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思雨站在城墙上,看着指挥匠人干活的李谷元,问旁边的陆芷云:“这小子哪来的?”
“他是村里的蚕农之一,我想研究出冰蚕的养殖方法,把二十对冰蚕交给村里的人,就是他力排众议解决了问题。”
“这小子的脑子很好使。他根据我的图纸就能安排匠人干活,甚至还能找到他们做错的地方。你捡了一个宝,这人前途不可限量。”
“娘很少夸人,他能得你的夸赞,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地方。”陆芷云道。
李谷元走过来,向慕思雨行礼:“夫人,按你说的办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参军?”慕思雨问。
李谷元苦笑:“夫人,草民不是这块料儿。”
“那你想不想做生意?”
慕思雨这话一出,对方的眼睛像是闪烁着光芒似的,一看就是个小财迷。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不想当兵,除了他受不得当兵的苦,也是因为不是他喜欢的东西。谈到做生意,他的眼睛冒着金光,就像两锭金子闪闪发光似的,可见是个爱财的。
爱财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取之有道,那也是他的本事。
“我这里有个大工程,打算交给我女儿负责,你留在她身边帮她吧!”
慕思雨说的是即将要布下的机关阵。
那里面的巧思需要有脑子的人才做得了。
沪北城的动静这么大,全城的百姓都发现了异常。不过慕思雨原本就没有刻意瞒着,所以很快全城的百姓都加入了备战之中。
县丞把能招的兵都招上了,总共也只有三万人。
这三万人全是一盘散沙,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其战斗力连普通的流寇都不如。于是这段时间要抓紧时间训练这些临时招进来的士兵。
“县丞,你再给我招一批女兵。”慕思雨下达另一个命令。
“女兵?”不仅县丞惊了,连一直跟着县丞的部下也惊呆了。
商枝和蝉衣面面相觑。
她们早就见识过慕思雨的各种奇思妙想。不过就算如此,她总是能给她们带去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夫人,女人……”县丞差点说漏嘴,幸好及时闭嘴,这才勉强保住一条小命,“女人毕竟柔弱,这上阵杀敌的事情还是咱们男人来吧!”
“女人可以柔弱,也可以刚强。那要看她们要保护的是什么了。”慕思雨说道,“按我的要求,你贴出征女兵的告示,愿意来的就来,本夫人不会勉强大家。”
衙门贴出征女兵的告示之后,果然引起了一场骚动。
刚开始大家只是震惊这个决定,之后便沉寂了,没有人愿意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在所有的男人都觉得本该如此的时候,征女兵的空地上排起了长队。
“怎么有这么多人?这些女人疯了吗?”
“二妞娘,你做什么呢?”
“王婶,我力气大,想为沪北城出一份力。”
“你是一个女人……”
“陆夫人也是女人,她成为了全天下都有名的女商人。我是女人怎么了?我比男人差哪里了?男人可以考取功名,可以上阵杀敌,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以前没有机会也就算了,我也认命了。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为什么不争取一下?等以后我的儿女提起我,他们也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可是,上阵杀敌是会死人的。”
“人都是会死的,老死病死是死,上阵杀敌是死,我愿意换一种不一样的死法。”
其他女人附和。
这些女人从小被人教导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在家的时候任劳任怨伺候爹娘和兄弟,出嫁后又为丈夫和儿女做牛做马,现在她们想换一种人生。
慕思雨站在对面,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对擦着冷汗的县丞说道:“冯县丞,我们打个赌如何?”
“夫人想怎么赌?”
“我赌招收的女兵比男人更多。”
“这不可能吧?”冯靖迟疑,“虽说有一部分女人想要出人头地,但是毕竟是一部分女人,大多数女人还是想过贤妻良母的生活。”
慕思雨淡笑不语。
两天后,女兵的征招达到了五万。
其中年纪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十二岁。
要不是严格筛选了一下,只怕这个数字还得再增加两万。
那两万被筛选下去了,就是因为女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太低下了,吃不饱穿不暖,许多女人的身体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达不到他们的体质要求。
沪北城的百姓应该是全天下心理承受能力最强的百姓。
他们见证了一个贫瘠的城池如何扩大版图,变成了仅次于京城的第二大城池。
他们见证了一个女商人的崛起。
他们这里出了一位丞相,一位最年轻的状元郎,还有好几位官员。
现在,他们又见证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支娘子军。
慕思雨对这支娘子军非常重视。她们有单独的训练营地,而那个营地就在男人们的对面。娘子军们每天的训练口号喊得连天地都要震一震,刺激得男人们打了鸡血,说什么也不能丢了男人的尊严,势必要把娘子军压下去。
因为娘子军的刺激,正规军那边多增收了一万人,所以他们是四万人。
商枝和蝉衣负责管理娘子军。
当然了,她们两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慕思雨给足了她们权限,她们可以招收看得上的人来做部下,帮助她们训练这些娘子军。
李谷元带着手下的人走过来,向慕思雨行礼:“夫人,这是我们从隔壁几个城池买来的粮食。”
慕思雨接过他递来的清单,上面的数字让她惊讶不已。
“这个数字是我计划的两倍,你是怎么做到的?”
“草民从小在底层摸爬打滚,知道什么人的手里有粮食,什么人的手里有武器,什么人的手里有人脉。再说了,草民现在是狐狸,狐狸在森林里可没有什么话语权,当然得借老虎和狮子得势了。草民能买来这些粮食,还是因为打着陆家和夫人的幌子。”
“听说你有个老母亲。”
“是。”提起老母亲,李谷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想不要为她争个诰命?”慕思雨淡笑。
李谷元惊讶:“草民没有寒窗苦读的能力和耐心,也不想从军。”
“我缺个徒弟继承衣钵。”慕思雨说道,“要不要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