的结果是一无所获,我们在第二天会合。

    走进皮埃尔号的大厅时,彭比纳随意瞥了一眼我的面容,稍微流露出些许的嘲弄。

    “小子,因为睡眠不足猝死可是个挺搞笑的死法啊。”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们大概也不可能停下来等我睡上几个小时吧。”我打了个哈欠,抓了抓油乎乎的头发。

    “反正你一天之内有两条命,死上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要复活得杀掉一个人类的灵魂。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杀人啊。”

    “开打之前世界上有多少智人?七十多亿吧,这可连易危动物都当不成。这样算来一条人命可贵不到哪去,“彭比纳耸了耸肩,“一只老虎的性命该比人命金贵的多,可是你们杀人比杀老虎判的更重,真是怪事。”

    “别拿你们的价值观套到人类社会去啊,野兽。”

    “记着我的话吧,”彭比纳走近我,用她的手捧住我的下颌,泰然端起我的脸,“如果你能活下去,活得足够久,人命在你眼里就会变成不值钱的东西。”

    “......理由?”

    “战争嘛,”彭比纳笑了笑,像抚摸小狗一样抚摸我的下颌,“什么都不肯丢掉就肯定什么也得不到。”

    其实我内心深处并不否认彭比纳的说法。

    我们智人早就已经懂得慈不掌兵的道理。

    只是我不知道,距离我走到那一步还需要多少距离。

    我还应该杀多少“人”,目睹多少死亡,才能做到对生命的逝去,甚至是我自己的死,完全无动于衷。

    “别摸了,”我的手推在彭比纳的那只大手上,不过没力气把她推开,“它安安稳稳地呆在我的寰椎上面,还不是你的东西呢,野兽。”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词吗?”彭比纳笑呵呵地揉了揉我的颧骨,“我劝你别随便使用这个词啊,那些种族主义者可不太乐意听这词,尤其了不起的恐龙。”

    “那你呢?”我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这句话不符合事实,一边继续问道。

    彭比纳就像给孩子讲故事的老人一样和蔼,“你们哺乳动物和我无冤无仇,我哪里需要憎恨你们呢?”

    “我不得不指出,你在和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没你说的这么友好。”我对这家伙毫不在乎的样子产生一丝天然的警惕。

    “我不憎恨你们和我要宰了你们也不冲突呀,”彭比纳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我想杀了你们,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你们闯进了我的地盘,这就足够了。”

    “最后我们放过你了。”

    “怎么,你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不成?”彭比纳忍俊不禁道。

    “我从来没这么奢望过。”我直视她的眼睛。

    彭比纳轻轻松开我,微微一笑,“你这眼神很有意思。只可惜不管是只留下头骨,还是做成标本,你的眼睛大概都没办法留下来。”

    “别这么若无其事地拐到这种吓人的话题上好吗?

    “我不是在向你借,我只是在等着那个机会。只要你一死,而且你的脑袋还完整的话,它就归我了。”彭比纳缓缓坐在桌边,摇了摇尾巴。

    “看来我不同意也没办法是吧。”

    “bingo!”彭比纳打了个响指。

    “既然答对了,你也不反对给我点奖励吧。反正你要拿我一个脑袋,这相比之下也不算太过分。”

    “你在和我提要求?”

    “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我决定不了。”我扶着自己的脸,注视着彭比纳的脸。

    她的眼中浮现出玩味的神态。

    ......

    “啊,好累好累好累......”拉提皮半垂下腰,无精打采地跟着提姆帕尼走在皮埃尔号的走廊之中。

    “确......确实呢......”提姆帕尼安抚似的笑道。

    “费了一整天功夫什么都没找到啊,”拉提皮把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真是做什么都不顺心,打架还让对面逃掉了,见鬼见鬼见鬼......”

    “难免的......都要......习惯嘛。”

    “接下来你打算去干什么?我要去海里找原魣比赛游泳。你一起去吗?”

    “我......我不了,我要......写点报告,所以......”提姆帕尼的语言跟不上她的思维,于是就只得摆手以示拒绝。

    和拉提皮分手以后,提姆帕尼默默走向大厅。

    皮埃尔号上的索里安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附近,只有复兴者们会聚集到这里,作为不正式的会议厅或是娱乐场所。

    就在提姆帕尼慢步走向大厅的时候,她听到了门洞里传来的声音。

    ......

    彭比纳坐在我的面前,对我张开嘴,泰若自然地看着我手里的手电筒。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我总感觉她的嘴没有认真地张开,这样我很有可能看不清。

    “这太窄了,你不能张开一点吗?”我拧开手电筒。

    “你这是强人所难,小子。”彭比纳轻轻哼了一声。

    “那这样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你掰开来一点不就行了。这点劲总有吧?”彭比纳逗弄似的吐了吐信子。

    “这......能掰开?”

    “你是有多缺乏实操经验啊。”

    “我的意思是这样你会不会疼,毕竟......”

    彭比纳满不在乎地奸笑了一下,“你指使你的忠实友人来对付我的时候也没这么关心我呀。”

    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喂,野兽,明明是你先挑起的好吗。”

    “少废话。我准备好了。”

    我把手伸向彭比纳的下颌,在我的手触碰到她脸上的皮肤之前,我犹豫了片刻。

    我的眼前浮现出云的面庞。

    我和她现在......算什么关系?

