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只小队遍布在附近，或测量宽度，或测量高度。经过了昨天一天的磨合，已经不需要金老指挥，测量队跟很自然连建筑拐角幅度，道路交错的起伏台阶都测量记录。金老目前只需要在高处占着，看着手头汇总的数据，时不时指点一下哪里要重新测量即可。

    “这和太小了，高度感觉也就一米五的样子，这个建筑是干嘛用的？”苏佩现在一个邮筒一样的小东西旁边，比划了一下，“你看，才到我嘴巴这么高。”

    君雅好奇的围着“邮筒”转了两圈，“没有文字，没有符号，这到底是干嘛用的。”

    “咚咚咚。”苏佩拿云金制作的螺丝刀背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

    “空心的也打不破啊，这听声音又是整个云金制成。”小广在一旁说，“老师，对于这个连一个像住人的建筑都没有的城市，这是用来干嘛的。祭祀，聚会？我是一个都想不出来，老师有什么猜想。”

    “有，刚刚有一个猜想一闪而过，但是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感觉像天方夜谭，等整个城市测量完了我再考虑考虑。”金老在本子上写着，“你们年轻人思路广泛，考虑问题天马行空，不妨假设假设。”

    “我老了。”君雅笑笑说。

    “幻想不是我特长。”小广微笑。

    “干嘛盯着我！”苏佩看着君雅，“我可想不出来。”

    “整个城市的尺寸数据虽然才出来一小半，但是，大致的外形已经出来了，你们看看。”

    金老低头写写画画，一张纸从手头拿了出来。

    “城市是狭长的，这头高，这头低。左侧高，右侧低。这里是我们已经测量过的区域。你们看，我详细标出来了。这片区域没有测，但大概的建筑形状和高度我画了个草图。”

    小广等人围过来低头看图，暗自赞叹。不说别的，就这三五分钟把一张城市用简易立体图标出来的能力，就可以看出金老深厚的功底。

    草图上，略有狭长的城市就像巨兽横亘在地面，仰着头，侧身。尾部建筑已经探索测量并标上数据，显得更加密集，上面凸起的建筑高高低低，有大有小。绿化带分布在城市中，却令人感觉到不像是城市中的一部分。未测量的部分只有简单的方块和圆圈，线条简单却传神，有的位置还打上了阴影，显得极有立体感。

    “奇怪的城市，自带除虫性。毫无半点符号和文字，这是用来干嘛的？”君雅瞧着图纸，思索着。“小佩，你看看，能想到什么，随便说。哦，不用顾及什么，这世界已经够奇妙了，遇到什么都不奇怪。”

    “好啊，从图上来看，这不像是一个城市，像是一艘科幻世界来的太空船。”苏佩说着就拿着图纸换了个角度，“这里是船头，从天上掉下来，一头栽倒在丛林里。这边高，这边低，整体向一侧倾斜。”

    “你们看着我干嘛？”苏佩说完，瞧着盯着她第三个人。“不是说随便说嘛，我就随便说了。”

    “这个设想非常好。”君雅接过图纸，“听小佩这么一说，我越看越觉得这就是。”

    “大胆一点想，引申一下，来自遥远星域的太空船，或者就是这个世界的一艘密封的潜艇，都很像。”小广回答。

    “这么一说，还真像！”金老琢磨着说，“这么假设，似乎没有文字，没有符号，没有住人的建筑，都说得通了。也是，太空船的外部，怎么可能住人。”

    “坚硬的外壳无法让植物扎根，而绿化带，可能就是这艘船凹陷的地带，堆积了泥土而成了植物生长的温床。”君雅说道。

    “嗯，这么说来，我们测量完外部，也许要把整个城市挖出来了。”小广点头。

    “我随口说的，很准吗？”苏佩傻傻的笑着。

    “准！这个假设可以解释之前对这座城市的所有的疑问和不合理。”金老看着图纸说道，“我现在觉得，你简直就是个假设天才。等外部测量完毕，援军到达以后，我们可以试探的在某处往下挖掘一下，就知道这个假设有多准了。”

    测量继续进行，直至中午时分，大家坐下来休息。城中空地上摆起了大大小小凳子椅子，除去警戒的人员，大家都轻松的就餐休息。

    君雅父女和小广，苏佩四人坐在城中，一张简易餐桌前。

    “最近联盟在讨论公众法和私有法，对此你有什么想法。”金老问小广。

    “在一部公众遵守的法典，同时在不违反公众原则的基础上，制定私有领域的法则，很理想，但操作起来有些难。”小广回答。

    “什么？公有法和私有法？”苏佩问道。“这怎么理解，听起来很高大尚的样子？”

    “很好理解，就是一套用于公众的基本法，然后再有一套个人领域的法则。比如说，基本法有两条规定，无故杀人犯法，这对所有人，所有范围有效。可是在我家可以写一条规定，谁不经过我允许在我家抽烟就需要当众道歉，这就是私有法。但是，我不可以和公有法有冲突，比如说，谁在我家抽烟就打死，这个和基本法无故杀人犯法有冲突的。”

    “哦。那基本法貌似不难，但是每个人的私有法，可就得费时费力了。而且，这个是否违反的证据不好采集，毕竟现在可没有摄像头。”苏佩说着。

    “先确定基本策略，再考虑实施解决方案，很多事情都是先提出合理性的建议，再去完善和解决的。否则，很容易陷入一个怪圈，某某条件不成熟，我们不能去做，某某制度不适和当下，缓缓再说，其实就是当权者找理由，最后不了了之。”金老回答。

    “我理解了，这就像要修桥补路，借着有部分民众不懂，就一言堂不投票一样。”苏佩回答。

    “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金老感叹，“而不是故意说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小广，你现在掌控联盟，任重而道远，要打好这个基础啊。”

    “是，老师，我现在就怕自己能力不够，担不起这个责。很多人把我当成英雄，可是我自己在做决策时却总担心出问题。”

    “小广，我们每个人都容易辜负他人的期望。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不在于他能不能做英雄，而是他能不能做好自己。这是一个崭新的国家，你放心大胆去做。”

    “谢谢你，老师！”

    几人边吃边聊，一名士兵过来，带着一名传令兵。

    “金议员，联盟让您立刻赶回去，科学组取得了重大的技术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