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撒币和意外
赵奉节觉得自己压根就找不到迦娜，不但他找不到，他甚至都觉得剃刀党的人也找不到。
迦娜，在祖安早已没了丝毫的信息，除了流传在祖安人口中类似于‘老天保佑’一样的口语外，迦娜的消息，早已被淹没在传说与故事当中。
没有人见过她。
也没有人真的认为她存在。
若不是赵奉节知道游戏公司的设定，亲身在祖安每夜的风中感受过，他自己都觉得迦娜恐怕已经消失了。
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条极为粗暴的路线。
破坏。
祖安，或者说双城在怎么样，都是迦娜的神国，都是迦娜所庇护的城市，那么，如果这两座城市遭到极大的破坏，是不是就能把迦娜逼出来了？
尤其是在双城明面上最高的战力，那位在峡谷里有着导师之称的青钢影被他手撕了之后，赵奉节就完全没有任何忌惮了。
这个念头，其实在赵奉节一开始接到任务三的时候，他就有了初稿，但若要他亲手去破坏，他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他选择了将这批足以在双城掀起腥风血雨的军火交给了汤米。
选择了由汤米去引发这场动乱。
毕竟，祖安就算是再烂一些，对于祖安人来说，恐怕也就那样了，一个比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贫民区更加绝望的社会，一个平均年龄还不到三十岁的城市，或许彻底被砸成稀巴烂，才是祖安最下层人的希望。
虽然有种当裱子还要立牌坊的感觉，但单纯的从赵奉节的感官出发，这样毫无疑问能让他好受不少。
至于这批军火是否会被汤米用来杀那些普通人，赵奉节则是觉得不会，毕竟，没有哪位统治者会将屠刀直接对准自己的民众。
用各种隐性的手段压榨出来的价值，可远比直接杀人来的多多了。
（或许能让他们买房子。。。。）
赵奉节恶意的想到。
（去找执法官们的麻烦吧，和他们狠狠的打上一架，死上一批人。。。。引来迦娜！）
他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那条街道上垂落的布条，眼神有些冰冷。
走在祖安的大街上，赵奉节在厚厚的灰霾里孤身一人向下走。
黄昏，或许是祖安灰霾最严重的时候，迦娜的那阵风，往往会在天空中阳光再也没有一点残留之后才掀起。
而现在，赵奉节抬头，虽然头上一道道的街道层层叠叠的遮住天空，但好歹还是能看到几分光明的。
他没有上位者的思维，或者说，一直处于一线业务口的赵奉节，也从来没有机会接触高层次的城市布局等方方面面的东西，再加上他从未关注过，也不关心祖安和皮城间的先天不同。
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双城之间的差距到底是哪个方面，而且因为背景故事中只有只言片语的‘炼金男爵’们在他这趟旅行中存在感过于微弱，他甚至对这股占据着祖安半壁江山的力量都忽视了。
所以，他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平衡了双城之间的战力。
他来自一个早已和平，宣扬平等的现代社会，并非在祖安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吸着雾霾长大的祖安人。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对祖安人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穷困的、受迫害的弱者，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再加上之前皮城警备局对他的那场埋伏，他是对皮城是半点好感都欠奉，立场直接偏到了祖安。
当然，他的怜悯之心仅仅只针对那些个位数的年龄就不得不上街去盗窃的孩子，稍微有几分姿色就不得不投身暗巷做骨肉皮生意的女孩，常年在工厂里无休止的劳作累到几乎猝死的男人，以及在本该最强壮的年龄，就已经垂死的人们。
至于黑帮？
啧，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扫黑除恶才是正经事！
无论是帮派份子还是执法官，对他而言，死再多，都无所谓。
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将那批得来的武器直接交给汤米。
（汤米·谢尔比，你可万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穿行在稀薄的灰霾之中，赵奉节眼中的祖安，就像是死了一样安静，街道两旁的建筑能感受到隐约的生命气息，但街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就连昨夜不时路过的帮派分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话说汤米之前不是和那些帮派老大们达成协议了么？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鬼城的样子？祖安人不是穷的家里跑老鼠么？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工作？不过也是，这么一两天的时间，再穷的家庭也都还挨得住。。。。）
完全就是兴起，赵奉节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口袋，沉甸甸的袋子中，是汤米给他装的上百枚金海克斯，赵奉节也没客气，毕竟，自己给他了那么多军火，可比这么一口袋金币值钱的多。
“喂！”他大步走到一户门窗紧闭的房屋门口，咚咚咚的敲了几声，顿时，他感觉到屋里的生命气息一下紧张了起来，和卡密尔打的这一架，感知方面的收获颇丰，在这种距离上，已经能隐约从对方生命气息的波动上多多少少感知到一些情绪方面的变化了。
“有人吗？”他高声道：“社区送温暖了！”
说着，他硬生生将门板掰开一条缝，大拇指用力，一枚金灿灿的海克斯就被挤进门缝里，金币落地，隔着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人有份，好好生活下去呀~”他又拍了拍门，走向了下一家。
完全没有任何目的，单纯的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于是，在一声声的‘社区送温暖’的声音里，他那袋子金海克斯飞快的减少着，但他却乐在其中。
赵奉节也不在乎自己的金币会落到什么人手里。
是明明一身伤病还不得不去工厂工作以维持家人生计的父亲？
是因为丈夫早早的死去而不得不投身暗巷来养育子女的母亲？
是仅仅大那么一两岁，而不得不用年幼的肩膀为幼小的弟弟妹妹们撑起一片天空的兄姊？
还是酗酒后暴打家人的家暴男？坐吃山空还抱怨丈夫是祖男的小仙女？将兄弟姐妹视为摇钱树的恶棍？
他都不在乎。
一枚枚金币洒出去，赵奉节觉得自己得到了升华。
直到。。。
一道阴影出现在他的背后，一道冰凉的刀锋，在他伸手拍门的瞬间，破门而出，直奔心口。
甚至直到刀光在眼前绽放的刹那，赵奉节才感受到任何出刀者的气息。
而他那数次救了性命的【恶意应对】在一开始好像被屏蔽了一样，毫无反应，当刀锋及体的刹那，才像是将之前积攒下来的感应能力瞬间爆发一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心悸感。
因为撒币过于快乐而心神有些松懈的赵奉节几乎本能的做出了应对，抬臂拉肘，身躯前倾，若是以正常人的身形做出这个动作，就像是将胸膛迎着刀子顶上去了一样，但对他而言，他这么一欠身，却是让刺向心头的一刀偏了位置。
能刺中，但绝对捅不到心上！
“嘭！”赵奉节瞬间出拳，庞大的力量在瞬息间自身躯中爆发，以吨计的力道在岩石一般的肌肉膨胀紧绷下，所爆发出来的破坏力，简直像是炸药一般。
那扇脆弱的门板就跟挨了一发炮弹一般轰然炸开，连带着门框所连接的墙壁都在颤抖。
但发出了这样一记堪比炮击的重拳的赵奉节却心头发寒。
他这一拳，空了，门口空荡荡，就好似刚刚那一刀完全是他的幻觉一般。
在对方出刀前，他甚至连对方的生命气息都没感受到。
但在门板炸裂的刹那，他还是看到了对方的身形。
和他如出一辙的兜帽与斗篷式的外套，整套行头都以黯淡的蓝色为主基调，而那把刀。。。。。
赵奉节缓缓低头，他心口的布料上，一道约莫五公分的口子，大张着，破口光滑，显然，那把刀锋利的不像样子。
“还真有找死的啊。。。。”
一路撒币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将钱袋塞回私掠空间，赵奉节口罩下的脸庞，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