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人已经接触到了血港的中层,他们现在正在大批量地任用异人,或许可以成为突破口。”
蚂蚁不见了,那团蚂蚁的尸团也消失了。
七识心王境再次变得干净而冷清,韩东文和蒂尔达如同上一次“开会”一般,向皇子皋做着汇报。
他已经如同韩东文要求的那样,给他做了一定的解惑,眼下便轮到韩东文他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了。
“异人啊。”
皇子皋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异人是突破口?”
这个问题让韩东文有些难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蒂尔达和皇子皋解释玩家玩游戏那种趋利的忠诚,解释那种作为一个刚抵达的过客对这个世界的儿戏与不留恋。
短期用利诱将他们骗到泗蒙,长线则用那种有别于现实的,能一泄自由的情感将他们留在泗蒙。
留不留得住很悬,但只要能帮助自己活下去,韩东文的目的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根据我们的情报,血港异人的指挥权都集中在一位中将的手上,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韩会有这样的想法。”
韩东文还在迟疑的时候,一旁的蒂尔达开口替他解了围:
“那个中将叫展太一,是泗蒙人,韩的犹豫或许是怕皇子殿下您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这倒是帮忙了。
韩东文有些感激地看了蒂尔达一眼,点头继续说道:
“展太一在七八年前从泗蒙逃亡血港,随后便受到了沛苍的重用,七年间他不仅帮沛苍成功一统血港,还被任命中将,在异人出现之后便统一管辖,还是血港官方商会的商使,手里的权力很大。”
这大致就是韩东文眼下能和他们共享的情报,至于什么展太一原来在自己军队太子手下茶楼唱戏,和那军太子还有过一段轰轰烈烈,还是不要抖出来的好。
“七八年,中将?”
皇子皋显然很有兴趣:“怎么,他给沛苍挡过刀吗?”
韩东文迟疑了片刻,开口回答道:“此前我也十分疑惑为何展太一能够如此快地在血港有这般地位,但是方才听了皇子殿下所说,他是否有什么办法帮沛苍这只蚂蚁往上爬?”
他的猜测不是瞎猜的,钱小倩所说的,所谓泗蒙的“材料”都由展太一麾下的死人舰队负责处理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不是因为沛苍信任展太一才让展太一掌管材料处理,而是因为展太一能够处理材料,才得到了沛苍的信任。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蒂尔达今天似乎对韩东文的大多观点都很认同:“从血港和我们单方面切断联系之后,奥利玛、祖陵国的使节也都推辞了几次大公邸的召见,血港从前虽然是条疯狗,但也不至于让这三个国家都产生忌惮,一定是沛苍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力量,才会对他们有这样的震慑效果。”
这也是蒂尔达说得出而韩东文说不出来的话。
只有蒂尔达这样的强者,才有这种“他们以前怕我,现在居然不怕我,那应该是在怕别人”的大脑回路。
“白鹰部队呢?”韩东文问。
方才蒂尔达说得只有奥利玛和祖陵国,但他下令烧毁商船影响血港政事的三条船里,分明还有白鹰部队的使节。
“白鹰部队一直都是那个样子,认生意,也只认生意,并没有什么变化。”蒂尔达回答。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皇子皋晃了晃脑袋,看向韩东文悠悠说道:“所以,你的打算是要去策反血港的异人,然后主动挑起矛盾,正儿八经打仗了?”
他顿了顿,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泗蒙能赢吗?”
即便没有了异人,中伤了死人舰队,那剩下的血港泗蒙能处理吗?
在知道沛苍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力量的前提下?
韩东文听完皇子皋的问题,转头看向了蒂尔达。
“西亚没理由对血港开战的。”
蒂尔达回答得飞快,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韩东文和皇子皋:“神主教会的教兵还没有处理完,大公邸没有多少兵力,不可能负担得起主动宣战,即便我点头,西亚的人民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在这种时候还要主动和别国宣战的领袖。”
生在西亚,长在西亚,蒂尔达对西亚人有清醒的认识。
他们才刚刚被宗教背叛过,自己圣女的身份起不到什么效果。
而他们也刚刚经历过一次举国震动的叛变与夺权,对领袖的怀疑也开始滋生。
“好吧,皇子殿下,既然这样,恐怕泗蒙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韩东文朝着皇子皋微微颔首,皇子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动作尽量快一些,西亚最好也尽快成为战力,等到塔卡国内的矛盾进展到无法处理的地步,诸国的旗帜很快就会亮出来。”
皋的语气少见地有些严肃,韩东文点了点头,赶忙问道:
“对了,皇子殿下,那除了西亚和泗蒙,现在站在咱们这边的,还有谁啊?”
皇子皋笑了一下,反问道:
“你想见?”
韩东文当然想见。
“那么下一次在这里你们就能见到了。”
皇子皋说完,也不再多话,抬起双手捏了个手印,七识心王境中的灰雾开始快速地流动,三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湖了起来。
这是这次会要开完的标志,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影已经逐渐模湖不清的韩东文忽然朝着蒂尔达迈了一步,低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只要不是主动宣战,就可以了吗?”
蒂尔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灰雾的旋风已经将他们三人吹散,彻底消失在了灰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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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水枪?”
杨楚然皱眉看向面前的杨发财:“我没懂,那柄枪虽然不错,但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你们的新镖师背了这柄枪,又有什么关系?”
杨发财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手边的茶几上,长叹一口气说:“哎,枪不重要,但你想想,你是在哪里知道这柄枪的?”
“当然是小时候门里的枪谱。”
杨楚然坐直了身子答道:“不过要我说,这柄枪在咱们门里的枪谱上也排不上一流,还不如说是凑数的。”
杨发财一笑:“哈哈哈,也对,你这样的天才瞧不上那柄枪实在正常不过,但你可知道这柄枪当初就在咱们旗门当中,就是你爹的枪?”
“他的枪?”
杨楚然问完,表情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的枪怎么会在一个镖师手里?”
“你爹以命救下了这个小镖师,死前将这柄枪赠给了他,小镖师机缘巧合来到了海州,又机缘巧合叫我见到了。”
杨发财盘弄着手里的一串白玉手串,懒洋洋地说。
可杨楚然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二叔,你湖弄鬼呢?”
“哈哈,你看,你都不信,二叔我怎么会信。”
杨发财咧嘴一笑,露出七八颗参差的牙来:“杨开?舍身救陌生人?去他妈的吧,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年龄,这个镖师,会是你爹的什么人?”
“难道是他的私……”
杨楚然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房门便响起了急促的敲击声,士兵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部尉大人!有人冲撞军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