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川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当梦境附身者组织正式迁移到那片别墅区后,那里面的所有房间,都可以被当做福利,供组织成员使用。
这对徐云书来说,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毕竟常住在那狭小的租赁房屋,对徐云书来说,已经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别说如今大几百万的身价,就说梦境附身者的身份,也让他很难与普通人混居。
看来官方层面上,也对梦境附身者混入普通人中这件事充满了担忧。
不管怎么说,能将别墅的使用权放出来,也算是诚意和补偿。
不过就算事后修复的花费不大,但毕竟是需要时间的,在别墅区正式修复完成之前,梦境附身者组织成员仍旧要和治安所挂同一个牌子。
徐云书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和上次一样,这五百万的奖金,第二天就会打到自己的账户上。
连同账户内静静躺着的两百万,一共有七百万元的现金。
在可预见的将来,随着徐云书的活跃,账上的钱会越来越多。
在拥有了足够量的金钱之后,徐云书发觉自己对钱的感觉变澹漠了,似乎它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数字。
据说某位成功人士发自肺腑地感慨过,他对钱没有兴趣。
徐云书相信,这就是钱太多烧的。
他同样相信自己的感觉只不过是穷人骤然暴富后的无所适从。
随着时间的流逝,徐云书会越来越适应这种情况,最后发现钱这东西,永远都没有够花的时候。
奖金的事情,大致就是如此了。
接下来,才是徐云书来找赵靖川的重头戏。
在赵靖川为他的茶杯填满热茶后,徐云书沉吟半晌,开口问道:“赵所,有件事情,我想知道答桉。”
“你说。”
赵靖川面对徐云书时,分外有耐心。
“我想知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卸任?”
对于徐云书提出的问题,赵靖川显然有所准备。
这个已经晋升为正式治安官的属下跟别人不同,他的实力决定了可以随时随地,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而不怕被人穿小鞋。
所以赵靖川早做好了徐云书有此一问的准备。
“应该还有五到十天的任期,之后就该收拾行李上路了。”
说到这里之后,赵靖川看看徐云书,知道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应该还会有后续的问题。
果然,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徐云书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提了出来。
“赵所,接替你成为梦境附身者组织顾问一职的,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差,或者说,和你的理念完全不同的人?”
这句话,让赵靖川有些哑然。
沉默片刻之后,赵靖川再度放下水杯,凝视徐云书,问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徐云书同样放下杯子,向后仰去,用嵴背靠在沙发上,让自己保持一个舒适的姿态。
“我只是猜测,自从那天你明示我竞争会长的职位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东西。”
“不客气地说,对我来说,竞争分部会长这种事,只要我愿意,那它事实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个说法很霸道,但却是事实。
赵靖川自然清楚,以徐云书如今的实力和在组织内部的地位,想要当选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徐云书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明明应该是随口知会一声的事,为什么要被赵所你如此郑重地提出来,并希望我能仔细考虑,认真准备。”
“所以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认真准备?”
答桉自然只有一个。
如果徐云书想要竞争会长的职务,就必定会出现阻力。
在整个海市梦境附身者组织都是徐云书救下来,他的实力一骑绝尘的如今,有什么阻力会让他无法心想事成?
反正不会是赵靖川。
即将离任的所长叹了口气,想要再喝茶润嗓子,不过见茶杯空了,只能探身去拿茶壶,为两人重新倒茶,“小徐,你很聪明,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没必要讲得那么清楚。”
“不过我知道你的性格向来都是这样,既然今天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就把最近收集到的情报都告诉你……出了这个门,我可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啊!”
徐云书点头表示理解。
赵靖川有自己的顾虑,很多时候话说太多会被人抓住把柄。
而徐云书没有这种担忧,就算被人抓住什么话柄,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让别人闭嘴。
“你之前应该从我这里听说了,现在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出现了梦境世界入侵的现象吧?”
徐云书点点头。
继单个城市梦境生物入侵之后,如今整个世界的几乎每一寸角落都出现了这样的现象。
根据海市的经验,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出现大规模的梦境附身者觉醒,以及生物入侵事件。
这个过程或许会是几天之内,又或许是一个月到一年,总之,为了防范可能出现的重大危机,这才成立了专门负责对接梦境附身者组织的机构。
“事实上,究竟要不要成立梦境附身者组织,在一定范围内,曾引起过不小的争议。”赵靖川继续说道,“其中就有一个人,坚决反对出现任何官方层面上的组织。”
“谁?”
徐云书本能意识到,这个人很重要。
恐怕他就是赵靖川希望他竞争会长职位的原因。
“南安的治安总署署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靖川声音很小,不管是眼睛,还是耳朵,都处于最高警戒状态,随时防备被别人偷听到他的话。
海市是南安省下辖的三线小城,如果没有梦境入侵这档子事,在整个南安都属于无人关注的小透明城市。
如果赵靖川没有因梦境生物入侵事件,被认为有足够经验,所以升迁至都城的话,面对南安的治安署长,他也不过是个小虾米。
属于开会时只有记笔记的权利,只能坐在一堆人里听人家发言的那种。
“他为什么会反对官方组织?”徐云书慢悠悠地询问,并提醒赵靖川,“你放心,暂时没有任何人朝这边过来。”
“因为什么?”赵靖川无奈叹息道,“因为她的世界只有黑白两个极端,相对应的,维护社会秩序也只需要两种人,治安员和大众,至于在这个夹缝中的人,在她眼里,恐怕统统都是该被抓进监狱的异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