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立于食物链顶端正文卷第六百七十七章逻辑自洽陆公子摔倒之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
除了徐云书和陆宇弘自己外,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友友自然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动用幻术,只是嚎一嗓子罢了,谁想到这小子就吓成这幅模样?
这难道是脑瘫痴呆尚未治好的缘故?
她视线向下瞅,扫视片刻,觉得这家伙也没尿裤子,看他眼神,除了恐惧之外,似乎并未有迷茫之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船王刚刚父慈子孝完,此时见儿子摔倒,下意识以为陆宇弘重蹈覆辙,再度恢复成脑瘫智障,他吓得破口大骂,赶忙拄着拐杖去搀扶儿子,但见儿子似乎并未再度傻掉,这才放下心来。
他犹自不放心,开口问道:“宇弘,你怎么样?有事吗?”
陆宇弘颤巍巍指着路友友,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惊恐,“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快让她走,她不走,我就走!”
陆船王下意识就想开口赶走女儿,但他甫一张嘴,喉咙却突然卡了壳。
刚才太过兴奋于儿子恢复正常,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如今不再是能被呼来喝去的对象了。
她可是附身者,背后还站着一尊大佛。
路友友气笑。
她虽然早已决定下来,此后离这个家远远的,只在组织里生活,可主动出走和被人赶走却是两回事。
自己可是四级附身者,在附身者的世界里,都属于排行前列的存在。
让一个纨绔子弟把自己撵走这种事,怎么想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只有路友友自己在这个家里,她肯定当场发飙,然而此时此刻,她不止是这个家庭的人,还是猎人组织的成员。
组织的首领甚至就在现场。
路友友想有任何行动的时候,都得看徐先生是怎样想的。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开口询问,是不是有种逼宫的感觉,强迫徐先生站队呢?
想到这里,她一时陷入纠结中,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边想要斥责,却顾虑到背后的徐云书,那边想要反驳,也顾虑到徐先生的立场。
一霎时间,整个大厅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中,两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屋内只回荡着陆公子惊恐叫声。
身处其中的徐云书自然对这些事心中了然。
他只是不屑于人际交往,并不是不懂得人情关系。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算不开启种族特性,也能将现场的情况大致看清。
见此情形,徐云书倒有些哭笑不得。
陆宇弘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恐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误导。
在陆公子思绪神殿重建的时候,徐云书自觉没办法坐视人渣恢复正常,思来想去,决定治一治这家伙的毛病,于是在陆公子每个想要渣一下的记忆时刻,将恐惧的种子种植下去。
他本意是想让陆宇弘不再冒出不该有的想法,谁曾想第一次操作这种事,使大了力气,结果矫枉过正。
最终思绪殿堂重建之后,陆宇弘的思绪核心被扭曲成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的模样。
徐云书一开始还没确定,但在发觉异样后深入探查,这才明确陆宇弘的思绪重建规则。
直白描述的话,重建之后的逻辑是这样判断的。
“我”对所有的精神虐待,以及部分身体虐待熟视无睹,甚至感到喜悦快乐,这是何原因呢?
那自然因为我陆宇弘是受虐狂!
逻辑自洽。
为什么那个彪形大汉要折磨自己,却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陆宇弘雇佣他的。
嗯,逻辑依然自洽。
至于为什么自己明明面对心动女性时,明明恐惧害怕,还非要用尽手段去取求?
思绪核心在矛盾许久后,终于用无可置疑的逻辑解决了这个问题。
陆宇弘终于确信,自己从降生下来之后,就是天生恐女症,不掺杂一丝一毫水分的那种……或许还有一丢丢的同性恋倾向。
那为什么要去追去女人呢?
绝对是自己那个令人生厌的老爹搞鬼。
他潜移默化地让自己意识到陆家继承人身份,这个身份就不可能没有后代。
重重暗示之下,陆宇弘只能强迫自己去跟女人接触。
最终经过多年的压抑后,量变引起质变,在那个泰西女人身上彻底疯掉。
这就是陆宇弘思绪殿堂得出的结论。
当他的逻辑意识被彻底重建后,陆公子终于下定决心,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恐女就恐女,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受虐狂又怎么样?
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舒爽……
至于老头子的期盼,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自己没疯之前,不也是挺让人失望的吗?
所以陆公子看到自己的妹妹后,并不是因为嫌弃妹妹在家里生气,而是不愿再遮掩自己的本性,将恐女的一面外显出来罢了。
徐云书其实在暗自咋舌,他实在不知道,入侵思绪核心后,居然能让一个智慧生物的行为模式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这个人的性格还是那样,不过内在的许多东西几乎被推倒重建了。
如果这个能力进一步进化的话,徐云书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如今在这尴尬的大厅气氛中,徐云书作为中心人物,必须有所表态。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矛盾冲突的缓冲器。
该是谁的问题,谁去解决。
该是谁的责任,谁来担当。
若说在这场莫名的冲突中,徐云书站在哪一边,那根本就是母庸置疑的。
“陆先生……我是在叫这位老一点的先生。”徐云书轻咳一声,向前踏出一步。
对于让自己儿子恢复正常的徐云书,陆船王自心眼里感激不尽,他忙扶起儿子,再拄拐来到徐云书面前。
“徐先生,让您看笑话了,他们兄妹两个自小就不大对付,宇弘刚刚恢复神智,表达情绪激烈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明其中真相的陆船王依旧在维护着自己的儿子。
徐云书懒得跟他解释其中缘由,转而开口问询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只要我治好了你的儿子,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对吗?”
陆船王愣了愣,他没想到徐云书会如此直白地向自己索要好处,甚至连刚才的事情都似乎不打算过问。
这样……也好,若女儿不受重视的话,想必这位徐先生也不会为她出头,自己因此要头疼烦恼的事情会少许多。
陆船王脸上浮起笑容,“没错,您大可提要求,只要我能实现,绝对不遗余力。”
一旁被忽视的路友友眼神暗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