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我是死掉了吗?”
“不是。”
“那我们在哪?”
“我想,我们可能进来了。”
充满上世纪建筑风格的公寓长廊,白色的墙体上是排列整齐的菱状棕色图案,这与地面铺着的棕色地毯是浑然一体的。耳边时常会回响着类似80年代的曲风,营造出特别的沧桑感和恍惚感,加上过道被亮光与漆黑交替着,这极易使人迷乱。
“为什么放这么老的歌啊?像舞厅话剧一样的。”
“难道不是昭和时代的曲子吗?”
“喔,太糟糕了。”
“不,我觉得它让我挺舒缓的。”
“可以不要这么恶心吗?在这种地方”
“躲避追捕这么久,就不能让我歇息一下吗?”
随着对话的措辞开始带有情绪化,气氛安静了片刻,两人的呼吸声变得愈加明显。
“你又开始后悔了?”
(沉默)
“其实没有人强迫你来救我。”
“是我,我告诉自己要救你。”
“所以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对吗?”
(沉默)
“放心吧,我们都会出去的。”
说罢,女孩起身沿着廊道观察寻找突破口,同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背影,此刻心里应该有千万般矛盾,但稍后也缓缓站起,加入到探索行列中。
“小咖啡豆,快看这门牌号这么一长串38209”
“你有种再说。”
“没开玩笑,俊一警官。”
“恩,我看到了,这边是38215。”
“竟然不是按顺序的。”
“接着是38222。”
“所以382也许是楼层,我是说这是栋公寓楼……那么这里应该有电梯。”
“这里是异度空间,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的。”
“什么意思是myah捣的鬼吗?”
(俊一没有回应)
“那么我姐姐是不是也在这里”
俊一将食指垂直于唇上,他正侧着脸庞抵在房门,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刚刚问什么?嘿”
(安静)
“那是我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拿的”
“你自己忘了,你就丢在车上。”
“天啊,当时我们就差没被开枪击毙了。”
“没事,手指借一下。”
“没用的,这里没有基站,你拨不通电话的。”
“但是有wi–fi啊。”
“有……有什么?”
手机上确实显示着可用的无线网络,用一串无规律的字母数字命名而成,并且它是开放的。
可惜,女孩发现所有的软件都无法识别这个神秘的网络,也就是说它们都是不适用的。
“我想这里的网络可能只允许访问内部平台,与外界的服务器阻隔了,那就是防火墙的原因。”
“外界,不存在什么外界。”
“……你说的异度空间是什么意思”
“大概我们不在日本,也不在地球。”
“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在平原上跌倒了,不是吗?再怎么违背科学,我们也至少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吧?”
(沉默)
“喂!那我们是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吗?我们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吗?”
“我不知道……”
“不可能,肯定有恢复原样的办法的!”
“雾奈,你姐姐就是这么失踪的。”
铃木雾奈愣神的坐在地毯上,手机也掉落在一边,直到她想清楚自己的遭遇,这意味着与过去完全断联。如今她的精神世界在被陨石撞击般的摧毁,于是乎蜷缩在角落抽泣。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吗?”
(沉默)
“这里会有出去的地方对吗?”
望着那可怜无助的神情,俊一更是满满的心寒,如何让一个心灰意冷的人去安慰另一个面临崩溃的人,他早料到雾奈的乐观只不过是未能认清处境,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不想打击你,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进来”
“不是……”
“你明明一路驾车到这里,然后又慌忙的领着我闯入这里。”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们到了封锁区……该死,是myah的阴谋!怪不得这一路上不只是警车在追捕我们,我说总有那么多的路障。”
(沉默)
“比如,我们被后车顶撞了,于是我出了匝道,然后一切就偏航了。”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
“是啊(叹气),我们已经从myah的清除名单上被抹除了,该死。”
两人不再多说,只是一起在地毯上坐着,沉寂弥漫了许久,时间却不停的在流逝,似乎此刻他们只能憋着内心的不满,悔恨着自己的命运。
“你不是要找到你姐姐吗?至少这件事有着落了。”
“她在这里吗?”
“至少八成可能,不要再干耗着了。”
“你不是在骗我振作起来吧?”
“当然不是,生活不就是一遍遍认清真相,然后依旧热爱它吗?来吧。”
雾奈拭去眼角的泪珠,拉住俊一递出的手,站了起来,捎上掉落的手机,连同那散落的勇气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