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青苑把新苹果放在另一个苹果旁边，程魄凑上去看，两个苹果，大小，颜色，纹理，一模一样。

    “我们把从未来拿到的苹果称为复制品，正常时间线的苹果称为本体。

    复制品无时不刻不在消耗我的气机，也就是还利息，即使是普通物品，也让我感觉有点力不从心。”渚青苑认真地说。

    接下来她拿起本体，空着的手在虚空中一划，一个散着明亮光线的圆形空间被打开，她把苹果送进去，程魄看到她波动的气息逐渐平稳下去，想必是还完了贷款。

    “把苹果送回过去，等于还本金，这样属于苹果的闭环就完成了。”她对程魄说。

    “如果我吃掉苹果会发生什么？”程魄问。

    “如果你吃掉复制品，没有任何影响，利息照还，还本金的时候，把本体送回去就可以。

    如果吃掉本体，就很麻烦，因为代表永远无法偿还本金，到了该还本金的日子，贷款人会被气运之河抽干。”渚青苑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花钱的人可以和贷款人不是一个，比如我的好兄弟贷款我花钱，但是贷款人和还款人一定是同一个吗，能不能我替他还款？”程魄问。

    “好问题，这涉及到三个角色，贷款人，还款人和放贷人，消费者不谈，是谁都可以。贷款人举行仪式获得未来的东西，并且偿还利息，放贷人在合适的时间把本金归还。也就是说，贷款分为两部分，‘利息’和‘本金’，利息由贷款人偿还，本金由放款人偿还。”

    “如果不还呢？”程魄问。

    “风险百分百由贷款人承担，不还利息问题不大，气运之河是很宽容的，有一些办法规避讨债；不还本金是逃不掉的，气运之河强制完成闭环，如果到时间放款人不还钱，贷款人一定会死，至于放款人的命运，就很难说了，有可能会被抽干强制还债，也有可能因为贷款人的死，人死债消。”渚青苑认真地说。

    “我从未来拿到的贷款，放款人是确定的吗？那岂不是可以通过这点预知未来？”程魄问。

    “是的，当你拿到贷款的时候，已经通过气运之河和放款人产生了债务关系，你的生死已经把握在他的手里了。

    至于预知未来，也不算多么离谱的事情，古代有望气师，现代有占卜师，都可以一定程度预知未来。”渚青苑解答。

    程魄看了看解魄刀，贷款人是康一凡，放款人是自己。如果自己不把解魄刀的本体还回来，康一凡会死。

    这下小崽种的命被握在自己手里了，他叹了口气。

    “那你的戒指。。。”

    “贷款人是我，放款人是杨希。”渚青苑叹了口气。

    “为什么是他？这明明是你的越空清气。”程魄问。

    “我不能说。”渚青苑把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放在桌上，盯着发呆。

    “你还有多长时间，我是问，距离还本金的日子。”程魄问。

    “不知道，快了吧。”

    “如果杨老师不还钱。。。”

    “我会死。”渚青苑语气里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冷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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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诊室里，杨希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化验单。

    杨行天临走前嘱咐他，好好学习，做个好医生，自己会来看他的。

    但已经两个月了，一去不复返。

    不过他很擅长这些，卷帙浩繁的医书，精良繁杂的仪器，闻所未闻的药物，千奇百怪的病号，他应付的得心应手。

    “入脉失败导致邪火下行，清火顺气丹，用清寒水化开全身外敷，每天三次，带着单子自己去开药，青苑，下一个！”

    程魄走进去，杨希还在填表，抬头看了一眼，他略带疲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然后略带紧张地喊了一句：

    “程哥，你是来找我的？”

    “叫我程魄吧，别紧张，我来看病的，你怎么到这里做医生了？”程魄问。

    “杨行天安排我来的，你那位康师傅呢，他。。。”

    听得出杨希有点害怕康一凡，也许是当初康师傅一换一的气势吓到他了。

    “他住院了。”程魄说。

    “在这里吗，什么伤，我去看看。”杨希说着就要起身。

    “没事，他是为了不上学逃课才住院的，我找你有别的事情。”

    “你说，我现在别的不敢谈，医术真的可以。”杨希见程魄真的是来看病的，放松下来，拍着胸脯说。

    程魄拿出康一凡给的瓶子，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把吴宁宁放了出来。

    杨希简单看了两眼，就喊渚青苑进来。

    “先送进冰室，请医院各位专家过来一起诊。”

    渚青苑照办，招呼几个人把吴宁宁抬了出去，杨希收拾东西，准备一起去。

    “怎么样，杨老师，有思路吗？”程魄问。

    “思路肯定有，但我经验太少，要和大家一起交流一下定个具体的方案。”说完他叹了口气，“要是老师在就好了，这个病号很特殊，他会感兴趣的。”

    “把他叫来啊，钱不是问题。”如果能请动柳医师，程魄当然愿意。

    “这不是钱的问题。”杨希看了看诊疗室，没什么外人，低声说，“龙血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三藏阁要以物换物，奇康堂现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老师做准备去了。

    冰室是专门打造的低温病房，可以抑制火属性灵力，这个病号虽然不是火伤，但冰化了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去冰室。”

    程魄点了点头。

    “这个吴宁宁是你什么人，女朋友？”

    寒冷的冰室里，杨希穿着厚外套打量着冰雕，奇怪地问。

    “我是她主人。”程魄说。

    “行啊程魄，你玩的挺花，还主人。”杨希啧啧称奇。

    “好好看病，别打听别人私生活。”程魄教训他。

    “你给我的灵气样本我看过了，入脉境的骨灵寒气，使用者炉火纯青，引气境中招必死无疑，但是吴宁宁受伤的时候处于冬眠状态，寒气只侵入了外层，还没有侵蚀心脉。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寒气遍布全身，必死无疑。”杨希一边观察一边说。

    “赶紧说方案。”程魄催他，病因康一凡分析过了，大差不离。

    “我有好几个思路呢，最简单粗暴的，我们使用外科手术的方式，把她一身皮肉扒了，然后在骨头架子上给生一套新的，不就好了？”杨希说。

    “靠不靠谱啊杨老师？”程魄听完，觉得有点离谱。

    “不靠谱，怎么在手术期间保证寒气不扩散是一个大问题，外层冰一解封，寒气立刻扩散，没法动刀。”杨希说。

    “我还以为白骨生肉更离谱呢。”程魄嘀咕着说。

    “那都不算什么，业内有很多成熟的方案，生骨融血丹，或者血池重塑肉身，无非是成本的问题，你也不缺钱，对不对？”杨希说。

    “拿出你靠谱的方案，别在这做实验。”程魄说。

    “你别急，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我和堂里的医师们讨论讨论，一定还你个完完整整的小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