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出发。”乐霖说着坐起身,打开车门,迈腿下车。“将你的砍刀和消防斧都带上,说不定会有用的,别的东西就暂时放在车上。”
邢荣很听话的将砍刀从中间一排的椅子下方拿出来,消防斧在后厢里,不过他还是将手机以及充电宝都带在了身上,对此乐霖也没多说什么。
乐霖走到站台尽头,打开司机专用隔离门,走出站台,沿着地铁轨道旁边的检修通道走向下一站。
既然邢荣非要开着手机电筒照明,乐霖就让他走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
邢荣将砍刀插在后腰,充电宝放进胸包里,手机跟充电宝的连接线插着,他的手机电才刚冲到百分十三十一。手机插在胸包前面的口袋,露出小半截,光束照着他前方的道路。
寂静的地铁隧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单调地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
八点二十一分,两人来到夜夜情娱乐城所在的c出口,乐霖在自动扶梯下面的阴影里,启动黑暗世界,在外面寻找视点,在出口外街边的垃圾箱铁盖子下面定位,看了一下街道的情况。
夜夜情娱乐城就在出口旁边,从出口到大门不到一百米,此刻街道上也算清净,没有丧尸在附近。
乐霖将视角挪移到夜夜情娱乐城里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终于在地下酒窖里发现了活人,两个活人,身上缠着绷带,一个伤在手臂另一个伤在大腿。
乐霖并不认识羿家德和段琪杰,没见过,之前也没听说过,邢荣也没有他们俩的照片,但乐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们俩,因为整个建筑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我,我我,我要先去上个厕所。”邢荣一脸焦急,仿佛下一刻就要拉在裤子里了。
“去吧。”乐霖只能无奈得吩咐,“厕所在站台两侧,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邢荣却不肯独自离去,要求道:“老大,你跟我一起去吧,下面黑乎乎空荡荡的,太吓人了,我一个人不敢,还是咱们一起下去再一起上来吧!”
乐霖是真的很无奈,只能陪他一起去,既然到了厕所,乐霖也解决了一番,出货却是比邢荣多得多。
再回到自动扶梯下方的阴影里,乐霖又启动黑暗视觉侦查了一遍,街上依旧空寂,那俩也还在睡梦中,于是轻手轻脚地走楼梯上到出口,开锁,轻巧地抬起卷帘门,和邢荣一起钻出去,回手锁好卷帘门,带着邢荣弯腰跑向夜夜情娱乐城的大门。
大门是锁死的,而且之前乐霖查看时已经发现门后顶了很多家具杂物,所以他没有去开大门的锁,而是带着邢荣绕到侧面,敲碎一扇玻璃,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邢荣已经将手机和充电宝都装进了胸包,将胸包背在背后,双手握着消防斧,神色紧张,战战兢兢地往前一点儿一点儿的挪移。
乐霖也不催促他,就跟在他身后,靠着墙边,隐在阴影里。乐霖没有将震荡刀拿出来,他从武器库里取出了两把手枪,都是余哲给他的军用手枪,九毫米口径,十五发双排双进弹夹。这种枪性能上很稳定,是海岛基地特战队配发的,而且这两把枪乐霖已经用了小半年了,很熟悉,昨天刚装进武器库的枪支弹药他不会仓促的用于实战,有条件就得先试试枪,多熟悉一下多了解一下才能用于战斗。
邢荣人并不笨,虽然很紧张,但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响动,轻手轻脚地悄悄潜入,到处窥探。
娱乐城名头不小,但实际上并不大,一楼是酒吧,二楼是包房,还有半层地下室,是酒窖和库房。一层虽然有千多个平方,可空间相对比较通透,很快就确定没有人了。到了楼梯口,邢荣没有自作主张,而是看着乐霖,用消防斧指指上面又指指下面。
乐霖明白这是在请示自己该上还是该下,他用手枪枪口向下指了一下。
邢荣立刻向下走去。
楼体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加上两人都蹑手蹑脚的,所以无声无息地到了地下室。
轻轻推开地下室楼梯间的防火门,立刻,一阵呼噜声传了过来。
邢荣很激动,但他分不清自己这是高兴还是气氛或者因为恐惧,很有可能这三种情绪都有,而且可能还有点儿别的什么。
门后就没有地毯了,邢荣的动作加倍地轻柔。
乐霖小声提醒道:“你这样太累,等你过去肯定没劲儿了,直接冲过去,乘着对方未清醒之前来上一斧头,往大腿上砍。”
邢荣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消防斧,大步朝着鼾声来处冲去。
乐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了,就是在左手第三间房子里,这里原本是酒窖,但现在成了羿家德和段琪杰的避难所,他们放了两张单人弹簧床垫在地上,此刻睡得正香。
邢荣冲到门口,一脚踹去,但这一脚却没有将门踹开,反倒是邢荣自己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呼噜声顿时消停了,屋里的羿家德和段琪杰都醒了过来,敏捷系的段琪杰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扑到门后,从猫眼看出来。
魔都并没有断电,地下室的走廊上开着灯的,邢荣立刻暴露出来。
羿家德低声喝问:“是谁?”
邢荣没有回答,他的上牙在不受控制地轻轻撞击下牙,根本说不出话来。
“咦,好像见过的。”段琪杰的记忆力不错,虽然他只见过邢荣一面,而且是在两个月之前,还是很快就被他想了起来。“这是董柏带回来那个浪蹄子的老公,被我们押着去办离婚手续的那个。”
这么一说,羿家德也反应过来是谁了,紧张和担忧的情绪顿时少去大半。
段琪杰在猫眼里左右看看,乐霖藏在走廊入口的阴影里,他在猫眼中是看不到的。
“只有他一个?”羿家德怀疑地问道,“他来这儿干什么?”
段琪杰只看到邢荣一个人,而且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邢荣此刻脸上的复杂表情,心头莫明其妙升起想要好好揍他一顿的念头来,而且来得很凶猛很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