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杀机已动,但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死死按住了他的手。
太子目光猛地犀利地瞪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王子在他边,手抓着他握匕首柄的手,用体遮住他的蠢蠢动。
三王子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深沉:“不要在这里动手……”
太子顿时冷静了下来,这里所有人都看着。王后和伊塞诺弗列的罪名无法落实,她们依旧是王后和太子正妃。
在这里杀了她们,会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三王子阻止他是对的!
三王子看到太子眸中的杀意渐渐消失,紧握着太子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最后默默地站在旁边,就跟平时一样,少言寡语,尽量减少存在感。
四王子此时一个冷笑:“十一妹这下死了,这些养育所那些孕妇没人照顾了。”
王后一个瞪眼:“你说什么?”
平时除了一张脸,几乎一无是处的四王子,此时说起来话来绵中带刺:“王后下,难道我说错了吗?养育所的孕妇可不是十一妹一直照顾的,她死了,我提个醒不对吗?不要到时又是一个个的滑胎、死于非命的,让父王难得子嗣都莫名其妙地没了。”
王后气得手一指:“好大的胆子,就算你的母妃都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四王子却笑了:“就连苏莉塔拉蒙公主,如此高贵的份,都能夭折,我也指不定哪天没了。我都快死了,还怕说些实话吗?难不成,王后下已经对我有打算了?”
转而对着纳克哈特说:“父王,我母妃虽然是外邦庶公主,但好歹也是公主,哪天我和我母妃死了,麻烦通知一声我外祖父。就说苏莉塔拉蒙公主都保不住会落水溺亡,就不用奇怪为何我和我母妃会步后尘!”
三王子一听,立即跪下,手背抹着眼睛:“父王,我份低微,求父王等我死后就直接烧了,不用入葬王陵,骨灰洒在乱葬岗就是了。”三王子的母亲死后,直接就被扔去乱葬岗,三王子这样说,无疑是想去陪他母亲。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三王子硬是挤出一滴眼泪来,眼泪就挂在那里,手背擦的另外一只眼睛,好似没想着擦这滴眼泪。
二王子直接就闹腾:“索赶紧给我一碗毒药吧,我可不想以后淹死、烧死。早晚不是病死就是毒死,还不如今天就毒死,扔进河里,让十一妹来接我,也可以陪十一妹了。”
阿肯纳顿也跪下了:“求陛下让我当河神祭司,永驻在此处河边。”
伊布杜急了,他小儿子还小,等到结婚生孙子,孙子长大还有二十年,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可不能放手。于是低声呵斥:“你跟着起什么哄?是苏莉塔拉蒙公主下亲口让你拜我为师,她无论还是活着还是当了女神,都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辅佐法老、有所作为。”
听到这个,纳克哈特就一阵的心痛呀。多好的女儿呀,什么事都帮着出谋划策,做了那么多的事。这一死,确实养育所的怀孕妃嫔就有危险了,王后和伊塞诺弗列真是动摇了他王权根本,罪不可赦!
可这两个妖婆就是没办法定她们的罪……
纳克哈特想了想后,声音沉地说:“即起,取消王后和太子正妃所有特权!你们两个就在宫里好好反省,没有命令不准出宫。”
这就是变相软了!
王后和伊塞诺弗列顿时就炸了,但王后压下了伊塞诺弗列。由她直接质问:“陛下什么意思?难道说认定我们两个有罪?”
纳克哈特淡漠地反问:“有没有罪,你心中不明白?”
“不明白!”王后扬起了下巴,声音拉长了。
作为嫡长公主,她的血统高贵无比,就应该和法老共同统治两河流域。如果今天不拿出证据来说她有罪,她就敢带着支持她的大臣,反了这个法老,另立其他先王儿子。或者废除法老,直接太子接替王位。
要知道,为了王位,儿子娶了亲妈、娶了女儿的事都发生过,一切都是为了王位!伊塞诺弗列如果不顶事,太子不听话,前法老的儿子死的差不多了,索她嫁给适合继承王位的王族,掌握王权。
纳克哈特当然知道其中道理,眸中也杀意燃起,一步步靠近,目光直视:“别以为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你这个王后当得是不是称职,所有人都看着。妃嫔、我的子嗣一个个死去,现在苏莉塔拉蒙也夭折了,就算你不承认,你也是带霉运,无法庇佑王族的女人!现在我让你这个灾星足,不散布霉运,有错了吗?你不要不知足,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我对你早就仁至义尽,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大臣是你的人,敢对我有二心!”
法老终于怒了!王后看着纳克哈特步步紧bi)过来,心中也有点虚了,立即大声喊道:“说我是灾星,有证据吗?反正大臣都在,让他们过来评评理。大家以理服人!”
纳克哈特原本就是知道王后不好糊弄,就算是王后不出手,历代王族婴儿的死亡率也相当的高。王室外面的平民只有一半的孩子能活下来,而拥有近亲结婚特权的王室更是十中一二能活到成年。
他停下脚步,怒视着王后:“果真一切和你无关吗?保证苏莉塔拉蒙的死和你跟伊塞诺弗列无关吗?你敢发毒誓吗?”
不就是发毒誓,王后立即右手捂着心脏部位,一只手举起,郑重其事的发誓:“我向拉蒙神、向伊西斯女神、向这条河的河神哈比神、向所有众神发誓,我与苏莉塔拉蒙的死无关,如果是我做的,让我头生烂疮,脚上溃烂,不得好死!死后灵魂不得安宁,在冥界受苦,来世永不得重生!”
反正是伊塞诺弗列干的,不是她!
够恶毒了吧,够得上最重量级的毒誓了吧,她可以摆脱嫌疑了吧?
就知道她不要脸,纳克哈特转而对着伊塞诺弗列:“那你呢?”
伊塞诺弗列哀怨地看了看自己的母后,这样的毒誓万一灵验了怎么办?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有照样举起手开始发毒誓。
太子气得浑都在发抖,这两个不要脸的,难道就这样又摆脱了罪责,继续为害王宫?
伊塞诺弗列还在心虚地发誓时,就听到河上传来一声尖叫,随后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