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乔宁莉第一枪没有打中乐霖，但将乐霖打傻掉了。

    乐霖没想到乔宁莉会对自己开枪，虽然子弹没有伤到他的身体，但伤心却是难免的。

    乔宁莉在直升飞机接近楼顶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到战斗状态，她不是圣母，所以她在同伴被攻击后向乐霖开枪，并在乐霖愣神的瞬间开了第二枪。

    第二枪，子弹射在了乐霖的肩膀上。

    乔宁莉没有打偏，她瞄的就是乐霖的肩膀，她要打的就是这里，她的目的不是要杀人，只是要制止对方杀人，只是要制服对方。

    但是，在开枪的人不止乔宁莉一个。

    噗噗噗噗噗，枪声响成一片。

    乐霖被打成了筛子。

    被误伤的自己人倒地好几个，天台上一片混乱。

    然而，在下一刻，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不！假的，都是假的。”经历了再次极度撕裂的痛苦之后，再次获得重生的乐霖发出灵魂拷问。“什么都改变不了，所有改变都是假的，都是虚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记忆而已。

    “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是我的记忆，这里只有我的记忆！

    “乔宁莉死了，已经死去很久了。

    “无论我说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怎么想，她都不可能活过来。

    “我也快要死了，只是不知道死后有没有机会跟乔宁莉重聚。

    “我要死了，别了余头儿，嘿嘿，咱们的调查任务还没有找到线索……”

    “哈，真是不容易呀！”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想到未完成的任务，不错嘛，小家伙，我很看好你哦。”

    乐霖刚以为自己彻底清醒了，看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孤立无援的死局，却没想到居然立刻就被证明自己又错了，这里居然还有别人，难道自己不是在濒死状态下意识进入了自己记忆深处吗？

    一道柔和的金光亮起，两个人出现在乐霖面前。

    虽然乐霖热爱黑暗，但沐浴在这金光里，并没有让他产生不适的感觉，反而感到心灵的慰藉，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并立刻认出了突然出现的这二位。

    “慈悲大妖王前辈、吕前辈，您二位怎么出现在了我的记忆里？”

    乐霖感到不可思议，虽然自己记忆里也有这两位，但此时此刻自己没有去回忆呀！

    “刚才你在那儿里面，”慈悲大妖王伸手一指，“现在你在这里。”

    乐霖顺着慈悲大妖王的手指看去，扭头，就看到在自己侧后方，有一个蓝色晶核正飘浮在那里。乐霖试图去理解慈悲大妖王说的，似乎自己之前是晶核里面，现在出来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出来的？

    嗯——乐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愚蠢，见到这二位大能，不论自己之前死没死，都不需要担心了，有这二位在，自己现在想死都不能。

    “我办事不得力，没能完成任务，死罪死罪。”乐霖态度很诚恳。

    吕清广笑着摆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任务没完成的确是个问题，但说不上死罪。言重啦！没完成任务，继续努力就是，这个任务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所以，我在你们出发的时候，并没有给你们设定一个完成任务的时间期限。

    “话又说回来了，从你的记忆里，我可没有看到你和余哲为完成任务做出多少努力。尤其是余哲，九成九的精力都放在他自己的小日子上去了，哪里将任务当回事儿了？而且他老毛病又翻了，过去就开后宫，该做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乐霖尴尬惶恐，赶紧下拜。

    吕清广摇头道：“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站起来好好说话。”

    乐霖赶紧立起来，作保证：“这次死了一回，回去后一定痛改前非，将全部精力都放到完成任务上。”

    “你死了两回。”吕清广出拳，在乐霖面前竖起食指和中指。“但是，这两次死得都够窝囊，而且跟任务全无关系。”

    乐霖一惊，赶紧辩白：“我是西游过程中，调查一伙行为古怪的丧尸，误入一个地下空间，中了毒……”

    “麻醉毒素。”慈悲大妖王的佛脸笃定地下了判词。“你的确是中毒了，但却并不是致命的，你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进入了自己的灵魂记忆中，你本来可以自己醒过来的，但你却迷失在了记忆里，而且在记忆里灵魂破碎了两次。

    “小子，你的运气超好。

    “当初送你灵魂穿越的时候，本该给你一滴生命之泉的，跟余哲一样，但吕先生手抖了一下，给了你九滴，所以你现在跟猫一样，有九条命。

    “不过，小子，小心爱情，小心九条命都赔进去。”

    乐霖汗颜，细细回想，可不是么，两回都是自己自找的灵魂撕裂。不过，眼下倒是一个大好机会，这二位大能可以让自己有九条命，应该也可以救回乔宁莉吧？

    乐霖的灵魂又震颤了，不过，他坚决地要抓住这个机会，也许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小子冒昧恳求两位前辈，你们救救乔宁莉吧，她是我一生挚爱！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乐霖的灵魂又跪了下去。

    “代价有点儿大。”吕清广眉头皱了起来，脑子快速计算起来，要穿越到一个已经彻底坠亡消散的世界，还得带人出来，还得准备应付意外，血色门户需要的血量是……

    乐霖闻言心中狂喜，前辈顾虑的只是代价大小，只说明救回乔宁莉对这二位大能并非做不到的事情，而且没有拒绝帮助自己。“前辈，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乔宁莉呀！代价……”乐霖很想说所有代价都由自己来出，这话绝对给力，他也绝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但他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点儿家当在这二位大能眼里绝对不过是一粒尘埃，连垃圾都算不上。“前辈，求求您，救救乔宁莉吧！我回头一定全力以赴地去完成任务，绝不敢有丝毫懈怠。您就当是提前给我预支了奖励。”

    吕清广一时真是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