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六,封相阁荣换羽衣,五陵公子第一人。
西都寒氏庄园,不及东都寒家祖宅万分之一,按理,寒家新任家主的继承仪式应当在祖宅举行,但实际上寒老爷子也有自己的考量才会同意寒勿这个在西都寒氏庄园举行继任仪式的荒诞决定。
从天亮开始,陆陆续续有宾客到来,跟随仆人的指引,踏入青石铺地的平整院落,七拐八绕,一路走来,映入眼帘的是枝叶扶疏,花团锦簇。
一步跨上小桥,木桥的两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桥下流水潺潺,绕着山石曲转绵延。
见到熟人,便互相寒暄几句,或相邀同行,游园赏花,品茶戏鱼。
今日前来的无不是世家翘楚,z国未来权利中心的执权者。
一早,寒勿就被迫清醒,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换上了一身沉稳内敛的黑色唐装。
头发也特意修剪过,和之前的清纯校草完全不是一种风格,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丝上位者的凌厉与深沉。
寒夫人和其他妯娌笑着一下帮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痕,一下理他的头发,反正没事也要找点事做,只要围着他就行。
寒勿都已经被折磨地整个人都颓了,无助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冰辞,用眼神求救。
一屋子的女人,风格各异的笑声混合在一起,此刻,他像极了误入盘丝洞的唐三藏,只觉恐怖至极!
“小勿越长越好看啦!”
“咱们小勿啊从小就好看,我记得他小时候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小男孩小女孩,都是想跟他一起玩的,不过咱们小勿从小就高冷,都不理睬他们。”
一听这话,寒勿立马慌张地看向冰辞,眼神无辜,就像在说:不是我,我没有。
冰辞一笑了之,用口型对他说:“没事。”
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暗戳戳的互动,寒可忍不住捂嘴偷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半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寒勿:“好大侄儿,你在西都举行继任仪式是不是因为仇扬?”
不怪她会这么问,遵照世家惯例,但凡家主继任仪式都会在东都祖宅举行,有上呈天命,下告祖宗之意,只有在祖宅完成继任仪式的人才算名正言顺的家主,才能被世家子弟认可。
而能见证这种仪式的人都是各世家未来的继承人或是现任继承人。
显然,冰辞只要还是仇扬,她连东都世家望族的地域都迈不进去一步,如果硬闯势必会惹下一些麻烦,甚至还会引起东都那位的注意。
但如果在西都举行,就可以没有这种限制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没有遵照这个惯例。
“嗯”,寒勿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点头承认。
“你的事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知道了,你实话告诉我,你昨晚找老爷子要象征寒家家主夫人的戒指是不是想今天当着所有世家少爷小姐的面公开承认仇扬是寒家家主夫人的不二人选?”
下意识的,寒勿右手插进兜里,用力地握住了戒指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沉默地注视着冰辞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
他能感觉到某人从早上开始就心不在焉,好比现在,双手趴在窗台上,垫着下巴看外面的风景,不知道心里在计划什么。
冰辞确实心不在焉,昨晚夜很深的时候,她睡不着索性就到阳台上看看星星,为了不吵到住她隔壁的寒勿,她的动作很轻,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站上阳台之后,就看见寒勿也还没睡,坐在凳子上专注地看手上的东西。
昨晚的月亮很明,她看的很清楚,那和寒勿给她看过的已经重新定制好的象征寒家家主身份的权戒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型号小了一圈,镶嵌的蓝宝石在月光下散发幽蓝的芒。
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她一整晚都在想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见寒勿突然情绪跌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寒可似乎嗅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心里非常疑惑,这两人,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真是搞不懂。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