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来自居住站方面的报告,戴尔菲的脸色愈发的凝重。
显而易见的,当地应急事件处置部门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显得十分的不专业。无论检验检疫方面为什么会漏过一种致命病原体,还是在确定警报级别,对病原体定性等方面行动不协调,都说明了当地的部分管理人员的素质实在是一言难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过戴尔菲希望它能一直作为假设存在下去。
那就是,病原体的投放是有预谋的,病原体的种类也是经过了精心挑选的。
想到正在进行的战争,帝国和联邦在情报、敌后的种种交锋,戴尔菲不由得紧张起来。
于是,待拉扎尔将当前的概况简单说明后,戴尔菲没有立刻做出评价,也没有沉默思考,而是转向参会的当地情报部门代表: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名情报部门的代表摇摇头:
“根据目前已有的消息,不支持蓄意破坏的猜测,相关的数据已经打包转发至共享链路中。事发后,我们根据近一段时间居住站的进出记录等划定过怀疑名单,在其他地方的同事的配合下,已经基本排除了故意随带高危生物样本入境、顺利通过安检并伺机在站内释放的可能——
“这个居住站本来就不是什么交通要道,途径这里的人员本来就比较少,大部分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规律性途径的,排查起来相当简单,外地的同志甚至来得及一一确认近期途径我站的是其本人而非通过各种原因伪装混进来的。因此,我们确认此事并非一次蓄意破坏行动。不然以目前病原体的研究困难,他们有更多更好的爆发可以隐蔽地发动袭击,同时全身而退并造成更大的伤亡。”
听完,戴尔菲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道:“有查到什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东西吗?”
“有的。”代表用自己的通讯终端共享了一份文件,“第一例感染者确诊大概15天前,有一队帝国伊森生物科技公司的押运队途径我站,运送的是生物安全等级4的生物样本。根据规定,我站安排专人陪同看护,并在其经过后对其途径地进行了非常严格的消杀——但是我们都清楚,这并不能保证绝对没有问题。综合时间、地点等诸多因素,我们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
居住站的防疫小组与会人员也对这个情况十分惊讶,显然他们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运输的货物性质特殊,所以伊森公司对外严格保密了这次运输任务,仅仅在情报部门和军方有过备案,并没有提前和地方接触。”这位情报部门的代表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
“他们运的是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他们的样本泄露吗?”戴尔菲直接问道。
“根据伊森公司的备案,以及事发后有关部门的突击检查……”代表翻出了另一份文件,
“他们当时运送的是一种丝状病毒的样本,该病毒的传染性强,且有着不低的致命性……但是,大概率不是我们面对的这种——因为二者的临床表现有着明显的不同。我们也没有在任何一名病人体内发现任何丝状病毒存在的痕迹。”
“那是什么原因使你们盯上了这家公司?”戴尔菲问道,“如果已经确认没有问题了,你肯定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是的,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这名代表苦笑着说道,同时又共享了一份文件,“这是开会前刚刚收到的,我也才读完。根据文件上的内容,我们的同事们深入调查了伊森生物科技公司转移生物样本的原因——注意,是‘转移’,所以关键就在,这个样本之前被保存在哪里。
“答案是,这份样本之前存放在伊森公司的一处研究所内,仅做保存。但是因为实验中的操作失误,这个实验室发生的严重的爆炸事故,并波及了部分样本保管室。因为这些样本需要遵守严格的保管要求,伊森公司以最快速度分别将这些无法继续在这个研究所保存的样本进行了分批转移。”
说道这里,代表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根据记录,实验操作意外造成的爆炸同时对研究所内的一处微型放射性物质存放点、应急损管设备等造成了严重的损坏……”
“他们在实验室里爆破吗?”一名与会者低声咒骂。
“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但基本可以确定并不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情报部的代表苦笑着说道。
“我来猜猜看,他们在转运的时候没有‘严格’按照标准流程,从而使得病毒在转运容器内恢复了活性?而样本保管箱并没有太好的密封效果,原先保存的装置则因为受到冲击,密闭性大不如前,致使病毒样本泄露?而在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内,当病毒到达我们这边时,它甚至有机会在外界进行了几次繁殖?而在各种射线的影响下,各种类型的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戴尔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视线则仍然固定在刚刚收到的几份文件上,希望能从情报和军方两大巨头的调查报告中找到一些端倪。
“这个目前只能是推测了。”情报部代表脸上的苦笑更盛了,“这方面我们没有任何连贯的证据……”
“况且,不管怎么说,丝状病毒总不可能在几代里变得面目全非,一点踪影都看不见吧?”一旁的一名与会者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会议一时陷入了沉默。
“现在疫情控制得怎么样了?”戴尔菲突然问道。
“患病人数仍在上升,还没有度过高峰。”一人很快回答道,“因为病原体不明,我们在一开始就要求医务人员严格按照最高级别的防护水平进行防疫处理,并严格保证医务人员在三班倒的情况下拥有尽可能多的休息时间,因此医疗中心的医务人员感染人数还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嗯——”戴尔菲闻言,沉吟一会儿,“我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