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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位叫禽骨厘的修士亦和我讨论人人不损一毫,他有一个问题,我回答不出,你既然修行兼爱可否解惑呢。”杨朱不怀好意的问。
“学生不才岂有能力给老师解惑。”隹羽墨不卑不亢说:“但会尽自己理解给出自己的想法。”
杨朱道:“他问我‘把在下身上的汗毛或头发拔一根,就可以救这个世界的话,问我干不干呢?我回答:世固非一毛之所济。”意思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根毫毛所能救助得了的,那有一毛定天下。
“他说假如可以呢!”
“我没有回答,现在我想请问,我该怎么回应说服他呢?”杨朱抛出了问题。
场中一下就沉默了。
齐麟一听心底咯噔一跳,这可是一个陷阱题,这个问题回答和不回答都落入陷阱,因为你不干,你就是个没道德的人,如果你干,你就是一个没原则的人,道德绑架,人身攻击古已有之。
齐麟看孟子等人,这位亚贤已经有了答案,她和齐麟想的一样。不过孟轲并没有说话,她静静看着隹羽墨。
这个女孩会如何回应。
“不必回应。”隹羽墨不加思索的答出。
“不必回应是回答不出来吗?”杨朱似笑非笑。
女孩轻轻摇头,柔声细语的解释:“这是一种逻辑谬误推理,可以理解为“假设非事实”,用假设作为证据,以证明结论的真实性,论证的实际可靠程度是非常低的,本身没有“智慧含量”,但在一般人那里,却经常用。面对不理解的人,就不用回答。面对无法解释,不可理喻的人,只有沉默。”
她的解释让众人豁然开朗,齐麟很佩服这个女孩的逻辑缜密。
“你若沉默,庸人会以为你懦弱,他才是对的。”杨朱并不打算放过她。
隹羽墨继续说:“回答愚蠢的问题本身就是愚蠢的。”
“你我做法都一样,哈哈。”
“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齐麟忍不住开口。
她们的目光都注视在了他身上,“你想怎么回答?”杨朱玩味的问。
“就问如果把皮肤损失一点,给黄金万两,他要不要。”
“对于凡人来说,没有谁会不同意吧?”
齐麟再说:“那给一城换下身瘫痪就说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心都子不屑道:“就算有领地封疆,残废了又有何用。”
“所以说一毛微于肌肤,肌肤微于一节。身体皮肤是靠一个个细胞构成的,最好像一根根小的汗毛组成了肌肤,一块块肌肤构成了一节肢体,汗毛虽小,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毛固然只是身体的万分之一,但也不能轻视。”
“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是初心。可是既要“为我”,又不“侵物”。做到这两方面并不容易,在生活中每一步都要认真考虑才行。杨子师长主张建立人人为自己而又不侵犯别人的社会。但是,这种社会在阶级社会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它只不过是人的美好幻想而已。”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
心都子不快的说:“你居然说尊师是幻想?难道修炼开辟一方天地都是幻想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师长听听就是。”
孟子这时道:“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以后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苏雪砂呆住了,她不可思议看着齐麟。
还真如这个男人说的那样,连圣贤孟子都觉得以后百家之言盈天下,只归两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对于杨朱和隹羽墨的‘贵己’和‘兼爱’还在持续的交流,诸子境界太高了,交流到后面,已经让苏雪砂都云里雾里,感觉都有道理,她觉得在听下去会失去自己的判断。
于是第三天向孟子提出先回镐京。
她还是比较担心苏轼的情况。
隹羽墨和杨朱的交流也不知道要多少天,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次的交流必然将影响以后百家,孟子也看出来,她百圣心塔最后一块碎片就在女孩的身上。
齐麟,苏雪砂的境界本身已经让诸子望尘莫及了,两人也就没有再逗留先提前回去镐京,去解决苏轼的问题。
镐京。
闻仲听闻姬余臣要处死苏轼有些错愕,白素贞白梦也对隐天子的决定感到无法理解,两人一同前去质问她。
姬余臣正在和一名铠甲女子谈话,那女子带领大军刚刚支援到了解洲,她面容俊冷,如宝剑寒气逼人。
她正是南宫适(kuo),‘四友’之一
万仙王朝有一公三监四友九仙,除了九仙都是如白素贞这般妖仙,一公三监四友都是赫赫有名的上古星名。
“南宫将军,难道你也想违抗皇族的旨意?”姬余臣正在呵斥她。
南宫适冷冰冰的道:“殿下,处死苏轼还需从长计议,王朝罪不上诸子,如不是作恶多端,十恶不赦,难以让天下服众。现在西方教正入侵我朝,切不可这个时机上做出斩杀诸子之事。”
“闻仲你来得正好,难道你也害怕一个诸子吗?”姬余臣道。
“要处决诸子必须有严实的罪名,不能让世人觉得她是无辜的。”闻仲道。
“苏轼勾结西方僧人,侵入我教,毁截教教义,执迷不悟,拒不悔改,理当处死,昭告天下。自从周幽王打败祝融,本朝元气大伤,西方教趁虚而入正在南洲肆意,越来越多的地方沦陷,尤其这些诸子们被各种蛊惑,致使民众效仿,甚至有亲王也投靠西方。万仙王朝根基已经开始动摇,如果这时我们不能杀一儆百,王朝便是危如累卵。”
“苏轼的大名在南洲最甚,她修行禅宗,和那些禅宗僧人交往也是有目共睹,甚至封地苏州城都已经烧西方香火。处死她才能震慑天下,这也是姐姐的意思。太师,你认为呢?”
