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梵熟练地给仇母打了一支镇定剂。
很快,仇母就安静下来,她的脸上布满泪痕,眼眶还含着泪。
她看着冰辞,表情痴呆。
寒勿不敢置信地看着母女两个,又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冰辞。
冰辞一张脸惨白无比,身体清瘦,好似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寒勿不放心底握住她的手腕。
冰辞眼眸漆黑,侧脸轮廓更加清晰,她错开寒勿的手,面无表情抱起仇母进屋。
仇梵紧跟其后,手上提着的白色医药在仇母挣扎的过程中被扯得稀巴烂,药盒散落一地,在地上的还有被踩烂的礼盒。
寒勿捡起地上的药盒,眼里讳莫如深。
安顿好仇母,仇梵又翻出家里的医药箱想给冰辞包扎。
冰辞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俯背,手肘撑着膝盖,掌心覆脸,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自成结界。
空气仿佛凝固,仇梵无措地看着冰辞。
寒勿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
良久。
“对不起······”
冰辞突然开口,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水汽。
仇梵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
“对不起······”冰辞再次重复。
房间里开始传出啜泣的声音。
冰辞深陷自责旋涡不能自拔。
寒勿心疼不已,仿佛又看见了她走不出季翛死亡阴影的样子,明明痛苦不堪,却还要硬撑着。
“我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过去,不敢提起你们,害了你们······”冰辞的声音如死水一般平静,但平静的下面压制着席卷一切的狂澜。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
禁锢的枷锁松动了!
“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而且,都已经过去了,妈妈的病会治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仇梵抹掉脸上的眼泪,扯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但她只有说话,眼泪也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寒勿看得难受,仇家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家里的事情,身为人子的仇扬却毫不知情,而看似感情深厚的兄妹,妹妹也不曾把家里的情况向哥哥透露一二,他们不是兄妹吗?
“梵梵,跟我走吧!”冰辞蓦地反握住近在咫尺的仇梵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掺杂着太多情绪。
又一滴眼泪滴落掉在冰辞的手上,眼泪掉落的肌肤一阵微凉。
冰辞抬手抹去仇梵滚落的眼泪,不知为何眼神突然锋利起来。
仇梵又扯出一个笑容,她的笑容总是让冰辞感到安心,“现在挺好的。”
冰辞看着她的笑脸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她选择让步,说:“梵梵,我不会再逃避了,现在,以及今后,我只想护住你们,不计代价。”
仇梵破涕为笑,调皮地在冰辞脸上贴了一个创口贴,笑着说:“怎么这样严肃啊?”
冰辞摸了摸她的头,还是一脸凝重,语气却不似刚才那般严肃。
“你才十五岁,应该开开心心的生活,而不是一个人承受这些,这不公平。”
仇梵敷衍地点头,“对,那你放假的时候多回来陪我,我每次带妈妈去医院都要折腾好久呢!”
冰辞一直想问她仇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听她这样一说选择闭口不提。
仇梵却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故作平静地说:“爸爸入狱那次,妈妈去求了一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最后爸爸还是被抓走了,妈妈回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
“只要人活着,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