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立于食物链顶端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二章计划外的损失对梦境附身者联盟成员的死亡,不管是赵靖川,还是徐云书,都有相当程度的思想准备。
毕竟这确实是一个高危的职业。
别说一个月,连半旬都没过,已知的梦境附身者死伤率就高得没影了。
不过听赵靖川的口气,这回梦境附身者的折损情况,似乎比预想得糟很多。
莫非他们迁徙的路上遭遇了意外?
又或者碰到了无法匹敌的高级掠食者?
徐云书瞬息之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果然,赵靖川之后的话里,透漏着梦境附身者们的可怕遭遇。
“在你从实验室发现了白色丝线后,我们立刻通知了所有组织成员和其他登记在册的梦境附身者,将他们组织起来,统一迁徙至北坡的位置。”
这是他们事先商议好的事,梦境附身者如果遭遇了白色丝线,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郭小洁的模样,而最差的结果,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时间太仓促了,我们在通知迁徙之后,收获了很多不理解和谩骂——你知道的,千人千面,他们在之前都没经历过集中训练,没法做到统一思想,时间上又来不及做思想工作。”
赵靖川叹气,继续说道:“我本来觉得,只要他们能迁徙到安全的地方,这些东西事后都可以弥补解释,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正是这一点,让整个队伍的集合和迁徙的速度过慢,导致了之后的一连串惨剧。”
接下来,赵靖川详细说了梦境附身者迁徙的情况。
事实上,他所能观察到的也只有他们在现实中的表现,梦境森林中的实时情况,赵靖川一无所知。
根据梦境附身者口述,以及缴获的颜家资料,赵靖川对梦境森林一隅的情况也算了如指掌,资源齐备的情况下,设计一条快速逃离至北坡的路,还是可以办到的。
按照入梦之前的吩咐,当组织成员抵达新的栖息地并散去后,如果发现身边没有新的危险,需要回到现实世界,并通报他们如今的处境,以及计划结果。
按理说,一切计划全部正常完成的情况下,这个时间段,梦境附身者们应该逐渐清醒过来才对。
然而意外发生了。
赵靖川给徐云书打的第一通电话,就是因为梦境附身者们出了状况。
他在收到梦境附身者身体出现问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安排下属继续监视了海市的防御网,自己则亲自跑去探查情况。
那也是赵靖川第一次亲眼看到,梦境附身者在森林中死亡的话,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房间的墙壁上满是血红,人的身体被断裂成两至四节不等,每个死去的人伤口都有野兽齿痕。
第一波死亡人数是七人。
赵靖川立刻让治安员们探查现场,记录齿痕结构,并跟收集到的资料一一比对。
然后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七个人是被同伴咬死的。
如果排除概率极低的内讧,那么这意味着一件事。
听到此处,徐云书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最终也没能走出虫蛹覆盖的范围。”
计划布置得虽不算完美,但极易执行,这个情况下仍旧没有达成该有的效果,这只能说明执行的人出了问题。
想让一盘散沙凝聚起来,没有充足的时间和充分的训练,不可能实现。
除非让徐云书跟着它们一同迁徙,并用雷霆手段压服所有人。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徐云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是谁的父亲,没有任何义务照顾脑袋拎不清的家伙。
在首批梦境附身者死亡之后,赵靖川立刻意识到事态失控,他马上将所有还在熟睡中的人重兵包围,并紧急打电话给徐云书,希望能从徐云书的口中探听到梦境森林的消息。
他不敢贸然叫醒任何一个梦境附身者,在这个节骨眼上,叫醒谁都是一场故意的谋杀。
徐云书则不同。
赵靖川知道徐云书是有分寸的,如果他不接电话的话,证明他必然在忙于自己的事。
从车队传回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徐云书一直没有醒来。
海市的防御战仍在继续,无奈之下,赵靖川只能先一步回到指挥室,吩咐治安员继续观察后续情况。
然而后续情况越来越糟。
每隔一段时间,负责看守梦境附身者的治安官就会上报战损情况,赵靖川的眉头也因此越锁越深。
梦境森林是鞭长莫及的地方,他就是被允许调动再多资源也无济于事。
这期间,赵靖川不断给徐云书打电话,寄希望于徐云书能忙完手中的事,给他答疑解惑,甚至能更进一步,在梦境森林里解救这群不知正在经历什么事情的组织成员。
在车队即将抵达临时实验室的时候,赵靖川终于因损失过大而坐不住了,电话委托唯一跟随前往实验室的治安员皮经纬去看看情况,并吩咐皮经纬如果徐云书醒了,就第一时间给他回电话。
然而皮经纬在收到赵靖川的指示后,误会了所长的意思,以为一定要徐云书回电话才行,于是跑过来摇动徐云书的手臂,希望这位将来的长官能赶紧醒过来。
了解到徐云书被唤醒的全过程后,赵靖川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这混账小子,命令都听不明白!回头扣他奖金!”
赵所似乎动了怒,声音之大,连身旁的皮经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年轻的治安员缩了缩脖子,头上的汗更多了。
嗯……除了话痨外,他被分配的这个手下似乎也挺冒失的。
但有一点却让徐云书十分在意。
赵靖川是个严谨、成熟、稳重的领队者,所有能安在他身上的标签很多,但有一个标签在他身上会显得格格不入。
慈。
做一个治安所的领导,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字。
正所谓慈不掌兵。
赵靖川话里的语气虽狠,却在称呼上挂着亲切之意,隐含着向徐云书求情,希望放过皮经纬的意思,最后的惩罚也不过是扣奖金而已。
徐云书若有所思,再度打量这个年轻的治安员,随后收回了视线。
不管这人究竟有什么背景,也不是现在该深究的事。
“所以,我们收拢到的人,究竟还剩几个?”徐云书回到了正事上,他想起来之前在汪敏学案上遇到的两人,重又开口询问道:“那个叫赵玉郎的,还有跟他一起的女人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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