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摸摸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竟然当着人类的面睡着了?
这警戒心未免也太差了吧!”
方清然怀抱住鼾声渐起的小母狼,打量向整片洞穴区域。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和这只幼狼二度碰面。
自从跟幼狼分别后,他一直在探索这片地下溶洞区域的构造,寻找一个方便重归地表的地方,可惜,到目前为止,仍一无所获。
由于感知范围有限,他甚至难以搞清,自己如今处在地下的多少米,又是位于猩红荒原的哪一片区域。
“唉,要是有宗师的实力,哪需要考虑这么多,直直往上飞,莽就完事了。
就是头铁!”
向往得叹息了声,他左右张望,余光瞥见了角落里干草堆上破破烂烂的红裙。
有点眼熟。
特别滴眼熟!
他凑上近前。
干草堆上的红裙颜色稍显黯淡,相较于记忆中那道身影上穿着的,破败得像是从天上跌落了凡尘。
“凭我肉眼测尺码的能力,眼前的这条红裙,和记忆中那人身上的,应该是同一件。”
方清然陷入深思,不由得再度打量了一圈周遭。
难道说挡下黑血的那位暂时外出了?
小母狼是她养的宠物?
可看来看去,他没找到任何能够证明这里有第二人的生活痕迹。
不过,虽然没找到红裙主人的生活痕迹,但方清然找到了个对他来说更有价值的宝贝。
洞穴深处,嶙峋的石钟乳下,有一方莫约两三丈长的天然石池。
滴水穿石,也不知是滴了多少年,才形成了这处景观。
石池之上,漂浮着些许寒意,哪怕以方清然如今的体质,也隐能感觉到一丝寒冷。
他不仅没有远离石池,反而主动靠了上去,细细体味其中的冷寒之气。
“这是……五等灵物,寒心纯水?”
方清然辨认出了石池中这一汪水的来历。
自从虚界入侵以来,他们的世界中,也出现了许多曾经闻所未闻的特殊灵物。
虚界中各大势力,将世界上所有的灵物分为了一~九等。
其中,一等为最低,九等为最高。
至于九等再往上,那便是传说中的神物,别说拥有,就算是真正见过的,也是寥寥。
据说,天枢市的根基,便是以一样神物构建而成的,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迄今未曾得到过官方的证实。
“五等的天然灵物,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池拿到外面,怕不是能价值千万。
“说起来,寒心纯水,好像有着绝佳的治疗效果,不仅如此,它还能有效促进灵性之火的增长……”
总而言之,是个既能疗伤,还能提升实力的好东西。
方清然对自己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他,很想要!
想到这,他不禁瞄了眼怀中睡得正香的小母狼。
这只小母狼虽尚未涉足超凡,但显然它冥冥中的直觉,告诉它石池中的水是样好东西,否则也不会定居在这里。
多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想必这只小家伙,就将正式踏上属于自己的超凡之路。
这下子问题来了。
难道,接下来他要为了这一池寒心纯水,和一只尚未开化的小母狼刀兵相见?
挪开红裙,把小母狼放回到干草堆之上,看着它安详的睡姿,方清然挠挠头,索性先放下杂念,处理起两只二阶肥鼠的尸体。
睡梦中,小母狼嗅了嗅鼻子。
它隐约闻到了,一丝食物的香气。
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眸,它奶奶得打了个哈欠,从柔软的干草堆上爬坐起来。
伴随着嗅觉的复苏,香味更加浓郁了许多。
熟悉的双头大剑上,两边各串着一只体型硕大的肥鼠。
隔着剑柄,两鼠深情对视,却始终无法达到相见的真实。
“可惜没有调味品,味道终究寡淡了不少。”
耳熟的音色传入耳中,它仰起小脸,瞳孔倒映出背对着他自言自语的少年。
察觉到后方的动静,方清然回过头,发现是小母狼醒了,便出声招呼向它。
吃饱喝足后,他收拾完满地的狼藉,突然,自己的裤脚管给轻轻拽了拽。
低下头,拽动他裤脚管的小母狼人立而起,伸出两只小爪子,仿佛在比划些什么。
野路子出身的狼语言学方专家认真观察,当看见小母狼比划完,吧嗒吧嗒跑向石池,伸出爪子在池子的外壁上拍了拍,似有所悟。
“你要跟我洗鸳鸯浴?”
