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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玄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离开,让首席长者等人不禁望空兴叹,虽然修魔者早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真正亲眼见到像聂玄这样修为几乎已经到达一个难以逾越的阶段的人时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魔龙族人在原地各自感慨了一会之后便相继散开,毕竟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不过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
直到只剩下花乞丐和首席长者两人站在谷口之时,花乞丐忽然压低了声音道:“长者,我怀疑聂兄弟不是我们魔界的!”
“什么!”首席长者惊讶的看着花乞丐道:“不是魔界是哪里的?他跟你说的?”
花乞丐微微一笑道:“长者,不是魔界的,自然就是人界的,他当然没有亲口跟我说过,不过我初次跟他见面时他问我的那些问题,我就能猜出来,他不属于魔界,而且应该是刚刚来到魔界。”
于是花乞丐便将自己和聂玄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和对话详细的说了出来,首席长者听完之后陷入了沉吟,良久后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的猜测应该不错,如果他真是魔界之人的话,那么肯定不会连魔界的一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魔龙族的恩人,关于他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以免为他惹来杀身之祸!”
“长者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小若都不知道!”
提到穆若,首席长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小若这孩子能够拜聂兄弟为师,真是他天大的福气,对了,我们也该重新选出一位新的族长,你觉得让小若当怎么样?”
花乞丐笑着点点头道:“长者,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若已经开始修炼聂兄弟传给他的修真功法,即便他不能修炼到聂兄弟那种境界,但是保护我们魔龙族的安危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恩!”首席长者点了点头,悠悠一叹道:“唉,经过这次大难,我们魔龙族总算是看到一点希望了!”
……
聂玄在离开了魔龙族居住的山谷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实在不愿接受那些人的大礼,匆忙离开之下以至于忘了向他们打听魔都峰位于什么地方,这里距离魔都峰又有多远。
聂玄又不愿意再回去面对魔龙族人,所以干脆依然向着北边飞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修魔者,再顺便打听一下。
一边飞行,聂玄一边在心中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找到紫龙,虽然紫龙贵为神兽,但是他的修为毕竟有限,尤其又是在魔界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聂玄还是有点担心他的。
原本聂玄是准备找到紫龙之后就想办法离开魔界,但是现在又多了魔龙族的事情,自己既然答应了他们,那肯定就要完成自己的承诺,替他们化解了这次灾难!
因为光顾思考这些问题,聂玄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形,但是早已养成的警觉性却是让他在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急忙停住身形,同时打开了慧眼。
就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嗖“的一声,一个红色的物体仿若流星一般飞到了他的面前。
聂玄定睛一看,不禁冷笑一声,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凌空漂浮在自己的面前!
“血魔,又是你,上次你跑了,我没有追你,现在你又来送死?”
话音落下,聂玄的面前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人,仍然是一身红袍,头戴红色面罩的血魔。
血魔盯着聂玄,并没有说话,而聂玄也懒得再多废话,虽然血魔在魔界之中是让人闻风丧胆,但是对于和血魔交过手的他来说,并不畏惧。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良久之后,血魔忽然发出一阵冷笑,然后用手虚虚一招,空中的那个血骷髅就慢慢的飞到了他的手中。
接着血魔终于阴笑着开口了:“聂玄?”
对方开口说话让聂玄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今天血魔说话过的声音跟上次好像有些不同,不过因为听到对方竟然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让他的心中不禁大吃一惊,也没时间去多想为什么血魔两次出现的声音会不对了!
聂玄清楚的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过血魔自己的名字,那他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聂玄也犯不上再去隐瞒了,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叫聂玄!”
血魔点了点头道:“很好!”
聂玄冷笑道:“我的名字当然很好,血魔,咱们也不用在这里废话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魔龙族下手!”
“你现在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我看你还是想想你下辈子要变成什么吧!”
话音刚落,血魔身形一闪陡然消失,而虽然聂玄开着慧眼,但是他却根本无法看到血魔的踪迹!
自己四周方圆千米之内完全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或虚或实的东西存在!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消失,并且还让自己的慧眼无法看见,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施展了瞬移!
想到了这个可能,聂玄心中却是极为纳闷,血魔的修为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而且首席长者他们也说过,血魔的修为是魔王境界,他怎么可能施展瞬移呢?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血魔为什么会瞬移的问题的时候,在不知道对方藏身何处的情况下,聂玄完全是处于劣势,所以聂玄眼珠一转,身形一闪,竟然也凭空消失了!
既然血魔施展了瞬移,那么最好的躲避方法就是自己也施展瞬移,自己发现不了他,他同样也发现不了自己。
聂玄一口气接连瞬移了三次,身形出现在了百里地之外的空中,环顾了四周一眼,还是没有发现血魔的踪迹。
就在聂玄准备再次瞬移的时候,忽然听到血魔冰冷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我说怎么会让我来杀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会瞬移了,杀了你还真有点可惜,不过没办法,死吧!”
