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呼!!
这好似佛城般灯火通明的数百大殿之间,为之横扫一切的音波气痕扩散而过,震动着各个大殿之内的铜铸佛像都微微颤抖,发出嗡鸣。
一些小一点的牌位,铜像,则是难以支撑,纷纷从各自佛殿的神龛上跌落下去。
便是连三四里外舍利塔林中。
这供奉着列代禅宗高僧先灵的牌位们,都是晃动倒塌了一地。
兀然。
一个面容枯槁,披着一件宽大僧袍,露出了胸口两排肋骨的枯瘦老僧摇晃着醉酒的脑袋,望着那倒地一片的列祖列宗排位,一声长叹:
“如此强悍的功力……”
一句喟叹之后,宽大如破布片子一般披在身上的僧袍晃动,甩手转过身去,一股庞大的气流便自升起,将那些摔落的牌位们纷纷扶正,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敌啊。”
伴随着这句老僧的话语。
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这舍利宝塔当中,其身法速度之快,让原地的空气都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呜哨声,压过了那从礼佛广场传来的音啸。
呜呜~~
一阵好似空气音爆般的空气呜咽后。
这位醉酒老僧已然出现在了礼佛广场上,却是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由心沉入了谷底。
此时的礼佛广场,如何还是平日里弟子礼佛的圣地。
满地血尸,堆积在了一起,人压人,头碰头,脚碰脚,都是全尸而死,从七窍耳目鼻孔留下了血来。
甚至于死前许多僧兵们还保持着双眼瞪大,无比仇视的神情。
再往前看去。
便是一百多位禅宗首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大红袈裟在死人堆里极其的瞩目。
在广场以外。
则是许多没有被第一时间杀死,但却被滚滚恐怖的音波浪潮冲击耳膜,以至于疯狂大叫着逃散的僧兵们。
如此一幕,再衬托着那七大佛像身下的年轻道人。
真个宛若古老佛经之中预言的佛法灾劫图景,在这里变成了现实。
阿修罗魔王杀上了极乐世界……
老僧叹一口气道:“你究竟是何人,一口气造下如此杀孽,须知,人命重于山,却被你顷刻之间灭杀千百人,这些僧人未必人人都与你有仇,没有内心不安吗?……”
陈沙抬眸看去。
老僧一身深不可测的气度,看似外表枯槁,却种种地方都透露出一股不凡的特性。
陈沙负手冷冷道:“我此来只欲要一人之命,你该问问,为什么他们要自己来送死。”
老僧看着这满地血尸,叹道:“你想要什么人的命?”
于此时刻。
自远方传来了一股沉厚的嗓音,如洪钟一般:
“老衲也想问,你想要什么人的命。”
陈沙闻言转眸看去。
只见远处的石阶上,缓缓走来一个金袍老僧,面容方正,眉心有一点金砂,整个人走来的时候,透出一种悲天悯人、超脱的气质。
如此形象。
陈沙哪里还不知道来人是谁。
神情冷冽:
“你便是我闻?”
金袍老僧望着这满地血尸,面无表情,道:“老衲便是我闻。”
陈沙开口:
“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你信吗?”
一代僧主微微冷淡道:“倒是想听你的解释。”
“这里死去的人,包括元京死去的大智、大行、大悲、大愿,以及水月庵的静念,他们都想牺牲自己,保全你,我所他们因你而死,有错吗……”
僧主听到四大神僧也死了,情绪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但语气仍旧无波:“看来你是想要本座的命,但本座仍不清楚,你我有何恩怨?”
便是那个枯槁老僧,此时也弓着身子,在聆听着陈沙的说话。
陈沙望着这位自己已经杀上门来,仍旧不知为何的金袍老僧,不由再度吐出一口废气,慢慢道:
“十六年前,古如素身上的中阴净身神咒,可是你所下?”
僧主淡淡道:“不错。”
陈沙眸光一闪,道:“你居然能承认,我当佛门都是嘴硬到极点的人呢。”
僧主我闻淡淡道:“此事有何不能承认,本座执掌佛门这些年来,光明磊落,如果你是为古如素复仇而来,那只能说明当年本座还是心慈手软了,不该只让她净身,而该在当年就以佛门戒律处死她,让当年事在当年就结束,不至于连累这今日佛门诸多子弟,丧命你手。”
陈沙看着我闻,道:“因你所下的佛咒,让身怀六甲的妇人惨死,生下孩子也先天不足,短智短龄,你不觉得自己做错?”
我闻冷冷道:“本座执掌佛门,素来严明,佛门弟子恪守清规戒律乃是本分,古如素与陈参玄一介道修通奸,导致身怀不净之种,为她好也为佛门清誉考虑,本座于她受孕还未在体内形成生命之时,为她净身,不至于让她生下一个不净之种,让她仍是清净之身,本座不觉得此举有何错处?”
他看着这满地血尸,眸光缓缓收缩成线:“本座今日只有后悔,当日就该将彻底将古如素这个坏了佛门清誉的恶徒清理门户……”
听着这些在对方嘴里,好似理所应当的话。
陈沙不由嘲笑:“那你当你当年为何没有直接清理了古如素的门户?”
我闻冷漠不言。
陈沙冷道:“不如我来替你回答,你自知当年若敢杀了古如素,便绝逃不过我爹陈参玄前来找你的结局,只敢暗中下手,以那中阴净身神咒想无形中抹去一个生命……”
我闻听到陈参玄三个字之后,募然抬头:
“你说……陈参玄是你爹?”
他深深看着陈沙:
“原来你就是如今的道一宗主陈沙……”
这时。
“咳咳咳……”
那一旁的枯槁老僧猛力的咳嗽了起来,先是看向了陈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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