姬余臣盯着闻仲。
当年闻仲奉命辅佐殷商纣王帝辛试图传播截教教义,对各种残忍手段已经司空见惯,对她这等神名来说,她无法对凡人的痛苦身同感受,诸子在她眼中亦是凡人。
姬余臣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这是不周皇族的权威,臣子也无权干涉。
“既然是天子决定,我等自当服从。”
“太师,难道真的要处死苏轼吗?”白素贞白梦着急。
“很好。孤也会给苏轼一个光明的死法,就昭告天下,明日午时处斩。南宫将军,明日可能西方教会劫持法场,麻烦将军守好吧。”
“明白了。”南宫适也不再反对。
第二日,唐宋八大家等都被押上刑场,被捆仙绳所缚的苏轼也被带入刑场中心,得知大周皇族要处死天下文豪,全城都在围观。
苏轼浣溪纱,荷叶裙,一如既往,清新脱俗。
“闻仲姐姐,难道要真的处死苏子吗?”白素贞于心不忍。“这样会不会引起诸子反戈。”
“万仙王朝供养诸子数载,若她们还投靠西方,那便死有余辜。”闻仲不以为然。
闻仲骑上墨麒麟,飞上刑场。
黑烟漫漫,跨坐神兽的闻仲威严赫赫,比天子更具威慑。
即使境界非凡的诸子在她面前都要稍逊一筹。
闻仲列出苏轼的罪状,让天下人皆知。
接着,闻仲拿出了打神鞭,毫不犹豫朝苏轼打去。
鞭子一响,直接破防。
女孩衣衫破开一道血口,流出鲜血。
“你们截教未免太过分了。”哪吒气愤的踩着风火轮,提起火焰枪。
“哪吒,万仙王朝办事,与你无关。”闻仲呵斥道。
南宫适,解亲王,燕候克等星名剑拔弩张拦住哪吒,周携王又拿出一条捆仙绳,只要哪吒敢乱来就当场擒下。
哪吒有无垢之躯能进入太古神境,也不怎么惧怕捆仙绳,这时苏轼并不想连累其他人,就道:“宛月的确心往禅家,但从未做过违背截教教义事,禅家修行心性本净,直彻心源,宛月认为不管诸子,所有人都可以修行禅家培养心性。”
“无稽之谈。禅家乃达摩所创,洪荒谁都知道达摩乃是西方教主,禅家就是西方教分支。”
“西方教蛊惑转世为圣,极乐净土,都是迷惑人心,你还敢不承认祸害截教根基。”闻仲再次挥起打神鞭。
“执迷不悟,接受九天神雷吧。”闻仲举起打神鞭,天空阴云密布,惊雷滚滚,雷光闪烁。
一股强大的天命凝聚在打神鞭上,粗大的雷电从天空劈下,落入打神鞭上,阴云如铅沉重压在刑场上,九天神雷在雷云中渐渐形成狰狞的神相。所有人都不敢喘气。
闻仲已经将天命神力凝聚在打神鞭上,只等周携王号令。
哪吒一见闻仲要动真格了,考虑使出先天法宝。
忽然就在此时,一道神光普照,
几道身影相继穿过重重阻碍,从天边落下。
‘多闻第一’阿难,持律第一优婆离,论义第一的迦旃延以及诸天主宰帝释天,四大神名出现镐京刑场上空。
“就知道你们西方教要救这些人。”闻仲沉声,挥起打神鞭。
就在此时,闻仲只觉得身上一紧,一条白灿灿的绳索将她手脚尽数捆绑,连同墨麒麟也被缠住。
捆仙绳?
闻仲大惊失色,此时,束缚苏轼的捆仙绳竟是反过来捆住了她。
捆仙绳只有大周皇族才能使用……闻仲心中一颤,看去姬余臣。
只见这位隐天子却朝阿难拜去。
“周幽王持政无道,截教不顾苍生疾苦,我等愿意拜入西方,进入极乐。”
局势瞬息逆转,哪吒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