尽管聂玄已经知道血魔在背后偷袭,体内四魄也本能的放出强大的魂力形成护罩保护住了聂玄的身体,但是聂玄却仍然感到了一股万钧力道,迎头砸下。
“轰!”
一声巨响传来,聂玄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
紧接着,聂玄就完全的昏死了过去,整个人从空中,像是一颗陨石一样,头下脚上,急速的向下坠去。
这个时候,血魔才如同鬼魅一样,慢慢的出现在了聂玄先前站立的位置之上,透过头上的布罩,两道带着渗人寒光的眼神,平淡的注视着聂玄继续下坠的身体。
“轰!”
又是一声巨响,聂玄的身体终于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之上,硬是将地下砸出一个四米来宽的大坑,烟尘四溅,黄土漫天。
身形一闪,血魔出现在了大坑的上面,看着如同死了一般,但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伤痕的聂玄,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子不是魔族,但是竟然拥有比一些魔族还要强悍的身体,吃了我八成力量的一击,仍然有一口气,真是难得,不过你还是死定了。”
“没有元婴,那我干脆就将你化为浓血,再彻底吸收来提高我的修为,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血魔闭上嘴巴,抬腿迈出一步,赫然就来到了聂玄的身体旁边,伸出右手,手掌之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血雾,慢慢的伸向了聂玄。
眼看聂玄就要遭到毒手,在死亡气息迫人之际,忽然听到远远传来“叮”的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
血魔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就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猛然打了个激灵,同时急忙缩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掌,用明显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他和这个小子还有什么关系不成?不行,我可惹不起他,还是先走为妙!”
这个时候,叮!叮!叮……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震耳,甚至就连地面都发出了微微的颤动,渐渐的,仿佛是在天际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每“叮“的响一声,那黑点便移近一些,数声之后,已看出那点是一个人,而且只有一只脚!
之所以会发出“叮”的声音,是因为他代替另一只脚的是一根乌光闪亮的拐杖。
血魔似乎颇为畏惧这个独脚人,不敢再停留,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而独脚人似乎也没有看到血魔一样,仍然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着,直至来到聂玄摔成的大坑边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中年人,长相却是颇为儒雅,脸上神情极为冷峻。
只见他微微探头看了眼躺在坑中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的聂玄,淡淡的道:“血魔这家伙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越活越没出息,竟然对这么个孩子下此狠手,就算不死也是活不成了。”
说完之后,中年人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开,不再去管聂玄的死活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坑中的聂玄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红光从他的体内冒出,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
中年人虽然转过身去,但是仿佛背后还长着眼睛一般,看见了聂玄身上发生的异状,不禁“咦”了一声,重新转过身子,仍然是神情冷峻的看着聂玄。
聂玄身上突然冒出的红光,在沉寂了一阵之后,开始继续膨胀,渐渐的形成了一只夔牛的形状,只不过比起以往所化成的夔牛,明显小了好几倍!
而看到这只由聂玄英魄幻化而成的夔牛,这个本来根本不准备管聂玄死活的中年人却是面色陡然间大变,两眼之中更是直接射出了两道电光,直直的射到了聂玄的身上。
起先这个中年人只不过碰巧路过这里,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能量波动,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聂玄是被血魔特有的法术所伤,而据他所知,凡是中了血魔这种法术的,即便不死也是活不成了,所以都懒得去查看聂玄体内的情况了,而此时聂玄身上突然放出红光,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在这个快死的人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一看之下,聂玄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所能看见的身体内部,分明是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了中年人的眼前。
看着聂玄体内的情况,让中年人的身体忽然像是不受控制般的颤抖起来,甚至似乎都已经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手中拄着的拐杖晃晃悠悠,不停的敲打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叮叮”之声,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多端,既有高兴,也有惊讶。
就这样,中年人这种明显是激动的情绪持续了将近一支香的功夫之后,这才终于逐渐的平静下来,同时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句话:“《天地命魂》,没想到,我竟然还能见到修炼这套功法的人,而且还是在魔界!”
这时,虚空站在聂玄身上,由英魄自发形成的夔牛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竟然对着中年人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吼声,既像是呻吟,又像是在求助。
中年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再次露出激动的神情,语气骇然的道:“七魄所化妖兽竟然都已经形成魄丹,拥有了基本的灵性,天啦,这个孩子究竟修炼到了何种境界了!”
“难怪你受了这么重的打击还能不死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孩子,算你命好,遇见了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中年人举起自己的那根拐杖,朝着聂玄指了一下,夔牛像是知道中年人会救聂玄一样,不再哀号,迅速消散开来,而当红光散尽之后,聂玄的身体也随之消失无踪。
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站在原地未动,身体却像是由水做成的一样,开始逐渐变淡,直至同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