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黎明海兰江上的日与夜第184章、鏖战炮弹尾翼卷起了一股股仿若信风般的气息,越过苦苦鏖战中的士兵头顶,以极近的姿态爆炸在他们面前,热浪掀起、碎片狂舞,金属与火药的力量如此真切地展示在人类与变异兽面前。
随着炮弹覆盖街道,阻碍了兽潮推进,处在相对安全的后方支援手当即投出一波信息素弹,油黄色气雾浓烈挥发,成功干扰了人皮狼异常灵敏的嗅觉,有些倒霉催的沾染过多,甚至被同类误判成了其他变异兽,一瞬间惨死于自家口下。
趁着空隙,士兵们迅速脱离战圈,持霰弹枪的突击手朝前轰出数轮,击翻了后续来袭者,而盾牌手立刻展开大盾,护卫住前方队友。
盾牌如林!长枪似火!
人皮狼巢穴到底是设在建筑里,无论这些野兽经营了多久,但底子依旧是人类建的,四五名盾牌手就能布满走道,或者组成半环形的交替火力。
沈如松喊道。
钢木结构的重型盾被人皮狼顶撞的直响,这群狗崽子被侵入了老家,战法也不似之前那么热衷游移变幻了,操起了变异兽最基本的本行,顶!撞!
但前沿士兵皆是彪勇之士,有队友配合支撑,盾牌稍加侧斜,但凡有狼头窜出来,后面轻重火力齐齐招呼。
更有甚者,如洛唯成这样悍不畏死的,直接叫人往射击孔架起一挺班组机枪,他欺身一撞,枪托顶在自己腰肋上,火线飞溅,他这边阵势竟是往前突杀,反撞得人皮狼经受不住!
眼见洛唯成杀的兴起,要呈起个人勇力来,也顶在一线的马元国叫喊着,但他承受着庞大重压,难以腾出手来。
步枪抵在胸前,陈潇湘也在奋力推着盾牌,一线盾牌兵正在轮换,她处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位置的事。她整个人重心全部压前,人皮狼那硕大腥臭的首级与她蹭来蹭去,黏稠涎水不绝如缕,顺着头盔一路向下,沿着盔檐盔耳滴到战靴上,犹如胶水,丝丝阻碍了他的脚步。
不知道是谁撕开嗓子大喊道。
陈潇湘的卡宾枪牢牢卡在盾牌后,抽不出来,她只得拔出手枪抓住缝隙往外开火,但些微9毫米手枪弹无法对人皮狼造成有效伤害。狼崽子是长了副人躯干,乍一看倒是风流,但皮不嫩,非要钢芯弹才能造成杀伤。
但汹涌而至的人皮狼淹没了士兵们的呼喊声,像是发现了战机,这群两足狼交叠着对陈潇湘所在发起冲击,把前线战斗工兵撞得接连后退,若无盾牌傍身加上走道狭窄,恐怕他们早就溃退出去了。
侧边杀出去的洛唯成真真是杀疯了,这条曾在鬼门关走了冻伤一遭的小子穿梭在狼群,捡起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钢筋水泥块,当大锤一样,一下一个,锤爆狼首,锤遍狼身,盾牌扔在一边,咬下手雷拉环一掷,对着爆炸波闷头撞去,凭着外骨骼护甲坚韧,时而重锤,时而开枪,愣是人皮狼不敢近身。一时间叫人分不出他是归机械骑兵还是战斗工兵。
跟在洛唯成屁股后头的是马元国,这个从惩戒营捞出来的老兵依旧凶悍,但一个不留神,光暗明灭里就有人皮狼把他扑翻在地。
马元国挣扎喊道,枪刚举起就被狼咬做两截,再拔匕首军刺晚了半拍,右手直接被狠狠咬住,狼齿锋利几乎透到皮肉。
眼看马元国被制,人狼厮打难分,已经缺了一大块的阵型又松动了。
陈潇湘没法脱身,她一移动盾牌就要倒,好在轮换的战斗工兵分出一人,一发霰弹枪独头弹打得人狼当面摔倒,是赵海强这小子!
赵海强三步两步上前,也不顾其他,踩住这头胸肺洞穿的狼的脑袋,一枪轰成了无首。
赵
海强叫道。两枪震撼出膛,掀翻了趴在马元国身上的人狼,揪住后脖颈,发力间竟是抡到墙上,再一按,竟是没弹!
