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何其毒也！”窦晴元背了句旧口号，咧嘴一笑，点头道，“死拼是最后一招，在没有退路的时候，困兽犹斗，拼个与敌同亡。悲壮，但没有未来了。”

    和一个丧尸谈未来，余哲感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海啸袭击。

    “未来的世界，必将是异能者和变异者的世界。”窦晴元语气恳切，充满了希望和憧憬。“生命从亿万年之前诞生在这个星球上开始，就一直在不断进化，从单细胞到多细胞，从无脊椎动物到脊椎动物。经历了那么多的变迁，出现过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分支，最后产生了人类，从猿猴到人类的数百万年中，无数可能性被抹去，才有统治这个星球的人类社会。

    “人类社会一直被社会性的各种纷争困扰，数千年来，一直在不断内斗，自我消耗，并不断消耗这个星球有限的资源。

    “现在，一场巨变正在发生，人类社会将有全新的组织架构和新的进化方向。

    “人类正在蜕变，而变异者和异能者就是全新的人类。”

    余哲苦笑道：“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先得将眼前的坎儿过了才行，能够过得去，那才可能有未来，如果过不去，那就啥都没了。”

    窦晴元点头，斜眼看着大屏幕，微微摇头，嘀咕道：“保存实力，这个倒是简单。先化整为零，积累一些口粮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边绝对可以等这一阵风过去再说。但华夏能顶得住吗？”

    余哲简单分析道：“如果你的岭南游击队不参加，魔都那边也不参加的话，以我掌握的丧尸群状况看，南疆防线肯定是不可能长期坚守的，但西江防线就难说了。目前西江防线修建工事的力度很大，调集的部队也很多，装备精良。嗯，还有海空军的支援。守住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退一万步说，西江防线守不住了，防线上的各个城市也还能各自坚守。

    “而且，一旦西江防线开打，长江防线以南地区一定会坚壁清野的，长江防线南岸防区也在改建扩建中。靠着长江防线拖到冬季来临应该不是太大问题。

    “再退一万步，后面还有黄河防线。目前北方可是一只丧尸都没的，而且吸收了魔都的教训，各城市的抗丧尸病毒药剂管理非常严格，再出魔都那样事情的可能性不应该存在。”

    窦晴元叹了口气，告诫道：“历史告诉我们，不应该出现的事情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出现的。”

    余哲没有接话，不得不承认，虽然窦晴元是一只丧尸——好吧，他自己坚持认为自己以及他的属下都不是丧尸而是变异者，但包括余哲内心在内，大家其实都认为他们就是丧尸——可他说的倒是非常有道理。再联想到魔都城中粮食和海船的诡异消失，余哲心理阴影面积不断扩大。

    “如果真的在华夏内部再次爆发丧尸危机，我们也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与之应对。”余哲说，“顶天也会将其控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争取不要扩散。”

    窦晴元摇头道：“虽然我必须要承认，在变异后，我的脑子比以前更好使了，可即使现在记忆力和计算能力都大幅度提高了，可有些事情依旧想不明白。流星雨为什么会出现，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是靠想就能弄明白的，我们目前所能获得的信息太少，而且都太浅表层了。也许，这将成为永久的悬疑，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真相浮现出来，让我们永远被蒙在鼓里。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的。跟追寻真相比起来，我更关心的是未来，是新的人类进化的方向。

    “我相信在这次大的劫难之后，生命会浴火重生，人类将以全新的面貌再次出发。也许，那时我们已经不再以人类来自称。”

    他抬起头，仰望着星空，豪气干云地吟咏：“我们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

    余哲很无厘头地升起了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他忍住，然后示意缪嘉伟把教学大屏幕给收了起来。他自己则拿出一部新款手机，打开，点着一个图标给窦晴元看。

    窦晴元也拿出一个同款的手机来，打开，屏幕上也有这个图标。

    “这是一个新的社交软件，异能者们现在很喜欢使用这个，经常在里面发起聚会或者交易或者外出邀请，发言要验证身份，但接收不用。”余哲给窦晴元解说道，“我们来设定一个联络的暗号，当我以岭南山中客的名义发起外出邀请，并给出坐标，再将邀请取消之后，我们就在坐标位置以东三十公里以北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碰头，接头的时间是我取消邀请之后的十二小时。可以吗？”

    窦晴元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这是你找我，如果我找你，我就直接给你打电话。”

    余哲一愣。

    窦晴元笑，“哈哈哈，突破防线，对我来说小事一桩，我会到了防线后方再给你打电话的。”

    余哲点头，如果窦晴元带着少量七级巅峰的属下偷偷摸摸穿越防线，还真是很难被发现，尤其是在非交战状态下。

    余哲抱拳拱手，向窦晴元告辞。

    窦晴元一伸手，他是平着伸出手掌的，立刻，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将一个小布袋放到他的掌心中。

    这是一个棉布小袋子，看上去像是装佛珠手串儿的，可以装在里面避灰尘，也可以隔着布袋盘一盘，增加珠子的光亮度。

    窦晴元将小布袋托到正面，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指环，里面全都是指环。

    余哲立刻将自己的特制手套给带上。

    窦晴元将小布袋重新扎紧，然后抛给余哲，说道：“让你费心跑一趟，没什么表示谢意的，一点儿战利品，你拿着玩儿吧。”

    余哲赶紧让缪嘉伟把背包给自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空的铅盒来，将这袋子指环全都装进去。

    “谢了，这是一份很好的礼物。”

    余哲再次拱手。

    窦晴元也拱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