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来了
“我要离开。”他没再去看其他的玩意,这把枪着实坑的要命,幸好他没买张黑铁卡盖上去,不然这会儿非得坑的吐出血来不可,他觉得这么莽撞的买东西不行,想了想,选择了离开去现实世界冷静一下,先搞定现实中的事情,再一心一意的弄这边的事情。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远处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
“嘎吱~”一声让人牙酸的木轴扭动声在逼仄的房间内响起,赵奉节不由的愣住了,老旧的木料,斑驳的漆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日晒下微微发白的门神,长期被人摩挲而铮亮的门环,被敲的凹陷下去一小块的把手垫片。。。
这扇赵奉节年幼时记忆中只要一关上,就是坚不可摧的木门令他呼吸微微一滞,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这扇久违了的大门上几乎每一寸木料都深深铭刻在他的脑海中,门后的房廊,房廊后的庭院,庭院内鸡和兔、蔬菜和花、葡萄和樱桃,以及自己每次进门后那从小喊到大的‘我回来啦’。。。。
那种熟悉感和亲切感,让他登时有种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这扇门后那小小的庭院内的冲动。
他上前一步,推开那扇门,门后的景象和他记忆中的画面不同,而是一条窄窄的楼梯,他扯着嘴角在脸上拉扯出一个如笑容般的表情,心头自嘲,也是,幻化出这扇老家的门,已经够了,不可能直接让自己到村子里,想来这条巷子尽头应该就是那把自己坑进来的厉鬼般的男人吧。。。。
楼梯走完,赵奉节抬头,天上,星辰隐现。
【未被道具卡覆盖的、非本世界原产物品均被强制取下,存放入你的私人空间中,请于下次进入蚀界之巢时自行领取。】
【禁止以任何形式向任何对象传递蚀界之巢的任何信息。】
【你在蚀界之巢内获取的超过本世界认知的能力,请尽量不要在本世界内使用,否则将会产生巨大隐患。】
【你已经离开蚀界之巢。】
【作为探索者,你的下一次探索任务将在本世界时间流30日后开启,到时请按时进入蚀界之巢。】
【你可以在任何无人的小巷内以沟通私人空间的方式进入蚀界之巢,蚀界之巢将会帮你掩盖进入痕迹。】
“嗅嗅。。。阿嚏!”他抽了鼻子,忽然重重打了个喷嚏!
鼻腔中充斥着浓浓的腐臭味,狭窄漆黑的小巷,两侧老式的居民楼窗口皆是一片死寂的漆黑,隐约间有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音乐声混着远处街道上间或的引擎声断断续续的传进来,脚边堆砌的杂物,他再次回到了这条将他拖入‘蚀界之巢’的小巷内,前方数十具尸体堆积的坟茔中,血水已经洇出一片,但看在赵奉节眼里,却早已不如当时初见时那几乎充斥整个视野般的尸树般震撼。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抽烟。)
习惯性的在兜里掏了几下,没摸到烟盒,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想了想,之前将烟放在值班室的记忆,就好像上辈子般久远。
(明明只是过了三天啊。。。)在心里感叹一声,默默沟通自己的探索徽记,一整块黄金、一把刀口有些卷刃的破损长刀,静静的躺在其中,冥冥中他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一伸手,黄金也罢,长刀也好,都会瞬间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若是在进入蚀界之巢前,有这种‘空间戒指’一般的好玩意,他肯定会玩的不亦乐乎,但如今,却没有一点儿要尝试的意思。
收回视线,他后退几步,靠着墙往下蹲,那条紧身裤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勒在腿上,蹲不下去,努力了几下后,赵奉节伸开腿,坐在地上,屁股下的地面冰冰的,透过裤子传到皮肤上,他在那里没有动,静静的坐在原地。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是血腥味的空气,让那股浓郁的味道在肺腔里打了个转,再长长的吐出来,后脑勺顶在墙壁上,胳膊颤动了好几下,最终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盖在眼睛上。
之前三日的经历,就如同在脑海的记忆中割裂开来一般,回想起来,无论是老头还是那几个被自己宰掉的海盗,都有一种恍若黄粱般的梦幻感,除了其中那浓烈到极限的求生欲望外,就连那巨大的痛楚,都好像淡了好多。
这一刻,嗅着满鼻子的血腥味,看着手指缝里的天空,赵奉节忽然有一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无论是‘蚀界之巢’中的一幕幕还是现实世界里的过往经历,在此时此刻,交织在一起,混杂交错。
二十余年的时光,少年的无忧无虑,青年的年少轻狂,毕业工作后被社会在短短两年内打磨掉所有棱角,这长长的记忆,一时间,竟然和在《海贼王》里的短短三天内的险死还生并驾齐驱,相互交错渗透到了最后,都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世界仿佛将他排斥在外,他既不属于这生长了二十余年的现实世界,也不属于那探索万千世界的蚀界之巢。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良久,赵奉节长长的感叹了一声,他现在只想回家,本来数度险死还生就让他对父母的感情浓烈到了极致,而那扇回归时和老家门一模一样的大门更是将这种感情不断放大,而如今,一人倚墙独坐,无形中的孤独感直接引爆了这份情绪。
(我要回家去。。。。)心里这么想着,他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尸堆,眼神冷漠(要是之前没报警,我这会儿就直接回家去。。。。一会等局里来人了,我就先回去做笔录,明后天就说刺激太大精神不好,直接打报告辞职得了。。。。)
“污~~~~污污~~~~污~~~污污~~~~”警笛声中,赵奉节转过脸,熟悉的红蓝两色陡然在巷道之外投射进来,光影的交错中,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将精神从之前那种哲学思维里拖出来,高高的抬起手。
“这里!是我报的警!我市局便衣上的赵奉节!”强烈的手电光照射中,他身上绿色的衬衣上‘法外狂徒’四个大字,无比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