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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县令看向于老爷。
于老爷很平静,脸上带着淡笑,一点儿看不出这个故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在场的人都从这些人物关系里听出了某些旧情。
“于老爷,这个故事是不是有些熟悉?”
“夫人所说的正是在下与姐姐的前尘。”于老爷直接承认,“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与姐姐虽不是亲姐弟,但是感情却比亲姐弟更好。”
“听说于夫人是个美人儿,虽年近四十,但是容貌胜过她十几岁的女儿,风情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所不能比的,曾经有人先对殷小姐一见钟情,在提亲的时候反而看上了于夫人,害得殷小姐成为整个沪北城的笑柄。”
“你到底想怎么样?”殷素兰大步走进来,“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为何抓着我不放?”
“殷小姐来了?不急,咱们来慢慢谈这件事情。”慕思雨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大家先坐下吧!毕竟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咱们得有点耐心才行。”
“素兰……”于老爷看向殷素兰,“不得无礼。”
殷素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慕思雨,在于老爷的身侧坐下来。
古县令不敢坐在慕思雨的身侧,直接坐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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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爷看着古县令若有所思。
原本他以为面前的妇人只是古县令找来查案的帮手,但是看古县令敬畏她的样子,显然身份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屈居之下的举动。
“于夫人年少便守寡,一人养大殷小姐,不知道殷小姐对你的母亲是什么感情?”慕思雨看向殷素兰。
“当然是感激她,敬重她。”
“但是,你并不爱她。”慕思雨淡道,“所谓的感激、敬重,也只是隐藏在你内心深处的一个小角落里,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那是我娘,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殷素兰看了于老爷一眼,反驳道。
“你不仅不爱她,还非常怨恨她。刚才提起的事情,对你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在你第一次喜欢一个少年的时候,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从那以后,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你母亲想尽办法缓和你们的关系,但是根本没有用。你喜欢的竹马结果喜欢的人是你娘,曾经对你一见钟情的男人最后又对你娘一见钟情。你厌恶你娘的脸,厌恶她的一切,后来更是抢了她喜欢的男人,对吧?”
“这位夫人,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殷素兰脸色难看。
“于老爷,你也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吗?”慕思雨看向于老爷。
于老爷淡道:“兰儿与姐姐的确有些误会,但是他们毕竟是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的?兰儿有些任性,但是本性是好的,我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揪着这些旧事不放,这与姐姐的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慕思雨说道,“昨天晚上,我的手下来你们殷府一游,看见了一桩奇事。”
“古大人,这种私闯民宅的事情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你就这样放任她胡作非为?”殷素兰说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想做什么?”
“我是什么人,等会儿会给你们交代的,现在我们先谈你们殷府的故事。”慕思雨端起茶水喝着,“说起来也是奇了,昨天晚上殷小姐进了于老爷的房间,之后灯熄了,再然后……不用我细说了吧?”
向来平静的于老爷终于变了脸色。
古县令皱了皱眉:“你既是殷府的舅老爷,为何行这样荒唐的事情?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你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活吗?”
“他未娶,我未嫁,这有何不可?”殷素兰说道,“他又不是我的亲舅舅。”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舅舅,你是他的外甥女。另外,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居然和一个男人胡来,这种行为是可以浸猪笼的,你还说自己没错?”
“我可以解释,他不是我舅舅,我不是他外甥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可?”
“行,就当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可以在一起,那么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谋害了于夫人,这样是不是也会说一句‘有何不可’?”
“你在胡说什么?”殷素兰冷着脸,“我和舅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是,我承认,我就是不喜欢她,我讨厌她,我不想她碍事,但是我没想她死。”
“没有吗?”慕思雨看向于老爷,“于老爷,你来说说,殷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夫说了,她得了花柳病,再加上朱大夫开错了药方,这才死于非命。”于老爷说道。
“谁说于夫人得了花柳病?”
“当然是大夫说的。”
“哪个大夫?”
“朱大夫。”
“真是朱大夫吗?来人,传伺候于夫人的芳华姑娘。”
一名婢女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个礼,再局促地站在众人面前。
“芳华姑娘,你是伺候于夫人的?”
“奴婢伺候夫人五年了。”芳华说道,“直到夫人不幸离世,舅老爷做主还给我卖身契,让我回了老家。”
“你说说看,到底是谁给于夫人诊的脉,说她得的是花柳病的。”
“是朱大夫。”
“真是朱大夫?”慕思雨问,“你再回想一下。”
“奴婢……”芳华努力回想着,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夫人有些不适,奴婢很是担忧,就请朱大夫入府给夫人看诊。夫人当时还歇着,奴婢就让其他的仆人伺候朱大夫喝茶,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朱大夫突然眼睛看不清楚了。他让我们再请个大夫给于夫人看诊,说来也是碰巧,那时候正好是庞大夫给小姐包扎伤口的时辰,就直接把庞大夫请过来了。”
“你们小姐受伤了?”
“小姐从假山上摔下来,摔伤了腿,那段时间庞大夫天天来府里给小姐包扎。”
“为何你们夫人的诊治大夫是朱大夫,你们小姐的诊治大夫是庞大夫?”
“我喜欢用谁就用谁。”殷素兰倨傲地说道,“那个姓朱的几十岁了,有什么本事?怎么了,我连用哪个大夫都要你来管?”
“那倒不用。”慕思雨说道,“不过,朱大夫本来好好的,突然眼睛就看不清楚了,然后又有一个庞大夫在府里,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