哪有空一发发填弹仓,赵海强急火燎间看到手旁闸门插了支照明棒,当即薅来,笔直***狼嘴里。
照明弹热焰烧得人狼脑后喷火,照成了个透明葫芦似的灯影,直到狼头化作了骷髅。
阵型混乱是难免的,另侧的阵型直接崩解了,本该掩护在后的射手不得不直面强袭来的狼群,他们可没外骨骼!
一时间,射手们被冲击得人仰马翻,他们是打近距离作战没错!但那是用枪打!不是用刀和拳头打!
赵海强见状心头大怒,那都是同一个营的亲兄弟,几天前乍听沈如松所部失陷,他与辛婕等人就急上火了,现在同一个营里最后的战斗工兵都出动去弟兄们了,远的要救,近在咫尺的兄弟更得救!
赵海强歪头撞了下一道赶来的辛婕,叫道。
女班长叫道。
赵海强后边的辛婕短跑冲前,跃起撞砸在前边的盾牌手,借着冲力和自身奋力一推,顶翻了对撞的人狼。
不是要刚吗!
正面来!
赵海强扔开盾牌,钢拳抡起砸凹了跌倒的人狼脑壳,继而指套戳到眼窝,天灵盖顶着枪连打一梭子,飙出来的血浆脑浆溅了他一脸。
赵海强振臂高呼道。
冲在最前的盾牌兵持着霰弹枪,肆无忌惮射击,普通霰弹伤不到他们分毫,就算是不慎被抓挠摔倒,狼齿利爪也一时破不开甲胄。
赵海强刚往弹仓里填了发独头弹,半空中扑来个人狼,他眼疾手快间绕了个背身,但还是被缠住。
人狼箍住了他,一爪扒着他头盔,一爪扒开他肩膀,学精了竟是想咬开护甲薄弱处!
赵海强曲肘痛击着人狼腰肋,一连十数下,谁也不让!比的就是谁先撑不住!
地炸响,赵海强挥肘击翻了这头人狼,瞥眼一看是抽出卡宾枪的陈潇湘抬枪解了围。
往常喜欢她不得了的赵海强仅是看了她一眼,朝旁边士兵弹药袋里掏了把霰弹填进弹仓,沉重喘气声自防毒面具里喷出。
世界是灰暗的,又是血红狂躁的。
半自动霰弹枪强悍的后坐力,每开一发都叫战斗工兵手肘扬起,士兵们拽起倒下的战友,拉到身后,踢开挡路的濒死野兽,而另一侧,赵海强在拧住人狼头皮往栏杆上砸。
一下一下,砸得血肉飚飞。几米开外,数头人狼正在撕咬了某个战斗工兵的护甲,而他的战友们直接朝他乱射一通解救出来,待到那人站起来一抖,簌簌素地浑身钢钉作响!
乱战中早已没了章法,陈潇湘不断扑倒在地,爬起。有时她摸到什么就是什么,卡宾枪尚未端平一发没打出就被磕飞,她被人狼环抱着反撞到墙面上。
陈潇湘挥手一拳打歪了狼鼻子,左手扯住歪出来的舌头,人与狼的咆哮声里,她红着眼睛奋力将一条舌头齐根扯下!
全是白刃战!
犹不罢休,陈潇湘两手掰开狼嘴,后边的本部骑兵往在冒血的喉咙里补了一枪。
手伸来,握住,拉起。
下一个。
步兵进入,旺盛的支援火力截住了人狼的增援通道,流弹溅到了战斗工兵护甲上,在墙壁走道间来回反弹,撞出炽烈火星。
靠前的士兵们个个从血池里捞出,短短两刻钟里,走道堆满了狼尸。
许博文的呼喊依
旧有力。在排长的号召下,士兵们本能地开始集结。
陈潇湘端着枪,看见有动弹的活物就补上一枪,他几乎辨不出方向了,几度摔倒在尸堆里,全靠人给他扶了起来。
即便经过严酷训练,陈潇湘这会儿也经不住防毒面具那憋闷的进气,她感到自己要窒息在头盔里了,强烈的冲动叫他摘下了头盔,掀起面具狠狠呼吸了一口气。
无以言说的腥臭味立刻卡住了她,像一条烧火棍般刺进了她的肺里。
陈潇湘捂着喉咙疯狂咳嗽起来,拉下了防毒面具,这一下,她倒是清醒了。
按下面甲,走道深处的枪声还在持续,每个人心知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
但命令就是命令。
士兵们继续排成阵列,填满弹匣,往百货大楼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