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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书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因为聪明人才知道,做生意就是互通有无。但是在宋朝商业竞争激烈的环境下面,怎么才能抢得先手呢?那就要看渠道了。渠道为王,就是这个道理。曾家之所以能把丝绸生意做大,其实靠的是渠道。
很多人以为曾家的崛起是偶然的,但张正书却知道重视渠道的曾家,早就在激烈的丝绸行当竞争中占得了先手。
而曾家做生意的奥秘,就是在每年投入的货船运输上。看着这些“先进”的货船就知道了,各种先进的技术加持之下,确实能快人一步从江南把丝绸运到汴梁城,运到大宋各地。市场就讲究一个先手,我有货,你没有,那就不怪我先占领市场,你在后面捡残渣了。
张正书也想建立一支船队,不也是看中了渠道的威力?
别的技术人家都能学去,但是核心技术,核心机密,却是很难学的。
如果张正书不是穿越者,恐怕他也看不懂曾家做生意的方式,看似很简单,不就是把江南的丝绸运到北方来卖吗,这有什么出奇的?但是,知道内里的人才明白,这里面的“运”字,到底有多少文章,凝聚了曾家多少心血。可以说,这船队就是曾家把丝绸卖遍大宋的根本,如果没有了船队,那么曾家也谈不上是什么大宋第一丝绸商贾了。
只是这模式并非一般人能学得来的,毕竟养一支船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船只的保养、更新,船员的工钱,都是要很多钱的。一般人,根本玩不起。就算能组得起船队的商贾,他们在衡量过收益和支出之后,却没多少人愿意投入,可见这个模式并不算特别赚钱,甚至还会亏钱。要不是丝绸单价高,需求量大,曾家也是赔本的。
张正书瞧着曾信骥沿着船舷放下的直板走上了一艘货船,跟一个皮肤黝黑的船员谈了许久,然后挥手示意张正书登船。
“好妹婿,这是我家船队的纲首,也是我曾家人,曾懋。”曾信骥代为介绍道,“五叔,这是我的妹婿,张正书。”
曾懋是个直爽的汉子,一拍张正书的肩膀,说道:“都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小官人要某作甚,尽管开口!”
张正书见他如此直来直去,很是对自己的脾气,当即也笑道:“先前我与泰山商议妥当了,算是租用船队置办货物。五叔,我想买一些南边的奇货,什么新奇就要什么,但凡是汴梁城中没有的东西都要。钱不是问题,我这有几两金子,应当足够置办货物了……”
说罢,张正书掏出自己的荷包,把金叶子都倒了出来,递给了曾懋。
“南边的奇货?”曾信骥有些不解,问道:“好妹婿,你这是要钻研奇技淫巧么?”
“不不不,我只是打算开一个专卖南北奇货的铺子罢了。”
张正书也没刻意隐瞒,只不过没有把全盘计划托出,毕竟曾家有船队,要是想要模仿张正书的模式来抢生意,张正书还真的没啥竞争力的。
“原来是这般!”曾信骥也不疑有他,在他看来,像他这样的富二代不就是应该折腾吗?只不过曾信骥本事有限,把家业打理好都显得很吃力了,根本无法去鼓搞其他东西。曾信骥也是羡慕张正书,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乱来”。
曾懋则问道:“小官人,这奇货是甚么都行么?”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甚么都没问题,把钱花完就是了。”张正书是后世来的人,对于大宋的钱没有多少概念,他也不知道这些金子在南边到底有多少购买力。往轻了说,一两金子等于十两左右的白银,等于二、三十贯钱。这还是在商业发达地区的兑换比例,要是黑心一点的,在商业不发达地区的兑换比例则要去到一两金子等于十二三两白银,差不多四十贯钱。张正书大概给了十两金子给曾懋,也就是说起码给了曾懋两三百贯钱。
两三百贯钱能买到多少货物呢?
要是按照丝绸来算,确实不算多少,一船都装得下了。
但是,如果是“奇货”,也就是土特产,那就不得了了。起码两三艘货船才装得下,要是曾懋黑心一点,压低了价格,说不定能装得下四五艘船。
“某晓得了,小官人就静候佳音罢!”
曾懋不是吹牛,这年头虽然行船有风险,但是曾家的船大,基本是十拿九稳的。
“如今时值深秋,能赶在冬日把货物运到汴京吗?”张正书有点担忧地问道。
“小官人且宽心,此去杭州路程虽千里,但日夜兼行,不须十日就能到。”曾懋安慰张正书说道,他倒也没说大话。
要知道,大宋的帆船虽然先进,但航速肯定是不快的。张正书大概算过这时候宋朝的航速,也就刚刚超过人走路的速度,也就是说每个小时大概是六七公里,也就是十四五里那样子。当然,这是没有全速前进的帆船,要是全速前进的帆船,大概能达到每小时十四五公里,也就是三十里左右。
若是取中,每小时航行二十里地,那从开封到杭州,确实十日就到了。考虑到顶风以及休息的时间,再在当地购买货物,怎么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程。回程可是一路逆流而上的,要是风力不够,那么航行速度也要大打折扣。
这么算起来,一个月从开封府到杭州打个来回,也是堪堪将够的样子。
在心中换算了一下之后,虽然这船队的速度很慢,但张正书觉得也能接受。
一个月之后,也能赶得上超市开业。
“如此甚好!”
张正书点了点头,更是觉得组建自己的船队很有必要了。最起码,他可以靠系统,来设计出更加快的帆船。速度加快一点,那么优势就大一点,到时候把工厂开遍整个大宋都不是问题了。要知道,只有把运力问题解决了,那么生产力也会大大提升。毕竟,路通才能财通啊!
“好妹婿,此间事情已了,走,我请你吃酒去,顺带去找找大哥……”
曾信骥已经等不及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放荡形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