小母狼歪了歪脑袋。
它感觉自己想表达和对方理解的是一个意思,但又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每一次和敌人搏斗完,它只要到这个池子里稍微泡上一段时间,身体的伤势便能恢复如初,而这只大家伙为它打败了那两只入侵的肥鼠,虽说看起来挺轻松的,但……
考虑之前给它遇见的时候,昏迷了许久,它猜测这只大家伙身上恐怕也有着极为严重的伤势,因此,它打算让对方一起泡上一泡,好好恢复!
这也算得上是感谢,毕竟,要是没有大家伙及时赶到,它今日大概小命难保。
“这……”
方清然嘴上犹豫,身体很诚实的立刻切换上泡澡专用套装。
既是小母狼主动相邀,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泡入石池之中,身体本能得打了个冷颤,没过多久,他便沉浸在了恢复和修炼之中。
小母狼四只脚在池水中刨动,偶尔吐出一连串的小泡泡,见少年双目似睁非睁,不断有源源不息的寒气朝他身上汇聚而去,傻傻得瞪大了眼睛。
它们俩,用得是同一款池子?!
……
琼木城。
原城主府。
会客厅中,老迈的狼人元老坐于上首。
“怎么样,找到公主殿下了么?”
它轻抬眼皮,语气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
下首半跪,身着甲衣的狼人小心翼翼抬眼观察,见上位情绪还算稳定,紧张道:
“请……请元老大人恕罪,我等还没有寻找到公主殿下的踪迹。”
不等上首的元老开口,它谦卑的伏低身体,抬高声音:
“元老大人请放心,我等定将竭尽全力,想必再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公主殿下完好无损得给的找回来!”
“哼,那还不快去?
公主殿下若是少了一个毫毛,拿你等示问!”
元老冷冷扫去一眼,一拍扶手。
“是……是!”
甲衣狼人起身徐徐倒退至门外,直到大门闭合,它才松了口气似的擦了擦额头冷汗。
没有过多耽误时间,它招呼起一批人,快步离开城主府。
会客厅中,元老屏退左右,一个人静坐,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团血气凭空显出,待一落地,退散向外,露出内部血烈王的身影。
“还在烦恼没找到那个小丫头的事么?”
它一只眼睛青肿着,右臂打绷带,左手支着拐棍,即使稍显狼狈,仍难掩王者之风。
“呵,要是没有她中途捣鬼,那个宗师之资的人类少年必死无疑!
为了守护眼前的一些弱小同族,却看不见它们牺牲能换来更符合狼族利益的未来,所谓公主,不过如此。”
血烈王居高临下的眼神中透出淡淡嘲讽:
“她不具备王应有的器量。
没有成为王的资格。”
“我们的公主殿下,能一直保守着这份天真,也是不错的。”
元老狼人靠于椅背,眼也不睁。
“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听闻此言,血烈王的笑容愈发阴冷:
“元老阁下,你早就算计到,那丫头会奋不顾身的来挡下这一击了吧。
这一次你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类,更不是月轮王,而是公主殿下本身。”
“年轻人是需要经历挫折的。”
元老徐徐睁开双眸,抬眼看向血烈王:
“吃一堑长一智,等回来后,想必她就能明白,自己想法的错误之处了。
当然,不明白也没关系,她可以用接下来的一生去反省。
我们元老院已做出决定,一致同意公主殿下和暴王之子的订婚。”
“暴王?”