    说朋友太浅,说是恋人的话......

    那这样算不算太暧昧了。

    不算吧。

    毕竟掰开一只巨型雌性海蜥蜴的嘴总不算是什么亲昵的行为。

    所以我上手了。

    因为彭比纳很配合,我的手一发力,她的下颌骨块就活动开了,扩大了她嘴巴的张角。

    感觉她这种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行为看着很别扭,因为她眼中那种根本掩饰不去的凶暴无时不刻不在暴露她的身份。

    “挺湿润的啊。”我看着她口腔壁上的蓝色血管,数了数排列在她口中的牙齿。

    她不置可否地用“啊”来回答。

    从单侧来看,彭比纳海王龙有2颗前上颌骨齿,12颗上颌骨齿,13颗齿骨齿。

    齿骨的长度约占彭比纳海王龙下颌长度的55%,不过因为包裹着皮肉,我也没法直接确认在彭比纳的身上是不是这样。

    牙齿结实,隆突突出,隆突上的锯齿较为微弱,牙齿的舌侧(偶尔未达到牙尖的唇侧)上有纹,牙齿唇侧有平缓的小平面。

    在手电光的照耀之下,彭比纳的舌头像有自助意识的生物一样翻动,险些舔到我拿在手里的手电筒。

    “喂,你这东西能不能不要乱动。”

    “你都伸进来了,我会动不是本能反应吗。”彭比纳含糊不清地回答,如果不是巩膜环束缚了她的瞳孔,我估计她是会翻白眼的。

    “但你这样让我不太舒服啊,看也看不清楚。”

    “别得寸进尺,小子。你也真是怪了,看这个干什么。提姆帕尼他们不也有吗,为什么你不看他们的?”

    “我需要等关系足够近了再看。”我随意看了看彭比纳那分叉的蜥蜴舌头,“你们的都是分叉的?”

    “我看起来像博学多识的样子吗。”

    “确实不像。”我的眼睛瞟到彭比纳的嘴角即将流下的口水,“喂,注意点,流出来了。”

    “你不要说的好像我能控制它不流一样。”

    “超脱自然的神明连自己的体液也管理不了呀,”我从桌面上抽出几张纸巾,“还得我来给你擦一擦。”

    “你不嫌脏的话也可以不擦。”彭比纳坏笑着说道。

    “我太嫌弃了。”我往彭比纳嘴的深处看了过去,看到珍珠一样白皙透亮的翼骨齿,总共十一对。

    “看来固定作用确实很强。”我凑近了一些细看。

    “固定住以后我就会往里面吸,没有谁能逃得掉。”彭比纳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我松开彭比纳的嘴,“可以了。现在你换个姿势,尾巴对着我。对,就这样,我们继续吧。”

    “评价怎么样?”彭比纳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残余的口水,逗乐似的问。

    “我给五颗星,下次还来体验。”我半是开玩笑地回答。

    彭比纳站起身,趴卧在沙发上,翘起她的尾巴,将尾叶伸到我的面前,“这样可以了?”

    虽然她此时此刻的这个动作堪称诱人,以智人的审美来看,这位复兴者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但一想到她的举止作风,还有她想从我身上借走的那个部件,我一点冲动也产生不了。

    “可以。”

    就在我要捧起她的尾巴仔细观察的时候,我的余光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身影。

    我凭着那件冲锋衣和黑白相间的尾巴认出了提姆帕尼,彭比纳和我同时间发现了提姆帕尼的到来。

    她悠闲地趴在沙发上,扬起手给自己的远房亲戚打了招呼,“哟,提姆。任务怎么样?”

    提姆帕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两手空空,不知往何处放置,兜帽遮盖住她的上半张脸,我看到她的下巴微微颤抖,心里对她的心理状态产生了担忧。

    “提姆帕尼,你......”

    “你们......”提姆帕尼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起头,眼中放射出深沉的恐惧和困惑,以及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悲悯,“已经......不把自然规律......放在眼里了吗?”

    “什么?”

    “为什么......连生殖隔离也......不愿意考虑一下呢?”提姆帕尼见我上前,后退半步,警惕地注视着我和彭比纳,她的嗓音之中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撼。

    “提姆帕尼......”我一时不解其意,继续向前走了一步,提姆帕尼转身拔腿就跑,一瞬间就脱离了我的视野。

    脚步声在走廊上远去,我愕然地看了看彭比纳那安然若素的脸,“这......怎么了吗?”

    “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你还想不想看?”

    我的注意力又一次被提姆帕尼的声音吸引,我看到她半躲在门洞之外,幽怨地抬起头看了看彭比纳,“彭......彭比纳,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你居然是......雄性......”

    说完这些之后她就再度消失在了门外。

    “等等!”我连忙喊道,不过这没有阻止提姆帕尼的远去。

    “我,雄性?”彭比纳摸不着头脑地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雄性?

    什么跟什么啊。

    我冷静地分析了片刻,回味了一下我和彭比纳刚才对话中的用词,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提姆帕尼的表现这么反常。

    我觉得这是一场非常,非常严重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