元老口中说出这一王称时,血烈王眼底不自觉得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它很好得掩去了这一抹忌惮,笑着开口:
“暴王是排位第二的王,公主殿下的父亲,则是曾经公认的第一王,这下子,可真是强强联合了啊。”
“嗯,公主殿下的父亲,也很期待这一次的订婚呢。”
元老含笑点头: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才更要尽快找到公主殿下。”
“包在我身上,等我伤势养好一些,便亲自出马把公主殿下给请回来。”
血烈王在‘请’之一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就拜托你了,血烈王。”
元老微微颔首,说到这,它像是临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我听说,人类那边的那个少年,迄今三天过去,好像也仍是失踪状态?”
“哪怕是黑血余波,也不是等闲光烛境能扛下来的,他直接化为飞灰,连具尸体都找不着,是很正常的事情。”
血烈王面上流露出自矜之色:
“若是没死,我用些时间找找看,等找出来,再随手解决掉,倒也简单。”
“不必,区区一个光烛境而已,派个稍微强点的三阶虚魔都能轻松杀死。
让你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多少有点不值。”
元老皱眉,拒绝了血烈王的提议: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公主殿下找回来,至于他,以后有的是时间解决。”
“我明白了。”
血烈王没有反驳。
它一样认可元老的话,刚巧遇见随手拍死倒没问题,真浪费时间在对方身上,到时说出去,它血烈王不要面子的么?
宗师之资,毕竟不是宗师,能不能走到这一高度,还是个未知数呢。
……
哗啦啦——
方清然从石池中站起身,寒心纯水沿肌肤淌落。
他捏了捏拳头,心头振奋。
身上残留的伤势,在纯水的治愈下,基本已恢复了个七七七八,不愧是五等灵物,效率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上许多!
而且,他的收获,并不止于此。
闭目感知了会体内灵性之火的增长,他低头看向下降了约半寸高段的池面,心中微动。
若是能把这一池寒心纯水吸收完,他估摸着自己的灵性之火,大概离光烛境高段,也不会有多么遥远了。
不得不说,这或许就叫因祸得福。
如果平安的结束比斗,他就不可能遇见小母狼,可以浸泡到寒心纯水。
安安稳稳的赚取天枢点修炼下去,他恐怕至少要几个月,才能摸到光烛高段的边缘,哪像现在,有机会节省掉几个月的修炼时间。
蒸干肌肤上再没有半点寒意的水珠,发现小母狼已回到干草堆上躺下,还刻意分出一大部分干草,给自己做了个简陋的床铺,他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在躺下前,他略一思索,在小母狼身上留下了一发自己能时刻感知到的灵性之火印记。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好不容易回到地表,赶回学府的他,亲自参加了属于自己的追悼会。
一觉醒来。
“我怎么会做这么不吉利的梦!”
方清然不满得嘀咕两句,起身时,看到身旁的干草堆,已没了小母狼的身影。
仔细感知,灵火印记的距离,颇为遥远。
“是跑出去狩猎了么?”
心头升起猜测,他余光瞥向干草堆的下方。
那底下有块刨出来的小坑,他昨晚看到,那只小母狼睡前一直把爪子探进去抓挠。
里面有奇形怪状的石子,有不知名兽类的一小节指骨,有一朵缺失水分半枯的花……
“可惜啊,即使是春风,也不可能凭空送来生命。”
自春之幻界中摘了朵同样的花摆放在干草堆上,方清然整备万全,准备出发探索溶洞。
十几个小时过去,待他扛着新一家肥鼠返回,发现小母狼静静的蹲坐在洞口。
视线相交,它兴奋地叫了声。
它转身,率先跑回进洞内,方清然迈步跟随。
炙烤着肥鼠的双头大剑横架于简易的手制烧烤架,小母狼舔了口脚下小铁盆中的虚魔奶,扬起小脑袋,眼瞳中倒映出噼啪火光。
方清然则从血脉空间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和一支笔,默默绘制。
临睡前,一人一狼再一起浸泡寒心纯水。
一眨眼,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五天。